模糊间,鹿野好像听见有人在喊他,撕心裂肺的。
他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谁,但眼皮就像是被胶水封住了一样,浑身能动的地方好像只有手指,他努力抓了一下。
却不像是之前那样抓了个空。
他被人握住了手,手背上传来了一阵湿意,鹿野觉得很烫。
“疼。”他后颈忽然传来了一阵刺痛,他忍耐出声,那瞬间自己的眼皮好像轻盈了,努力掀开了一条缝。
映入眼帘的是闻人空哭花的脸庞。
“医生!”
鹿野微微蹙眉,这是他第一次听见闻人空这么洪亮的声音。
“所以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beta了对吧?”鹿野喝着果汁儿看着面前正在给他捏腿的闻人空问道。
“嗯。”闻人空的手法已经非常熟练了,鹿野舒服的只想躺平。
“那你以后易感期怎么办?”鹿野现在就像是一个好奇娃娃一样,只要醒着嘴巴一分钟也停不下来。
“易感期有你啊。”闻人空捏到了他的小腿上,拉着脚裸往前探了一下,“没有人规定易感期必须要标记的。”
鹿野老脸一红,闭上了嘴巴。
出院的那天,鹿野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无数鲜花排满了医院大门的两边,各个西装革履的大佬都来了。
他看见了许多眼熟的人,就连闻人止都穿上了严肃的礼服。
“恭喜我的宝贝出院。”王后给他送来了一捧鲜花,上面还放着一个小盒子,“这是爸爸给你的出院礼物。”
鹿野笑着接过,所有人都笑着在迎接他,鹿野走到了程昱的面前,一个扑身抱住了他,所有的情绪都被他藏得很好。
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能回来是因为原主给了他最后的一次机会。
这个拥抱是原主的,也是鹿野的。
“爸爸,我好了。”鹿野在他耳边说,“我爱你。”
程昱本来是个很坚强的男人,此时听见这句话也绷不住了,眼泪哗哗的流。
关于他出院的新闻也上了热搜,太子妃的位置已经坐的稳稳地了,对外说的是他被人刺伤入院。
“我想去见一个人。”鹿野窝在闻人空的怀里,“想跟他了解一点事情。”
闻人空现在对他是百依百顺,走哪儿跟哪儿的程度,介于他也知道所有事情,所以鹿野还是带上了他。
“还是老样子?”店主给他们泡了茶,放在了面前,“可惜了。”他坐下来就说,“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鹿野红了眼眶,“所以他离开了是吗?再也没办法回来了?”
“他本来就不能回来了,现在只是完全消失罢了。”店主喝了一口茶,看着鹿野,“他最后的愿望是让我帮你。”
“帮我什么?”鹿野心情很糟糕,“不用再帮我了,他已经帮我够多了。”
店主却摇了摇头,“其实是你一直在帮他,摆脱他不喜欢的生活,让他获得了新生。”
“因为他的自私让你离开了原本的世界,所以他有愧于你。”店主推了推鹿野面前的茶杯,“这是他最爱喝的茶。”
鹿野听见这话,颤颤巍巍的端了起来,跟那天一样,是清甜的。
“行了,喝完这杯茶,你们就离开吧,我也要离开这里了。”店主站了起来,往后厨一边走一边说。
鹿野张了张嘴,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好像说什么都没用,问什么也不能将原主唤醒了,不一样的人生他体验了。
他们其实谁也不欠谁。
“走吧。”闻人空没有问,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半夜的时候,鹿野忽然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直抓着闻人空的手不放,“我好冷。”
医生进进出出到了早上他才退了烧,一时间气氛十分紧张压抑。
“是腺体影响到了太子妃发烧。”医生跟闻人空说明原因,“殿下,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闻人空冷着一张脸,“说。”
医生们互看了一眼,推了一个人出来说,“黑市有腺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给太子妃移植一个。”
“我不要!”鹿野忽然醒过来,愤怒的看着医生们,“我不要!”
闻人空握着他的手,表情显然有一丝松动,鹿野更加愤怒了,“闻人空,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你要是这样做了。”
“我宁愿死。”
鹿野眼睛一闭,拒绝沟通。
医生们纷纷摇头离开。
鹿野整整一个星期都在反复发烧中度过,晚上发烧,白天又退烧,直到一个夜晚,他忽然觉得腺体处疼得厉害。
伸手一摸,黏糊糊的一片。
“闻人空,好像流血了。”他有些惊恐的喊醒了身边的人,闻人空打开了灯,揭开了纱布后却没有说话。
鹿野急了,“你倒是给我擦一下啊。”
“鹿鹿。”闻人空喊他,“我好像知道那个最后的帮忙是什么了。”
“啊?”鹿野都忘了那件事了,他这几天昏昏沉沉地,醒着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他不喜欢血,“你快给我擦干净啊。”
闻人空将他翻转过来,一口亲在了鹿野的唇上,惊喜万分,“你腺体.....又长出来了。”
鹿野整个人都懵了,“什么?”
“腺体,新长出来了。”闻人空按了一下铃,一把抱住了他,“鹿鹿。”
“我是不是一直忘了跟你说,我好爱你啊。”闻人空的眼泪灼伤了鹿野的皮肤,“真的好爱好爱你。”
“谢谢你,回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