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还去见了悦悦和桐桐,两个小姑娘现在穿的非常可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属于她们那个年纪该有的纯真。
他很欣慰。
“鹿鹿。”他推着闻人空走在林荫道上,夕阳西沉,洒下来的落日照着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前面的人轻声喊他。
鹿野很轻的应了一声,“怎么?”
“你有没有后悔过?”闻人空的话,鹿野听懂了,来往的行人很多,高大的男人们大多戴着止咬器,各种各样的。
稍微娇小一些的omega依偎在他们的身边,这明明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
后悔吗?
鹿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有些事情力所能及,有些事情只需要他稍微努点力就能改变现状,为什么不做呢?
这样的问题其实在每次决定之后他也反复问过自己。
也许是自己从未体会过的事情,想要别人代替自己去体会。
他始终还坚信,爱是可以传递的。
“不后悔。”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脑海里跳出了很多画面,有最开始的林丛、蒋粤,他们都是身不由己,陷入沼泽中,需要人拉一把。
有爱过也爱错的张天豫,如果你问他后悔爱过祁影吗?
他肯定会回答,不后悔。
“宝贝。”前面忽然传来一声肉麻的呼唤,鹿野猛地低头,就看见闻人空手指几乎挨到了路边的大树,“快撞树了。”
鹿野这心思根本不在看路上了,“啊...哈哈哈哈,我就是故意的!让你在你家欺负我,现在到了我的地盘上,还不是我说了算?”
闻人空闷声笑着,他几乎能想象得到他家小可爱红着脸从路人诧异的眼光中把轮椅推到正路上。
“饿了吗?要不要去吃夜宵?”闻人空问他,“下午那顿饭不是不好吃吗?”
鹿野还真是没吃饱,下午龙克匆匆送过来的饭菜,不能说难吃,只能说超级难吃,难以下咽,关键是他们还没办法谴责龙克。
因为人是在约会途中给他们送过来的。
不至于为了一顿饭,给人对象搞没了。
“吃。”鹿野看向了路边的烧烤摊位,“这位尊敬的殿下,请问您接受吃这种小摊吗?”
他们当然不是第一次吃这样的小摊位了,可现在鹿野就是憋着坏呢,处处都透着小算计,闻人空还能怎么办呢?自己的老婆自己受着。
“舍肚陪君子。”
一直到坐下来,鹿野还在嘲笑闻人空的‘舍肚陪君子’。
“说真的呢,你吃了这个会不会拉肚子啊?”鹿野还是有点担心在的,毕竟人家从小到大在那种锦衣玉食中长大,别人口中的穷乡.....
闻人空熟练的点菜,专挑他爱吃的,“你说呢?”
“我可不知道啊,你别问我。”鹿野撑着下巴看向远处,开什么玩笑,这样的陷阱他才不要踩进去呢!
“这家店......”鹿野越看越觉得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闻人空点了点桌面,小声提醒他,“学长父母。”
“啊对对对,很像他们家那个店啊,装潢风格什么的,都极其相似......我还没喝酒呢,我怎么感觉我眼花了呢?”
鹿野揉了揉眼睛,拍了一下闻人空,“你是不是释放信息素了?我怎么醉酒了?”
“冤枉。”闻人空配合他笑着,转过头看向了正拿着菜单看的蒋粤,“蒋粤学长,你过来澄清一下吧。”
蒋粤整个人容光焕发,一颦一笑间都透着一股幸福,鹿野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可能,他不是不愿意在这里生活吗?
怎么还开了个跟自己父母同风格的店呢?
这距离也是非常近啊。
“好久不见。”蒋粤站在他们的桌前,“你腿怎么了?”他问闻人空,“看起来蛮严重的。”
闻人空现在的腿其实真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他还是做了一点伪装,所以看起来蛮严重的,“前段时间受了点伤。”
“小伤。”
蒋粤点了点头,“这位小学弟呢?”他将鹿野手上的菜单拿了过去。“想吃什么,学长请客。”
“学长,你.....”
“学长从良了。”蒋粤开玩笑道,“想通了很多事情,他们也跟我道了歉,亲人之间哪有那么多的隔夜仇呢。”
“人生短短几十年。”
鹿野听他话里有话,看似是父母的低头,实则是他向亲人关系低了头,亲情是一个很模糊又很清晰的存在,它们能左右人的思维。
以前鹿野可能不理解,可现在有了程昱他们这样的父母之后,他甚至有点不太明白原主放弃自己生命的点在哪里。
也许是程昱他们以前用错了教育方式,让他的前半生过得比较不如意,天天活在父母的压力之下,可他要是提出来自己不喜欢。
程昱肯定不会强求。
一个不愿意说,一个没有认真观察,这大概才是导致他们之间的问题积攒起来的关键。
“那你现在这是分店吗?”
蒋粤摇了摇头,“不完全是,算分店吧,但其实这里面的装潢都是我最喜欢的风格,沿用罢了。”
“不提往事。”蒋粤晃了晃自己的手指,只见那白皙的无名指上有一个银色的素圈戒指,“我要结婚了,未婚夫是个beta。”
鹿野微张了嘴巴,没说出话来,还是闻人空先行一步说道:“恭喜学长。”
“恭喜学长。”鹿野这才慢吞吞的跟上了一句祝福,蒋粤高兴的接受,笑着去给他们准备食物。
蒋粤走之后,闻人空才微微叹气,“他摘除了腺体。”
“什么?”鹿野没想到真的会有人这么做,换腺体的事情已经让他震惊无比了,居然真的会有人自愿摘除腺体。
“他也许是想做个平凡人吧。”闻人空给鹿野倒了一杯水,“喝点水,嘴唇都干了。”
鹿野机械的接过了水杯,微微抿了一口,感叹着人生,“那你觉得他是爱林森的吗?”
“爱。”闻人空丝毫犹豫都没有,他就那么看着鹿野,深情的说,“当一个人爱到极致,在不得不面对生活的时候,就会选择摘除所有有关那个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