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笑不出来了，脸一下就垮了，“那捡便宜的人是你啊。”
“嗯，确实是我捡了大便宜。”闻人空笑了，都说笑容是会转移的，现在从鹿野的脸上转移到了闻人空的脸上。
“那就别卖乖了。”鹿野揪了揪他的耳朵，语带撒娇，“楚离真的要转走了？”
“嗯，他爸来接他。”
可是就这么转走了，整个事件中他全身而退，最后的锅都是高锦麟来背，可能这就是现实吧，有些人永远可以站在最后面。
不用面对道德的指责，不用面对受害者的目光。
“他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闻人空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等我，以后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这话说的并没有很透明，但鹿野读懂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啦。”鹿野不满意，“他明明做了那么多伤害人的事，现在却可以全身而退，我是不满意的。”
“万一我那天真的被那啥了，万一我之前想不开那些造谣跳楼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还能笑着接受。”
鹿野的话有些过重，但确实是事实。
因为事件人是他，他有后盾，能坦然面对这些造谣，可换做是其他人，根本不能忍受的，放任这样的人。
跟原谅一个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鹿鹿。”闻人空有些生气，“不许说这样的话。”
“难道不对吗？”鹿野现在有些生气，“是不是只要有地位的人，就算是犯了错也可以退到后面。”
“找人顶罪就可以解决了？”
鹿野真的越想越生气，这些人根本不可能为自己的错误付出应有的代价，他们会互相包庇，哪怕是闻人空。
也没办法做到真的让楚离给他出面道歉。
让他消失在鹿野的面前好像就已经做到位了，但这对一个受害者来说根本不可能原谅。
“鹿鹿，不要这样说。”闻人空轻轻摸着他的脸，企图安慰，可现在的鹿野毫无理智可言，“别碰我。”
他挣扎从闻人空的身上下来，“你们都是同一路人。”似乎现在才明白，闻人空跟他的差距永远不止这一点。
因为他们的地位不一样，对待事情的看法也不一样。
鹿野跑了，为了避免跟闻人空大打出手，所以他选择赶紧离开有他的空间，一个人跑到了闻人空都不知道的地方待着。
那便是一个很隐秘的地方。
是原主喜欢去的地方。
“你......你怎么又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好了。”一个年轻的男生看见他的到来好像很意外，鹿野跑的满脸都是汗水。
双眼中都是无助。
那男生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面前，像是无比熟稔，“坐吧，我给你倒茶。”
这是一个茶楼，开在一个小巷子的深处，原主在梦里带他来过，他说自己每天都会来这里坐一会儿。
因为安静，店主是个beta，开茶楼只是为了能平心静气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是书法家。
所以走进这里就会被那种气氛感染。
鹿野脱了鞋，盘腿坐下。
“你已经很久不来了。”店主对他的出现好像没太大的高兴，“不过你长肉了，状态看起来好多了。”
“我以前.....”鹿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问出口，因为以前的鹿野已经离开了。
“我现在挺好的。”鹿野换了种说法。
他接过了茶，清清淡淡的，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种感觉很奇妙，鹿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喝了一口。
回味甘甜。
“这次遇到了什么事？”店主坐在了他的对面，像是一个很合格的倾听者，“要不要跟我说一说？”
鹿野手指抠着杯壁，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这个不认识的人说。
“没关系。”店主给他续了一杯，“你随意待会儿。”
鹿野一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下午，原本的一腔愤怒全部换为平静。
“我要关门了。”店主敲了敲桌面，提醒正在发呆的鹿野，“明天再来吧。”
鹿野慌忙起身，“那个，多少钱？”
“我这里......”店主直直盯着他的双眼，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我这里不收费。”
“啊？”鹿野被‘轰出去’了，店主站在门口看他，“看开点，你帮他获得了新生，就要一直开心下去。”
门在鹿野面前关上，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店主说的话好像有点含义，什么叫帮他获得了新生？
难道......这个店主知道他的事情？
“喂....”鹿野正欲上前，可那门怎么也推不开。
鹿野使劲了也不行，喊也没人搭理，他在外面悻悻了半天，才离开。
“鹿野。”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鹿野刚回过头就被人捂住了口鼻，鼻息间的味道很奇怪，鹿野瞬间力气都没有了。
意识渐渐薄弱。
“他会去哪儿啊？”程昱急的红了眼睛，他们已经将鹿野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除此之外根本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找。
在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儿子的了解根本不多。
闻人空整个人看起来颓靡不堪，当时他已经第一时间追出去了，可他就是没有追上人。
“对不起。”闻人空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应该好好跟他道歉的。”
“跟你没关系，夫妻之间吵架实属正常。”程昱拍了拍闻人空的肩膀，转身看向了鹿光宿，声音带着哭腔，“朋友那边有没有消息了？”
距离鹿野失联已经有一天一夜了，他们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
警方查到最后停留的地方正是那个小巷子口，有个监控拍到鹿野经过那里，但就没有后文了。
“他那么大个人了，肯定是在哪儿躲着伤心呢。”鹿光宿说，“没事的。”
闻人空却持不同意见，他给龙克打去了电话，又让高驰去查楚离这两天的动向，最好不要跟他有关系。
要是有的话，闻人空可能会做错事的。
“楚离.....楚离也出现在了附近的监控里。”龙克打来电话，“殿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