扂一被训得一点儿脾气没有，低眉顺眼的一副犯了错的小孩子模样，语气也委屈巴巴的，“我没有要害她，这是意外。”
老张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眼神儿都能杀人了，“可是她确实在你眼皮子底下伤成了这样。”
“我明着告诉你，这样的伤势，这样的力道，若不是有人故意推她，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扂一一时无言，心里却恨得厉害，巴不得立刻跑出去将这事儿审问个明白。
只是，这样的情形之下，云默愔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他总不能将这人抛下吧。
“有什么医治的办法吗？”
他皱巴着眉头，倒和昔日里监工的辛骈有几分相似，“这时候还是加紧治疗，别留下什么呢后遗症才行。”
老张依旧是剜了他一眼，然后才没什么好气儿的将眼神儿挪回到云默愔身上，“她现在昏迷不醒情况不明，也只能先用药试试了，至于结果如何，我不敢保证。”
“你不保证？”
扂一这又是要吃人的节奏，“你不是辛骈的家庭医生吗？传闻不是说你的医术最高了吗？怎么会不能保证？”
“云默愔可是你主子的亲生女儿，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吧。”
“我当然愿意她好好的活着。”
老张刚刚压下情绪不骂他了，这人居然还自己送上门儿来，“可是你给她机会了吗？”
“口口声声说着你没有对他动手，那你那些手下呢？他们还不是听你的命令？”
“两面三刀的东西，也难为我家小姐被你害死了父母双亲还愿意和你说话。”
扂一最后是被老张言语攻击的不行了，只能嘱咐了一遍好好照顾人之后，就狼狈又无奈的出了房间。
“都给我滚过来。”
在里头受了气，可不就得到外边儿发来嘛，忍着也不是咱们扂一首领的风格啊。
“云小姐怎么样了？”
苛九九在外边儿等着的时候就心神不宁的，这云默愔可是明摆着来帮他的贵人，若是出了点儿什么事儿，就冲着他这两天这个作死的劲儿，恐怕是活不长久了。
扂一本就觉得这苛九九一直在背后打云默愔的主意，这会儿见他这样紧张，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心里越发的烦躁了。
“我问你们……”
他懒得理会旁人对云默愔的关心，原本就是占有欲极强的人，何况是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人呢？
“云小姐是怎么摔下楼梯的？”
“回首领，是她自己不小心，也不知道怎么就失了足了。”
输化站出来，回答的还算是一本正经。
虽然他也觉得云默愔这一摔奇奇怪怪，可是一个人类小姐，死活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扂一眼神儿落到他身上，隐隐已经有了怀疑。
“没想到输化队长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输六的伶俐总是能在这种时候体现，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首领，小的有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都开口了还有什么当不当讲的？”
扂一脸色也很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在里头被老张给传染了，“说吧。”
“别磨磨蹭蹭的。”
输六看了一眼站在扂一身边儿的苛八八，其实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犹豫的，这儿输化毕竟是八副官的亲信，若是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会不会得罪了这位首领的手足？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还是比较喜欢堵一把。
“小的亲眼看见，是输化队长突然动手将云小姐推下去的。”
“什么？”
扂一一听就警惕起来了，眼刀直接飞到输化身上，“怎么回事儿？”
“输六……”
输化也慌了，虽然在他眼里云默愔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可是首领看重，他就不能不心生忌惮。
“你胡言乱语。”
“我警告你，不要随意污蔑我。”
输六一听这话，直接噗通跪了下来，开口时那那个情真意切的劲儿，若是云大小姐看见了，绝对能给他封个影帝。
“小的自知人微言轻，原本也不敢得罪输化队长，可是事关云小姐的性命，小的不能明知道真相而隐瞒不报啊……首领。”
“小的敢对天起誓，绝对没有摸黑输化队长的意思，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啊。”
苛八八原本一直沉默着观察动向，听到这儿才算是后知后觉的抬头看了输化一眼，这人一脸的焦急，倒挺像是有口难辩的模样。
“是这样吗？”
扂一盯着输化，很直接的问。
“小的冤枉啊。”
输化也跟着跪下来，膝盖实打实的砸到地上，发出铿的一声，听着都让人后脊梁冒冷气。
“首领不能只听输六一人所言，他这是摆明了往小的身上泼脏水呀，小的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首领您知道的，小的和云小姐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小的干嘛要去推她呀，分明就是输六刻意诟陷。”
“你说……”
扂一原本是觉得苛九九这人不入他的眼，所以出了事儿也不愿意问他。
只是现在情况摆在这儿，当时现场就四个人，云默愔躺在里头意识不清没有办法开口，剩下俩人又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最后还原事实真相这种重任，还是得落到落到他身上了。
“你看到了什么？”
“是小的害了云小姐。”
被点名的人不好好的说说现场情况，反倒是先哭哭啼啼的跪下来了。
别说，这仨人跪成一排的样子看上去还挺和谐，弄得苛八八都觉得自己站在那儿显得有些突兀了，犹豫着要不要弯下膝盖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扂一听着这人是要自首的节奏啊。
“难不成……云小姐是你推下去的？”
“不是，不是的……这怎么可能？”
苛九九见他误会了连忙解释，眼泪也奇迹般的憋回去了，“小的只是觉得，云小姐会被推下楼梯，是受了小的的连累。”
又和他有关系……
扂一心里已经在磨刀了，不是已经够将人从云默愔身边儿掉开了吗？怎么还能扯上关系？
“少废话，说重点。”
苛九九怯怯的开始讲他这个版本的故事，“小的奉命和八副官交换工作，原本是应该看守这房间内犯人的，只是这输化队长也不知是怎么了，死活不肯交权，连人都不让我见。”
“小的没办法，就……就只能去求了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