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这是……”
龚驻看着锁一走出去挺远才敢发问,“锁一首领是哪里得罪您了吗?”
“怎么,这是要为他鸣不平吗?”
云默愔笑笑,想到自己刚刚的恶趣味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憋着坏难为别人的一天,真是怪了。
“当然没有。”
“就是觉得,你对他不放心,我有必要帮你考验考验,不是吗?”
“这……”
龚驻又开始不好意思了,之前云大小姐屈尊降贵给自己道歉的场面还挥之不去呢,怎么就又讨论到这话题上来了?
“其实……小的也没有动什么旁的心思,就是受了八少爷的嘱托,想着仔细一些免得出了什么纰漏。”
“我知道。”
云默愔浅浅一笑,带着包容的意思,“那么紧张做什么?”
“你做得很好,要不然我也不一直将你带在身边儿了。”
“多谢小姐。”
其实这点儿自信龚驻还是有的,就是怕自己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辜负了这份儿信任,所以才一直这样谨小慎微的行事。
“客气什么?”
云默愔看他一眼,“以后好好干活儿就是,少不了让你劳累的。”
龚驻难得的露出个真诚的笑,“小的本就是给小姐办事儿的。”
“不管有什么事儿,您随时吩咐就行。”
“来人。”
苛一总觉得这人来得怪,但毕竟是原来辛府里的少爷,不能像那些没姓名的小机器似的说杀就杀了。
“去,给他再加几道绳子,别让他跑了。”
他这群手下虽然大多都出自苛字辈,一脉相承看似好管理又团结,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综合实力,行事这一方面,简直就是业余选手。
“是。”
苛八五是苛八八的好兄弟,俩人相处的时间长性子都有些相似了,只是苛八五没有苛八八那样的机遇和智谋,所以一直没能在扂一面前崭露头角。
倒是苛八八一直念着这个往日的兄弟,在自己有话语权之后便将他引荐给了苛一这个大家长,让他好好照看,如今也算是首领身边儿的左膀右臂了。
“首领,您放心吧,这人跑不了。”
苛八五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这张嘴,好像生来就会胡说八道似的,轻易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来。
“既然落到首领手中,便是首领的人了,之后怎么利用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苛一抬头横他一眼,态度冷冷的,明显是带着不满,“我记得我之前教过你什么叫言语慎重。”
苛八五脸上的表情一僵,似乎还没有领会其中的深意。
当然,苛一也没指望着他能懂,那榆木脑袋他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了,即便是真的抱着什么幻想,到了这时候也早该放下了。
不过是先礼后兵罢了,下一句就是严厉的质问,“这也是你能说的话?”
“我……”
好在苛八五还不算是太傻,知道在这个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不起首领,我又乱说话了。”
“这句话说得有水平。”
苛一不带温度的眼神儿从他身上扫过,虽是称赞,却也没有什么好词儿,“特别是这个‘又’字,用得尤其不错。”
“您这也算夸奖?”
苛八五一张脸垮下来,那倒霉模样倒是和他的性子很配。
“当然不算。”
苛一这回看都懒得看他了,“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想夸你。”
“怎么,不可以吗?”
“小的不敢那样想。”
敷衍的语气,“首领莫要误会。”
苛一撩起眼皮,揉着眉心一副疲惫的样子,“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这样关键的时候就别废话,知道了吗?”
“明白。”
苛八五应得倒也算是痛快。
“去呀。”
苛一审视着他。
这些日子他坐在首领的位置上战战兢兢的,虽然看起来像是得了高位,但实际上每一分钟都过得很艰难,所以他一直在有意培养苛八五,希望能给自己养出一个好手下,也算是壮大势力的同时完成对苛八八的承诺了。
只是……这祖宗也太不好教了,一天天的就没个开窍的时候。
“去……做什么?”
问这话的若是旁人,这会儿估计已经躺在刑床上了,还是苛八五的名号好,能换来啊免死金牌。
还有苛一首领的特殊宽待,“去带人,和输六谈判。”
“我说得够明白了吗?”
“够……够了。”
他这突然一温柔吧,苛八五还有点儿心虚,生怕下一秒就又发起火儿来,“我这就去。”
“绝对不会误了时间。”
苛一无奈叹气,也就只有他脾气不对已经变了脸的这会儿功夫,这人可以有点儿正经样子了。
锁一一直在门口守着,等苛一带人出来,可是等人出来了,又要忙着躲避,不让自己引起他们的注意。
“后边儿的都跟上。”
主事儿的依旧是苛八五,苛八八不会亲力亲为的去组织秩序,这个光荣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他身上了,虽然他啊的方式实在是欠妥当,但苛一实在是腾不出心思来管了。
“出门儿晚了就应该知道努力跟上,将时间追回来,一个个磨磨蹭蹭的,想误了首领的大事儿是不是?”
“一个个的都居心不良,也不知道首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脾气,将你们一个个都留在身边儿。”
“我告诉你们啊,我的身份你们也知道,再这样吃里扒外下去,不用首领发话,我先将你们一个个的都赶出去。”
“什么东西,资质和我比起来都差远了。”
底下人都强忍着自己议论和吐槽的冲动,不断劝慰自己忍下这口气,再吞下下一口气,毕竟人家和首领关系亲密,像亲兄弟似的,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吃亏的还得是自己。
“都给我回话,要不然我现在就废了你们。”
“是……”
虽然配合,但是不情愿都已经显而易见了。
苛八五不知道是没有领会手下的心意还是故意装傻并没有计较这些细节,只是带着人一路走着。
约定交易的地点在两家等距的一个亭子里,算是公平,但对苛一来说还是步步紧张。
输六狡诈,又一向善于各种部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他挖了个套出来,若是今天这个局俗气预先设定好的,那他必定是跑不了了。
不过,他之所以敢赌这一局,就是料定了姜氿是个有用的筹码,可以牵制住输六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