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的一声惊呼:“苏修远和林语妫终于死了!”
苏君澜脑袋刹那间懵了:阿爹和阿娘死了?!
不!
绝对不会!
他们可是南风国的大将,怎么可能会死!
绝对不可能!
苏君澜跌跌撞撞,一路跑,一路杀,早已红了的眼虽被雨水浸润,但她却觉得干痛不已。
因为,她看到了父母双双倒下的身影,他们的全身刺满了长枪和箭矢,心脏处更是挤了好几把。
“不!”
声音凄惨,夹杂着痛楚和不敢置信。
阿爹和阿娘死了!
战死在了他们誓死守护的那片土地上。
可他们也成功守卫住了那片土地!
……
风雅城这一战,苏修远带着嫡系十二脉及七万将士奋起反抗,奈何人数悬殊,只苦苦撑了三个月不到。
最终,以惨烈的方式,嫡系十二脉和七万苏家军全部战死沙场,结束了这场战争。
最后,嫡系十二脉中,只留下老三苏修远家:苏老夫人和她早已进宫的女儿苏婉,还有苏君澜姐弟四人,老六家:六老夫人、苏钦云及夫人吴如霜和他们的三个孩子。
嫡系仅剩十口人,而旁系八家,却都全须全尾的好着。
要不是燕亲王率兵支援来的及时,恐怕连苏君澜也要战死在这片土地上,马革裹尸。
因着风雅城是南风国帝城的最后防线,故而,这一战,就被称为“风雅城防役战”。
苏家嫡系十二脉一百二十八口,及风雅城七万将士们,英勇牺牲,保家卫国。
昭帝为感念他们忠君护国,特昭告天下,追封苏修远为超一品护国公,其夫人林语妫为正三品忠武将军。
其他苏家烈士均被追封官爵,其后人享一世好生照顾等等。
而好不容易活下来的苏君澜,昭帝亲封其为正一品郡主,封号“柔惠”,更赐岭中封地三千亩,赏了黄金万两。
苏家前堂后院那一百二十八口上好的柏木,更是昭帝对苏家嫡系一脉,满门忠烈的告慰。
“叩叩叩”
再一次响起的敲门声,拉回了屋内几人的思绪。
“进来。”摇光扬声道。
不多时,一个小婢子低头快步走了进来,朝几人跪下,道:“老夫人,六三爷,堂二小姐,偏厅中八爷家的那位一直吵闹个不停,还一直吵着要见您几位,奴婢实在没法,只能来报。”
苏老八家的应氏是个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妇人,平时惯会撒泼打滚耍无赖,被士兵拉到偏厅已经哭诉有两盏茶的功夫了。
小婢子来这边汇报时,她还在闹腾。
苏老夫人道:“好,知道了。”
苏钦云见苏老夫人要前去偏厅的样子,赶忙道:“三伯母,您就快歇歇,守在澜儿身边吧。毅儿那边苏鸿应该已过去了。那应氏就让我去处理就是。”
候在一旁的小婢子又道:“六三爷,这八爷家还请了族中长老还有旁系另外七家的家主都过了来。”
“老六家的,老婆子这会儿还是撑得住的,且让我去瞧瞧,是怎样的一群妖魔鬼怪要来我苏府撒野,我老头子,我儿、儿媳还有亲族的尸骨都犹未寒,他们却想大闹我苏家,老婆子就是拼着一身剐,我也要去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拗不过苏老夫人,苏钦云只得跟在她身后出了灵堂。
“静怡,你和摇光在这守着澜儿,我和你三祖母去处理即可。另外,摇光,泡一杯参茶给三伯母。”苏钦云回身和苏静怡、摇光两人交代了一番,就赶紧跟在苏老夫人身后一同去了偏厅。
这场春雨淅淅沥沥已经下了十多天了,奈何天公不作美,还是不肯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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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族老们,堂伯们,您们看看,你们看看我儿子啊,被苏君澜这样暴虐致死,这是残害亲族兄弟啊,求您们给我苏老八家做主,还我们一个公道吧。”苏老八家的大夫人应氏抱着苏豪健的尸体又哭又嚎,涕泗横流。
苏豪健的父亲苏老八神情悲痛,更是怒着一张脸,紧盯着偏厅的大门,只等苏君澜出现,就要去上去咬她一口似的。
偏厅中,被苏老八请来的三位族老和旁系的六位堂伯们,也被苏豪健这一身伤和折断成诡异姿势的双腿给吓住了。
当即几人小声讨论起来,这嫡系苏老三的女儿为何这么狠心,好歹也是旁系的堂哥啊,把人伤的这么重就算了,竟然还打死了他。
究竟发生了何事,才让她如此疯魔?
应氏抱着苏豪健哭得肝肠寸断:“我的儿,我的儿啊,你快醒来啊让为娘看看,那个杀千刀该死的苏君澜,这么恶毒,怎么就没一同战死在沙场呢?”
“你才该死!”应氏正说得起劲,偏厅外苏老夫人凌厉威严的声音便传了进来,紧接着人就进了厅内。
应氏被苏老夫人那冰冷的眼神瞪住,原本是害怕的,可低头,自家儿子的尸体还在怀中尚未冷去,又狠狠道:“三老太太,您也别瞪我,您自己看看我儿子,被您家苏君澜那臭丫头片子打死,这模样凄惨,怎的?您还不让哭诉吗?”
苏老夫人被苏钦云扶着走近,便看到苏豪健那副双腿诡异折叠,胸口处有呈凹陷状,确实凄惨!
可那又怎样?
她苏府前堂后院还摆着那一百二十八口灵柩,她的澜儿和毅儿都还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老八家的,你也别给我在这嚎,你儿子做了什么事,你们心里门儿清。”
苏老八和应氏心里一顿,这老太婆不可能知道,她那会儿在灵堂那儿呢。
应氏可不管这么多,耍起了无赖,哭喊:“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我儿这几天一直好好在府里帮着忙,我的天爷呀,这是多大仇多大怨,把你打死了,呜呜呜呜呜~”
“闭嘴,再哭老身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凭什么让我闭嘴,我就不,我儿子死在了你们府里,你们没一句话不说,还不让我说冤,啊,老天爷啊,开开眼吧,我儿子死得好惨。”
这个泼妇!
苏老夫人一口银牙差点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