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之,我眼睛疼~”
这会儿少女的声音却是软软的带着一丝依恋。
燕绥之缓身坐在美人榻旁,眸光微软,声音低柔:“瞧吧,让你莫要哭的。”
“哼,本小姐也不想啊,都怪你!”说罢,苏君澜还傲娇的转过身,不愿看他。
“好,好,该怪我,该怪我。”低沉又温柔的音,令人沉醉。
那年安慰燕绥之的人,现在成了被他安慰轻哄的那个了。【忘了的看官们可回头看看第11章~】
苏君澜心头划过暖意,她本不是如此娇柔的人,可在燕绥之面前却不由自主就变得不像她自己。
大抵应该是,内心无论多么坚强的女子在心爱的人面前时,也会想要示弱,惹他心疼吧。
这几年,她甚至都不敢露出一丁点的软弱与退缩,就连生病她都要硬撑着赶快好起来,生怕那些虎视眈眈盯着护国公府的人趁虚而入,年迈的祖母和年幼还没支棱起来的弟弟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她已经习惯在外人面前清冷坚强,嚣张肆意,却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忘了自己也需要被疼,被爱,被呵护,被人好生珍惜!
“叩叩”
敲门声响起,燕绥之侧头看过去,是摇光端来了一盆热水。
燕绥之指了指一旁的小几,示意她把水放上头,摇光顿时会过意,放下水盆便又退了出去。
瞧着她家小姐貌似还在生气呢。
这回世子爷有的哄咯。
看着转过身不理他的人儿,燕绥之无奈摇摇头,眸中宠溺浮现:“好了,转过来吧,我帮你敷一敷眼睛,不是说疼吗?”
听罢,美人榻上的少女朝他这面转过身,撇撇嘴,然后闭上了眼睛,说道:“本小姐就勉为其难让你伺候一回,还不快点!”
听听,这语气着实刁蛮。
不过,燕绥之心中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生气了。
这位英姿飒爽的郡主还真有点难哄呢!
随后他转身走到小几旁,取过盆沿上放置的帕子,将它浸湿,再拧干,又走回美人榻前,小心轻柔的把帕子敷在了苏君澜的眼睛上。
温暖的热意浸润而过,苏君澜顿时觉得眼睛的疼痛感舒缓了许多。
温情在屋内悄悄蔓延开来。
“君君,我得走了。”在为苏君澜敷了三次热帕子后,燕绥之轻声说道。
在塌上的人儿一听就想起身,被燕绥之按住了肩膀,他又接着道:“城外还有大军未安置,我需要再次返回,带他们归来。”
还以为他又要告辞,又要一别便是几年呢。
听到他说有几万大军跟随回来,他只是要去安排一下,她悬起的心又放下。
她问:“明日回城吗?”
他答:“嗯,到时你要在芜西街上来迎我!”
听这语气,还是不容拒绝的那种。
苏君澜:……
~~~
芜西街,是帝城最繁华的街道,不仅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更有各色各样的临街铺面,茶楼酒馆等遍布这条街上。
雨燕楼三楼天字零号雅间,苏君澜正靠坐在雅间的软榻上,手中捧着那本兵书看得入神。
苏毅靠坐在窗边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又问道:“阿姐,绥之哥哥他们什么时候到啊?”
“未知。”
昨夜在她入睡之前,他也没说今日回城的时辰。
只霸道的让她来迎接他。
而这雨燕楼天字零号雅间从未对外开放过,据说是雨燕楼东家专用的雅间。
昨夜燕绥之离去之前,告诉她雨燕楼已经定好了雅间,她和苏毅过来只需报玉瓒二字,掌柜的自会带他们到里面。
可谁知道,这雅间居然是雨燕楼东家专用的。
东家是谁?
听掌柜的意思不像是燕绥之,可从掌柜的对他们恭敬又礼貌的态度,却像是早已认识他们一般。
“阿姐,你说这雨燕楼的东家会是谁呢?既不是绥之哥哥,难道是他认识的人?”苏毅回到苏君澜身旁,坐在软榻的另一边,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
苏君澜抬眸瞥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看着兵书。
这个问题她拒绝回答,总归不会是燕绥之。
不过,苏君澜思索了一番,觉得东家的可能性最大的应该是她吧?
候在一旁的摇光和玉衡,何川和何江四人其实也有些好奇。
芜西街上,越来越多的人过了来,热闹的交谈声沸沸扬扬,想必是都听说了今日南燕军班师回朝的消息。
今日一早,护国公府也收到了宫中传来旨意,为犒赏三军,昭帝下旨今晚在秀水湖琳琅殿设宴,为南燕军接风洗尘。
当然,被准予可参加宴会的自然还是五品及以上的官员和家眷们。
雅间内,苏毅见苏君澜不理会自己,只沉迷在兵书之中,他又起身走回窗边,看着底下街道两旁已经陆陆续续站满的人群。
人群中还有不少的女子,手中都提着花篮,亦或是拿着手帕,时不时娇羞的往芜西街的街口张望。
苏毅惊讶的瞪圆了眼,回头看了看自己气定神闲的阿姐,又看了看底下街道上那些女子。
“阿姐,绥之哥哥今日算正式回朝,你看底下那些女子们,都准备了鲜花手帕的,你不为绥之哥哥准备一番?”
“他不需要。”
苏毅:……
这位阿姐,我未来姐夫即将归来,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确定是他不需要吗?
苏毅想再说什么,却听到底下街道上传来阵阵讨论昨日燕绥之与苏君澜的那场对决。
苏毅站在窗边往下看过去,就看到三四个人正好是在雅间的底下,他稍微伸长了一点脖子,一脸的好奇。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那燕世子居然能和柔惠郡主过上百招,甚至还打了平手?”
“确定没有看错吗?是燕亲王府那位柔弱的世子爷?”
靠在窗户底下最右边的男人非常肯定的点头:“确定没有看错,我和飞轮一起去的,怎么可能会看错。”
那名叫飞轮的男子点点头,“千真万确,但如今他可不再是柔弱的书生,弱质男流世子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