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要死了,他就要骂她苏君澜不得好死!
嫡系的地位和权势,还有荣华富贵,分他们旁系一点又如何?
难道他们这么几个人,用得完这泼天富贵?
苏少忠心头那个恨,溢满了整个胸膛。
艳阳之下,站在马车上的苏君澜目光平静望向苏少忠,脸上不喜不怒,看不出少女的情绪。
可苏少忠却感觉到从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千军万马厮杀之意,朝他席卷而来。
待他想再次开口时,忽而喉头处一股腥甜味涌上来,想要按住那感觉,却是“噗”的一声,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屏风后那道若隐若现的明黄色身影正襟危坐在那里,苏少忠知道那是昭帝陛下。
而且听到他如此辱骂苏君澜,昭帝肯定也是不悦的。
他内心疯狂的想着:气吧,气死你!
嫡系的荣耀不分点给他旁系,狗皇帝还帮嫡系撑腰,无怪乎旁系的人会眼红。
苏君澜冷漠的看着苏少忠一家人,苏梦琪还拼命朝她喊着救命。
“苏少忠,苏家长老已回信,旁系老五居心不良,谋害嫡系,已经签发了断绝文书,我苏家嫡系从此与你们旁系老五再无干戈!现在是本郡主心善,亲自送你们一程。”
苏君澜声音传遍了整个刑场,坚韧有力。
苏少忠不敢相信,猛的一抬头,口中又喷出一口老血,这回是被气的。
“他们怎么会……该死的!”
那几个老家伙,每年给他们送那么多银子去,可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花了。
该死的老家伙,收了他的钱居然不帮他办事。
好啊,既然他们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
“行刑!”未等苏少忠再有下文,何大人已扬声令下。
手中斩字的令牌落下,刽子手执刀上前一把按住苏少忠、苏梦佳的人头,苏煌的头也被架在台子上。
冰冷的刀刃落在脖颈上,死亡的气息笼罩住苏少忠和苏梦佳,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苏君澜,你是防不住那些有心之人的,哈哈哈哈!”苏少忠已经开始癫狂起来。
那群老头子,心思比他们还要多,他们嫡系就算防住他们一家,又岂能防住他们这么多人。
到时候,嫡系两脉迟早会被吃掉的!
苏梦佳吓到下身失禁,尖叫不止:“不不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没有错。二皇子殿下,我的清白身可是给了您啊,您为何不救救我~”
“蠢货!”苏君澜暗道。
到现在还想着贺兰昊铎,可惜那个怂货早就被昭帝差人送回了二皇子府,又罚他禁足了三个月。
当然,苏君澜还添油加醋在昭帝面前说了一句话,让他本来以为可以保住的屁股,被打开了花。
一路嚎叫,一路呼痛,被抬回了二皇子府中。
人群中,两个被苏梦佳暗中勾搭过的男子一脸菜色,同时呸了她一声,好一个浪荡女!
空中传来鸟鸣和风声,刽子手举起砍刀,手起刀落,人头落地,雷氏和苏梦琪两人早已吓晕过去,可也免不了被流放的命运。
至于苏少忠说到的有心之人,苏君澜看了一眼人首分离的他,心底嗤之以鼻。
哼,不就是那几个老头儿被他们的金银财宝迷住了眼,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么?
老东西们想蹦跶,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今日护国公府赏荷宴,最后却查出旁系的人居心叵测,想要谋财害命,被昭帝亲命斩杀于刑场。
此间消息一出,似长了翅膀般飞向了帝城的各个角落,也飞到了林阳城三位族老的耳中。
大族老宛然叹息一声:“哎,可惜。”
二族老:“要说狠,澜儿那丫头是真的狠啊!”
三族老想到三年前苏老八被穿胸,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丫头是真绝,眼都不眨,就要了人命。大哥,二哥,这我们的心思要是被她知道了会不会?”
三族老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二族老赶忙摇摇头,推了一把三族老:“胡扯什么,我们有什么心思,她在帝城,我们在林阳老家,能有什么心思。去去去,别在这吓人。”
大族老没好气哼他一句:“就是,你别在这里瞎嚷嚷啊。别让有心人误会了去。”
三族老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
至于他们说到的可惜,是什么可惜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但当七日后他们收到来自帝城苏君澜寄来的信时,一个两个的脸色都变得苍白无比。
最终,挣扎几番,终是不敢有什么意见,乖乖歇了只有自己心里才知道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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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荷宴后夜幕星河,秀清斋二楼寮台,苏君澜正被苏静柔这小丫头缠着讲她上阵杀敌的故事。
“三堂姐,您快跟我说说嘛~”苏静柔拉着苏君澜的手,撒娇软萌的嗓音完全没有了白日被苏煌吓到的惊慌。
苏君澜漂亮的狐狸眼中漾着水光,柔和暖心。
今日果然还是逃不了被小丫头缠上,不仅要她讲故事,还要和她一同睡觉。
“你都听了多少遍了,还要听?三堂姐脑子里的故事都被你榨干了,没得说咯。”苏君澜浅浅笑道。
苏静柔软乎乎的贴了过来:“三堂姐,您讲的那些,就是重复的,柔儿也爱听。”
最最喜欢听的就是三堂姐说她一枪穿透了东福国副将的人头,震慑四方的那个。
那可真是带劲!
“小鬼头,今日不是害怕的睡不着,是没听到故事而睡不着吧?”
苏静柔顿时坐起身,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怕,很怕。”
就几个字,苏君澜听出了苏静柔语音中带着后怕的颤意。
苏君澜轻揽住苏静柔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柔声道:“莫怕,有三堂姐在呢。”
“嗯,正因为柔儿知晓三堂姐肯定会来救我,所以柔儿当时也没有很怕。”
虽然明明她已经被吓到全身颤抖得有些痉挛,可一看到苏君澜从天而降,来救她,顿时心里就安心了。
苏君澜低头看着小丫头认真的脸,心底一叹,轻声问她:“柔儿,你想不想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