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护国公府兰芳堂,这是苏家嫡系自家人逢年过节时,聚餐用的膳堂。
苏静柔垂头丧气的撑着下巴,看了一眼饭桌上没了苏静怡的身影,小丫头大大叹了一口气。
“哎,阿姐不在,有些冷冷清清呀。”
苏毅瞧了她一眼,“昨日也不知道是谁在二姐姐上了花轿出了门后,嚎啕大哭。然后转眼晚膳就干了三个大猪蹄子……”
可真能吃!
也真能哭!
昨日他家二姐姐被陈学迎走,花轿拐过街口,彻底看不到花轿的影子后,这小丫头当即嘴一瘪,眼泪哗哗就落了下来,开始嚎啕大哭。
“呜哇~阿姐,不要嫁人好不好?阿姐,我要阿姐……呜呜呜~”
她想要祖母,爹娘,阿姐和兄长,还有三祖母,三堂姐和二十二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小丫头哭得那叫一个伤心,一直嚷嚷着要阿姐,不想她嫁人。
吴如霜和苏钦云两人瞧着自家小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宾客们还在看着,忙不迭让苏毅将人抱回了院子。
侯明月瞧着苏静柔哭成这样,不由笑道:“小丫头与自家姐妹感情好,这是舍不得呢。”
其他人也纷纷笑着道:“是啊,姐妹情深,舍不得是自然的。”
“对,我记得我家大女儿出嫁时,小女儿也是哭成了泪人呢。”
苏钦云招呼着客人,“让诸位笑话了,请入席吧。”
喜庆热闹的日子,自然是要多喝几杯,更何况今日苏府还特意去雨燕楼买了平时不限购的美酒。
而苏静柔被苏鸿抱回院子后,就扒拉着苏君澜不放,边哭边对她说:“三堂姐,你不嫁人好不好?阿姐已经嫁人了,你别嫁好不好,陪着柔儿……”
苏君澜:......
苏鸿和苏毅:......
燕绥之在一旁听到这话,当即脸色就黑了。
他看着陈学已经将苏静怡娶了回去,心中又酸又急。
再一次憋闷,为何他和君君的婚期还有两个多月?
瞧着燕绥之的黑脸,苏君澜忙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又去安哄苏静柔。
“好了,好了,柔儿别哭了,二姐姐三日后就回门了。你若是再哭,今晚三堂姐让小厨房撤了那道猪蹄咯。”
一听到大猪蹄子没有得吃,小丫头顿时就停止了哭嚎。
“柔儿,柔儿不哭了。柔儿等阿姐三日后回门,在给她一个大大的抱抱。三堂姐,晚上我要吃大猪蹄子的。”
苏毅失笑:“只要有吃的,你就没了节操。”
苏鸿好笑的摇了摇头,出了她的院子,去招待客人了。
苏毅也跟在他身后。
燕绥之看了一眼小丫头还窝在苏君澜怀中,眼眸又暗了暗,才不情不愿离去。
留下了苏君澜安慰着她这个不舍得姐姐们的小丫头。
时间再回到这会儿,早膳已经被下人们端了上来,苏静柔唉声叹气顿时就变成呼哧呼哧,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她还说:“二十二哥,我要多吃点,不然阿姐回门看到我瘦了,肯定会担心。柔儿才不想她担心呢。”
说着,她又拿起一个大肉包子,嗷呜一口下去,心满意足了。
苏毅嘴角霎时抽了抽。
这丫头,想吃就吃吧,还找这借口。
苏老夫人和六老夫人倒是笑呵呵道:“嗯,多吃点,柔儿才能长高高。能吃是福。”
吴如霜只想捂脸,这个女儿出了吃,还是吃,已经一身圆溜溜了。
过年怕是真的好“宰”呢。
被小丫头这样一打岔,众人因为苏静怡出嫁而低落的心情,也瞬间消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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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日,午膳后,苏君澜正被燕绥之哄着喝汤药,摇光从院外进了来。
“小姐,世子爷,刑部的白侍郎过来了。”
苏君澜正要去接汤药的手顿时一停,声音欢快几分:“那快让他们去臻裕堂等着。我这就过去。”
摇光瞧了一眼淡定的燕绥之,应了一声:“是,小姐。”
说完,她便掩着唇退了下去。
她家小姐这是又想逃避喝汤药呢。
“喏,你也听到了,刑部的人过来了,想必是已经查出凌嫂子家藏的那个武器库背后的人了。”苏君澜随即站起身,往院子外走:“本小姐也不能让白侍郎等太久不是。我......哎,燕绥之!”
话还没说话,人就被燕绥之圈进了怀中。
“君君又想逃了?”声音低哑又带着一抹无奈。
苏君澜抬头看向他,“本小姐没有,就,就等一会儿再回来喝!对,就是这样,你快放开本小姐。”
这小人儿,理不直,气倒是很壮。
燕绥之被她这模样逗笑,却没放开她:“喝完汤药再去。不过两口的事。”
苏君澜:……
汤药就是她人生最大的敌人!
“所以,君君是自己乖乖喝呢?还是……”燕绥之垂眸看了眼她嫣红的唇瓣,眼眸微暗,声音骤然低沉:“苏小姐,小生喂你可好?”
苏君澜立马拒绝,“本小姐自己喝。”
说罢,她便端过他手中那碗汤药,看着这黑漆漆的药水,眉头又变得皱巴巴。
“看来,还是我喂君君喝比较好。”燕绥之润声轻笑。
这视死如归的样子,每回喝汤药都得上演一回。
心疼她,又想笑。
话音刚落,苏君澜就嗔了他一眼,而后将那碗黑漆漆的汤药一饮而下。
“糖糖糖~”
太苦了,太苦了!
感觉都要苦掉了舌头。
燕绥之忙给她塞了一颗糖,眸中含笑,“看你每回喝药,比上战场还要可怕。”
“哼,本小姐宁愿上战场!”
这苦了吧唧的药,谁爱喝啊?
现在有糖在嘴里都觉着还有股苦味儿,散不开。
燕绥之拿起帕子给她擦了擦嘴,又哄道:“好了,明日最后一贴药就喝完了。等过几日再让孟老给你把脉看看。”
苏君澜一把推开他,快步往院外走:“我拒绝!我已经好了!”
又诊脉?
那小老头铁定又给她开药。
她再也不想喝这苦了吧唧的汤药了!
燕绥之跟在她身后,忙道:“这回不开药,就把脉看看痊愈否?”
边说,两人边往臻裕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