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一行人又赶了两天的路才到了石鞍镇,而佟金听说李府二少爷亲自来了,连忙迎出了客栈,对着峥嵘躬身行了一礼,峥嵘也站定还了一礼,“佟二当家客气了。”
佟金见峥嵘虽然年幼,但行事却很有章法,暗中点了点头,连忙招呼峥嵘,“李二少爷,咱们进去再说。”
峥嵘见一行人在客栈门口已经引起了不小的注视,不敢久留,就跟着佟金上了楼。
石鞍镇只是一个人口不足百人的小镇子,整个镇子只有一条街,一眼就可以望到头。石鞍客栈就在镇子口第一家,来往的商客都在这里落脚。
佟金带着峥嵘来到天字二号房,虽说是天字房,但这其中也是掺了水了的,这房间去别的城镇撑破天也就是个地字房了。
但此时并不是讲究的时候,峥嵘放下包袱,就去了佟金房里,详细询问这次打劫的过程。
“你是说凌云寨是在山南伏击的你们?”峥嵘打断了佟金的话。
佟金不知其中有什么问题,但还是点头称是。峥嵘回想了一下路上王少青拿给他看的石鞍山的资料,眉头紧锁,“凌云寨在石鞍山北侧,他们却在山南伏击你们,那里可有山险?”
“嗯,哪里道路颇窄,仅能过一辆车,我在车队后边断后,却不想前边的车被劫,我却一时赶不过去,只能在后边干着急。”佟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峥嵘。
峥嵘明白佟金的疑惑,解释道,“邵家三兄弟知道不是你们的对手,才会想到利用地形来伏击。这么说来,他们的打劫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了,以至于他们都有时间找帮手了。”
佟金一脸惭愧,起身道歉,“都怪我保护不利,这次的损失,我镖局会想办法赔偿的。”
说完脸上露出几分苦笑,人人都知道他们镖局家大业大,却不知他们镖局现在正值青黄交接的时候。大哥不敢多接镖,就怕砸了他们镖局的招牌,收入已经大不如前了。这二十车小麦,还不定得花他们多少家底,这回形势就更加紧张了。
峥嵘却知道这次并不能全怪龙门镖局,对方出动的是经过正规训练的杀手,还是以有心算无心,粮食被劫走真是在正常不过了,但这话却不能说与佟金听,峥嵘只能委婉的表示道,“二当家的莫要在惭愧了,这次你们镖局也折损了好些弟兄,这次失利我李府也不会再追究。”
听了这话佟金眉头一皱,行走江湖最怕的就是欠人情,这么大一笔金子他说让就让了,将来镖局该拿什么来还?
还没等佟金开口,峥嵘又接着说道,“只是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二当家答应帮我一把。”
这回佟金心中的那块儿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有所求就好,他一脸正色地看着峥嵘,“二少爷但说无妨。”
峥嵘也不与他客气,瞄了一眼窗外,头朝着佟金色方向凑了凑,低声说道,“二当家功夫高强,咱们这样......”
次日一早,风马寨门口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正是佟金与王少青。
佟金看了一眼王少青,想起峥嵘昨日劝他来风马寨时的情形......
峥嵘将王少青叫来房间,指着他对佟金说,“我这兄弟与你同去,若是他风马寨想要动武,也可保你全身而退。”
佟金认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功夫能高到哪儿去?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一些轻视。他却不知道,那些传承千年的世家少年,从生下来就在药里浸泡,还没学会走路就已经学会运转心法了。
峥嵘知道他的想法,扭过头对王少青说,“小青,你给二当家的露两手看看。”
王少青对于峥嵘的称呼还是很别扭,但他也不愿意被人看扁,从钱袋摸出两枚铜钱,在空中抛了抛,“二当家,睁大眼睛看好了!”
只见他将手中的铜板猛地丢出窗外,一个闪身留下一道虚影翻身从窗户里追了出去。佟金看的目瞪口呆,一个愣神,王少青已经翻身回到屋子,将铜板按在桌子上。
峥嵘率先开口,“怎么样,二当家,这样的轻功可能保你全身而退?”
佟金老脸一红,抱拳冲王少青行了一礼,“少侠这功夫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风马寨之行就拜托少侠了。”
王少青微微侧了身子,“不敢当,接下来的行程还要靠二当家照应了。”
......
风马寨门前的守卫见有二人走了过来一声大喝,“来者何人?”
佟金连忙回神儿,上前给了守卫一锭银子,“我乃龙门镖局二当家佟金,这位是我镖局的兄弟王青,请这位小兄弟帮忙通传一声,我要见你们大当家姚智。”
守卫拿着银子,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两眼佟金和王少青,发现这二人均没有带武器,“行,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过了一会儿,寨子里传来爽朗的笑声,佟金和王少青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直射进寨门。一个身高七尺的壮汉迎了出来,“佟二当家,久仰久仰,您怎么有空来我们风马寨了。”
佟金也笑着抱拳,“佟某路过贵地,特前来拜访。”然后看了眼周围的人,闭上了嘴。
路过?姚智心中冷笑,佟金这是开什么玩笑,他一个走镖的,一年要路过我们山头多少次,怎么也没见进来坐坐?
转念再一想,他二人连把兵器都不带就敢来我风马寨,我风马寨这么多弟兄还不敢迎接他不成?笑容重新挂上嘴角,“佟二当家里面请,让弟兄们打两坛好酒来。”
佟金一边跟着姚智往里走,一边拒绝道,“此番我前来,与姚寨主可是有要事相商啊。”而王少青则隐蔽的打量着这寨子的地形,方便一会儿逃跑。
二人在厅里落了座,“佟二当家,但说无妨。”
“这石鞍山风马寨与凌云寨一人占据半边以长达数十年,而如今这样的局面怕是要被打破了。”这时一个穿着大红碎花袄的妇人端了三盏茶上来,放在桌面上。
姚智摆手示意她下去,复又问道,“佟二当家这话是何意?”
佟金明白跟这些匪类不能绕弯子,有时候说大白话他们反而更能接受些,“姚寨主,实不相瞒,我们镖局在山南被劫了二十车的货。但佟某派人跟去,发现他们去了凌云寨。”
“山南?这可是我风马寨的地盘,他凌云寨好大的胆子!”姚智一手拍着椅子扶手上,“咔嚓”一声,红木的椅子上留下了一条裂纹。
“说来惭愧,这次的镖车是我亲自押送的......”佟金又补上一刀。
姚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佟金是龙门镖局的二当家,功夫在道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他竟然都没有保住货,可见这凌云寨真是翅膀硬了。
“姚寨主,我此番前来是找你合作的,我们双方一同去灭了凌云寨,这石鞍山你们风马寨可就是一家独大了!而我只要我那二十车的货。”
姚智有一瞬间的心动,却还是拒绝道,“这道上的规矩......不能借助外来势力啊......”
“这次我们被劫,发现那凌云寨里混有高手,招招毙命,绝不是凌云寨那邵家三兄弟能练出来的。这要说坏规矩也是他们先坏,他们不仁,还能指望我们有义不成?!”佟金说的慷慨激昂,唾沫星子直飞,王少青嫌弃的将自己的杯子往边挪了挪。
而看姚智的表情,显然是被说服了,沉吟了一会,“行,佟二当家,我跟你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