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的是姐姐徐金珠。
就算是姐姐痴迷老男人,力排众议,不顾反对,没名没分地跟了那个人,自己也没说反对的话吧。
甚至,她小心翼翼,心里还想着如果就是姐姐愿意,那自己也愿意支持她。
毕竟人生苦短,幸福这件事情,无需别人理解,而重在自己体会。
就像爹娘当初对她一样,错了,再拔出来便是。
姐姐错了也就错了,又不是错不起。
宋清辞想,她这番态度,是没问题的吧。
可是姐姐为什么不跟自己联系呢?
娘心大,但是姐姐心很细。
姐姐不会把自己放置于任何危险之下的。
她总不能被老男人迷上了,连自己都不管?
不,不可能。
姐姐不可能不管自己。
可是到目前为止,姐姐既没有回信,也没有派人来接她。
姐姐啊,咱们是一路的啊。
你选择什么男人,也不该影响咱们姐妹感情吧。
感觉姐姐对她的爱,都被老男人抢走了……
宋清辞闷闷地不舒服。
不行,她要继续给姐姐写信。
她还担心姐姐的状态呢!
姐姐手下能干的人,那可太多了,反正她是数不过来。
让姐姐派人来接她。
这淮山,她再待下去,怕就走不了了。
傅三爷误她!
还有,她要给娘写信。
姐姐喜欢带着拖油瓶的老男人不行,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得极力促成了?
她娘到底什么居心,总之就是不靠谱。
宋清辞想着想着,困意上头,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瑾月喊起来。
“快醒醒!姐姐快醒醒。”
宋清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勉强看了一眼窗外。
黑乎乎的一片!
“你要尿的话,有马桶在屏风后面。”宋清辞重新闭上眼睛。
她觉得她好像才刚睡着就被喊醒。
“不是,外面的人都来拜年了,你快起来呀!”
拜年?
哦对,今天是大年初一,天不亮就开始拜年了。
宋清辞倒不是起来招呼来拜年的人,而是要去给白老太太那些辈分高的老人拜年。
走到哪里,尊老爱幼都是重要的事。
风寻也起来,伺候宋清辞洗漱,换上新衣。
“咱们的红封呢?”瑾月还惦记着给众人发钱。
宋清辞道:“装在篮子里挎着,回头分完了再回来取。”
总不能小孩给她拜年,她却说晚点再给压岁钱吧。
给压岁钱这件事情,总要当时结清才好。
于是,宋清辞和风寻各自挎着一个大篮子,瑾月挎着一个小点的,众人一起出了门。
拜年的时候,男人们凑男人的,女人们凑女人的。
这会儿寻寻肯定在傅三爷身边,跟着他一起迎那些上门拜年的客人。
待人接物,就是这样一点点学起来的。
宋清辞出了房间门才发现,院子里站了好多人。
他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闲聊,脸上都喜气洋洋。
看到宋清辞出来,他们也都跟她问好。
宋清辞回礼低头,脑子都要晃成浆糊。
好容易出来她才小声问瑾月,“他们在咱们院子里做什么?”
“等着给我爹拜年啊!”
“等着?还得挨个进去?”
“不是挨个进去,”瑾月显然很熟悉这套流程了,“是这会儿屋里的人太多,等出来一波,再进去。”
“哦。”
风寻又来了问题。
“刚才我仔细看了,好多人根本就没见过。不是淮山上的人吗?”
宋清辞:还有这回事?
她刚才看到那么多男人,距离又近,根本没好意思抬头仔细看。
现在想想,好像是有些人没跟她打招呼。
“不止淮山上的人,”曾嬷嬷开口了,“其他山寨的人,今儿这日子,都得来给三爷拜年。”
宋清辞:哦,忘了,三爷兵不血刃,现在已经是土匪头子的头子了。
就是剩下那个老鸹窝,似乎一直没有动静。
但是她相信,傅三爷肯定有他的打算。
不战而屈人之兵,傅三爷深谙其道。
至少她在淮山上,还没感受到什么,除了方秦受伤那次,然后好像就直接终结了。
但是宋清辞也明白,暂时的臣服,对于很多土匪头子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
想要真正收服他们,还得徐徐图之。
不过宋清辞对傅三爷有信心。
她感觉,傅三爷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人。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傅三爷从前投过军,在军中肯定大小也是个头目。
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三爷牛批。
哎,不要想他了,容易走火入魔。
孩子见到宋清辞都高兴。
至少今天,宋清辞肯定给他们分糖吃。
没想到,宋清辞今日直接发铜板。
她敢保证,淮山上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来了。
开始发红封之后,她根本就走不动了,都是风寻回去来回取红封。
“哎,你干什么呢!你刚才领过了,回去回去,没你的了。”瑾月嚷嚷道。
她小脑瓜好用,在记人方面很有天赋。
反正宋清辞觉得一群小萝卜头,就算现在已经相处很久,她有时候还分不清楚,更别提记住刚才谁是不是来过了。
好在有瑾月。
过了一个多时辰,所有的孩子都发了一遍,红封还剩下一些。
宋清辞让风寻把红封分给山上的孤寡老人,自己则打趣正在揉腰的瑾月。
“明年还帮不帮我分红封了?”
要知道,发钱是个纯体力活。
加上又被那么多孩子簇拥着,耳边嗡嗡的,这半天功夫下来,人真的是累。
“明年?明年姐姐还在?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爹,爹,姐姐不走了……”
瑾月拔腿就往傅三爷院子里跑去。
宋清辞呆住了。
别造谣啊!
她那纯属口误,纯属口误!
要是傅三爷再误会……她是真没脸见人了。
“瑾月,你回来,别瞎说……”宋清辞追了过去。
好在傅三爷院子里的人还没散去,所以瑾月回了宋清辞房间。
宋清辞这才有时间“警告”她。
“你要是那样说,我就不和你好了。”
“姐姐,你还是要走吗?”瑾月一双大眼睛,盈满了水光,可怜巴巴地看向她。
宋清辞知道她是装可怜,想挽留自己。
但是现在想到分离,她确实也心有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