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的佟婳，并不能给陆子川什么回应。
陆子川也不强求，他按部就班的给佟婳施针，之后就去给佟婳调整药方子。
因为要保胎，陆子川用药很谨慎，尤其是在知道那毒用药刁钻之后，他就更小心翼翼了，生怕哪味药用错了，刺激毒发。
在陆子川的照料下，佟婳的状况暂时还算稳定。
……
柴房。
顾战骁带了两个手下过来，到了柴房外，他直接将柴房的门给踹开了。
“砰！”
清冷刺耳的声音，让好不容易有些睡意的展老爷子，一下子又惊醒了，他下意识的挪动身子，挣扎着想要看门口的方向。
动作太大，拉扯着身上的伤口，让他全身上下痛感蔓延。
有那么一瞬，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差点没疼晕过去。
顾战骁将展老爷子的痛苦都看在眼里。
可是，他没法心软。
一想到佟婳现在还晕着，身上的毒随时可能毒发，佟婳可能自身难保，可能他们的孩子也难以活下来，他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般，痛的窒息。
这都是展老爷子做的孽，都是他做的恶。
对这么个人心软？
那是笑话。
顾战骁身上杀气沸腾，展老爷子也感受到了，尝过一次顾战骁审讯的滋味，他心里不免有些惊慌。那张枯瘦的脸上，痛苦中，也更多了一抹忐忑不安，他忍着疼，下意识的又往后面柴堆靠了靠，想要和顾战骁离的更远些。
看着展老爷子的样子，顾战骁冷笑。
“你躲什么？”
展老爷子抿着唇，没有开口。
顾战骁也不用他说什么，他一步步的上前，厉声继续。
“你不是最希望见我和婳婳，最希望见我们的孩子吗？如今，我们都在你身边，我们来看你，你怎么反倒想躲了？”
“……”
“你这是怕了？百年展家，隐士家族，你这个展家的家主，在无数人惨死无解的情况下，还能苟活到今日，你什么事没做过，你手上染了那么多血，沾了那么多条人命，你从没怕过，这会儿你怕什么？”
“……”
“为什么不说话？是痛的没有力气了吗？没关系，我帮你提提神。”
话音落下，顾战骁已经站到了展老爷子身边。
他抬脚就踩在了展老爷子的腿上。
之前在暗道里，制造暗道坍塌，展老爷子被砸伤了腿。顾战骁把他带回来后，并没有让人给他医治，反而伤口撒盐，让他痛不欲生。
好不容易那股痛，让展老爷子觉得麻木，没那么刺激痛苦了。
顾战骁又突然来了一脚……
所有的痛苦再次被唤醒，展老爷子痛的忍不住大叫出声。
“啊……痛，放……放开……”
“放开？”
呢喃着这两个字，顾战骁宛若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脚没挪开不说，反而更重了两分。
他压着腿，稍稍倾身，靠近展老爷子。
手抓着展老爷子干瘪枯瘦的下颚，四目相对，顾战骁眼里尽是戏谑。
“放开？你凭什么要求我放开？”
“我……”
“你囚禁婳婳的娘，让她尝尽了痛苦，你把佟婉送去锦城，让她吸婳婳的血，你趁着婳婳生产，派人抢夺孩子，害得婳婳和我们分离几年，你杀了褚易，在婳婳的心上捅刀子，你还放毒，想要打造人间炼狱，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拿出来，你不得以死谢罪？你让我放开，你凭什么？”
脚上力道加重，顾战骁的表情，也更多了几分疯批邪佞。
他没有直接问展老爷子要如何解毒。
若是知道佟婳中毒，展老爷子必定会以此为筹码，来要挟他们，为他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相当于自曝其短，到时候，展老爷子必定拿乔，对他们更不利。
他索性不问。
他要把展老爷子逼到绝处，他要逼着展老爷子主动说。
一个为了苟且偷生，无所不用其极的人，顾战骁不信他是什么傲气的硬骨头，他也不信姓展的在生死面前，还能死咬着这个秘密。
心里想的通透，顾战骁快速继续。
“原本，我和婳婳都已经商量好了，要把你带回京城，我们要带你去火浆池，让你尝尝褚易当初尝的滋味，我们要你血债血偿。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有没有把渝州城，打造成一个人间炼狱，我不清楚，可我知道，我的手下人因为你的毒死了。还有两个人，也危在旦夕。我们还是想紧着眼下的来吧，你先尝尝身在炼狱的滋味吧。”
话音落下，顾战骁随即拍了拍手。
听到动静，等在门口的手下，即刻走了进来，他蒙着脸，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
“来吧。”
顾战骁开口，语气沉沉。
手下人闻声即刻又上前两步，到了展老爷子身边，他打开盒子，将一件贴身的染血的衣物倒在展老爷子的身上。
盒子里，还有一个小药瓶，他把小药瓶打开。
一股腥臭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下一瞬，他直接把那小瓶子里的血，倒在了展老爷子的脸上，还有伤口上。
这味道带着一股死起，是展老爷子熟悉的味道，他心慌不已。根本顾不得疼，他本能的挣扎。
“这是什么？顾战骁，这是什么？”
“你不清楚？”
松开展老爷子的腿，顾战骁稍稍后退两分，拉开和他的距离。
之后，顾战骁才笑着开口，“我说了，让你体验一下人间炼狱的滋味，那自然是要给你造个人间炼狱了。”
顾战骁声音顿了顿，之后他忙摇头。
“不不不，这么说不对。”
邪气的吹了个口哨，顾战骁勾唇。
“这个人间炼狱，不是我打造的，是你自己打造的。你给自己的手下喂了毒，让他用死，来把毒扩散开，你没安好心，这个后果自然你也该来尝尝的。这都是因你而起，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
“那血，就是你那个手下的血，是婳婳在发现他身上有毒后，特意提取要研究的。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打算让婳婳辛苦了，既然你要打造人间炼狱，要大家一起死，那你还是先死在前头吧。
听说，这毒要人命挺快的。
也不知道这血溶进了你的伤口里，要多久能毒发？
一日？半日？还是一个时辰？
毒发的时候，应该会全身都痛吧？身上还会发出腐臭味，让自己闻着都作呕？我听说，这毒对五脏六腑都有侵蚀作用，那应该很痛吧？感受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在身体里融化，那种等待死亡的感觉，也应该很煎熬吧？
姓展的，你坚持住啊，你一定要活的久点，再留一口气跟我形容下你的感受。
我会很好奇的，我也会笑的很大声的。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