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了位置以后，叶曦挪到了第二小组的第五个。
凉墨叫到第二组第三个同学的名字的时候，抬眼就看到叶曦给她用力地摆了摆手，白净的脸庞似乎从内到外写满了抗拒。
她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心软了那么一下。
就是这一软，她已经越过了叶曦，叫了第六个同学的名字。
“陈丹妮。”
“我的月考目标是……”
“叶曦没讲过诶。”
突然横『插』进来的标志『性』阴阳怪气地嗓音打断了陈丹妮的自我描述，陈丹妮眼观鼻鼻观心，非常自觉地坐了下去。
凉墨重新叫道，“叶曦。”
叶曦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小声地说，“我的月考目标是年纪前三百名，高考目标是y大美术系，人生目标是当一个画家。”
说完以后叶曦就坐下去了，似乎一点也不想再站着丢人现眼。
凉墨心无旁骛地再次叫了遍‘陈丹妮’的名字，心里对于叶曦的反应，丝毫不觉得意外。
叶曦成绩不好，可偏偏生了副高傲的『性』子。
平常不跟她提成绩还行，一提成绩，准会马上就翻脸。
这样一个自尊心强大的人，要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睁眼说瞎话说自己根本不可能达到的目标，就算旁人根本不会听到心里去，她还是会自动脑补出无数副同学在背地里默默嘲笑她自不量力的画面。
久而久之，有些反应渐渐就根深蒂固了。
刚刚张红叶的反应也许是无心，纯粹就是不想落下班里的每一个同学。
可偏偏在叶曦的心里，没准就想成了张红叶是故意针对，就是看不得她好。
叶曦本来就不喜张红叶阴阳怪气的『性』子，这样一来，不喜更甚，约莫连她都会恨上。
凉墨依旧面无表情着，心底却愁开了花。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场如在砧板上煎烤的动员课，凉墨只觉得自己累得脱了层皮。
她受着张红叶的安排，下去去收刚刚叫他们写在便签上的目标。
收到叶曦的时候，她还在写。
她眉目孤傲，唇角凉薄。
以前，凉墨看她，从来不会觉得这张脸有什么。
但今天看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觉得她脸部轮廓锋利了很多。
不仅如此，那刀削流畅的线条尖瘦，叫凉墨想到了一个词——
刻薄。
她抿抿唇，试探地明知故问，“你今天为什么不想起来？”
叶曦没抬头，唰唰唰地写下了几个大字，便将便签撕下来，扔给了凉墨，“不想站起来要原因？”
凉墨手忙脚『乱』地把便签揣在怀里，听到这话，脸『色』霎时间变得很难看。
她放下了便签，纯澈的琥珀『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到底怎么了？我跟你说话你也不理我，方音也是。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跟我说，不想跟我玩也可以直白地提出，为什么好端端就要来冷暴力，不说话也不理人。”
叶曦没说话。
她薄薄的眼皮耷拉着，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气，整个人看着都懒懒的。
只是那慵懒之中还透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与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