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慢慢地打出：嗯。
方康城：【出来打球打不？】
陆砺羽：【不打了。】
方康城：【你怎么回个消息回得那么慢？你在干嘛？】
陆砺羽：【没。】
方康城：【你不会还没换手机吧？你上次不是说要换了吗？】
陆砺羽摩挲了一下已经碎得四分五裂的手机屏幕和边缘缺口，打下：用习惯了。
两年的时间。
由最初卡机时候的烦躁，到现在，卡机时候习惯的等待。
他真的不知道，再换一个手机，他还会不会有那个耐心等到它从卡机变回流畅。
方康城：【我的娘诶，习惯这个词是那么用的吗？你那破手机都快赶上老年机了，上个网都卡得要死，上回我差点给它『逼』疯掉，你居然还说用习惯了？请问你是在侮辱我吗？】
陆砺羽：【嗯。】
方康城：【……？？？】
【算了算了不说了，打球去了。】
最后一条消息发出来，陆砺羽看了一眼，就把手机锁上屏扔到了一旁。
片刻后，他想起什么，又重新捞过手机，解锁，点开相册里的云相册。
最近相册里又多了好多照片。
有小姑娘出去玩拍下的飞机票，高铁票，还有她在野外拍的风景照。
最多的还是她跟人的自拍照，和合照。
两年没见了。
陆砺羽想起寒假的时候，王烁琪问自己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看张红叶。
他当时什么都没想，拒绝的话都已经打出去了，脑海里闪过小姑娘的一张脸。
下一秒，什么顾虑都没了。
能见她一面都是好的。
当然最后，小姑娘没有来。
他在靠窗的小板凳上，一个人坐到聚会结束。
大学的两年，可以从本质上改变一个人很多。
那场聚会，他看到两年前还各个都青涩无比的女生脸上都已经描上了淡妆。
穿着时髦的衣服，染着时尚的发『色』。
仿佛从里到外都变了一个模样。
可就是两年过去，还是有一个人，她无论怎样，都还是最初的那一个她。
陆砺羽摩挲着手机上模糊不清的照片。
仰天怅然一叹。
云开月明。
——
第二天早上八点出发去j市。
十点钟在j大『操』场集合训练。
十一点的时候，『操』场外响起阵阵『骚』动，陆砺羽抬眼看去，没有看到熟悉的脸颊。
他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继续训练。
十一点二十的时候，他隔着很远，听到了一个女生的叫声。
不同于其他女生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尖叫。
那个女孩的叫声充满了粗鲁，满口的粗话随着那叫声爆出来。
他皱了皱眉，抬眼看去。
这一看。
就再也没有挪开过。
像是浓重的笔墨贯穿古今。
那一瞬间，陆砺羽的眼睛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释然与深重。
两年的时间，她真的变了很多。
又是一点都能没变。
还是一头柔顺黑亮的及腰长发。
仍旧是素面朝天的一张脸，在青天白日下，白得透出一层光。
看他的时候。
目光还是那么的纯澈与懵懂。
带着一丝丝的惊愕与无措，好看地映出一层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