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凉墨看着他缓缓地转过身,他的衣襟从她的指缝间慢慢滑过,溜走,最后她能抓住的只剩下空气。
“不要……不要……我没有分手……我不要分手,你别走啊。”
凉墨目眦欲裂,撕心裂肺地嘶吼出这一句话,随着这句话话落,她再也支撑不住瘦削的身躯猛地跪到了地上!
凉墨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渐渐在视野间远去。
他走得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仿佛走着走着,就彻底走出了她的世界!
肖岑歆她们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凉墨一个人跪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
不在掩面,是真正地在号啕大哭。
脸上的狼狈与失意半点都没有掩饰,她跪坐在那,脸上全是冰冷的泪,那么无助,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
在肖岑歆的记忆里,除却今天,她从来没有看到凉墨哭泣过。
她是寝室里最坚强的,入学两年多,从来没有在其他五个人面前掉过泪。
肖岑歆知道她心底其实很柔软。
她是一个看书都能看得哭到无法自拔的人。
却在生活里那么坚强,用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柔软的内心。
她压抑了两年的泪水,好像一夕之间都在此刻放了出来。
那么无助。
撕心裂肺又歇斯底里。
日渐西斜,暮西山。
天气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
黑压压的天空看不清一朵云彩,沉重的黑像是五指大山沉沉地往下压,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从下午陆砺羽离开,肖岑歆把凉墨扶回寝室,凉墨撇开肖岑歆独自站到了阳台,已经过去快四个小时了。
这四个小时里,凉墨杵在阳台一动不曾动。
宛如化作了一尊雕塑。
深秋的白昼与黑夜温差很大,寒凉的夜风拂过凉墨的身躯,将她宽大的衣裳支了起来,衬得她本就瘦削的身躯更为单薄。
凉墨视线微垂,哭了一下午,脸哭花了,眼睛还有点肿。
她看着楼下的校门口,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期待着什么。
下午的时候他走得那么决绝不拖泥带水,她以为他要彻底离开了。
可没多久后,这种空洞很快又被不甘所填满。
他还没有说分手。
他不可以抛下她。
他还会回来的。
她就站在阳台等着他回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寒风裹挟着凉墨单薄的身躯,将她席卷在内。
彻骨的寒让她的唇齿好像都粘合在了一起。
微微一动,就有腥甜从唇齿间溢出。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楼下停车场一排都开启了明亮的路灯。
从凉墨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从校门口阔步而来。
他头顶是停车场明亮的路灯,将他伟岸的身影完全包裹在内。
脚下踩的是被路灯掩映在内的光影。
他一步一步,踏着碎光而来,两边的灯照仿佛都是为迎接他归来的陪衬!
凉墨呼吸一滞,双腿已经比大脑更快一步做出反应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