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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石嵩不反对,夏念让小城子传话,让陆墨之前来世轩殿商议要事。

等墨之到了才知道,夏念要提的是有关石嵩的事情。

而被提起的人并没有离开世轩殿,而是在后厅,将夏念与陆墨之的谈话全部听了去,当然是被允许了的。

“墨之,此刻夏念不是郡主,只是你的挚友。作为挚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不可以?”

直接讲明问题会显得突兀,所以夏念先做了缓冲。

没想夏念会如此正式,陆墨之猜测大概是私人问题吧,否则自称挚友的。“问吧。”

“石嵩之于你,墨之是怎么打算的?”

既然当初答应石嵩,夏念一定会尽到自己的能力,而且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对同性之间的感情并不反感,再者西亚皇朝男风也相当盛行。

对于直白的问题,陆墨之本想避而不答,但见到她眼神中的执着,让人无法真正的回避。“不知道。”

“墨之,我实话告诉你一件事情。当初,将你从鹰口镇带出来,我跟石嵩达成了一个协议,他配合我的动作,而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

其实当时的协议,也不算卖了陆墨之,毕竟决定权在他的手中,如果不愿,石嵩也无法强求。

夏念的话让陆墨之一怔,他没有想到他们之间会有这样的协议。难怪能顺利离开石嵩身边,难怪石嵩不在与夏念敌对,难怪夏念会包庇石嵩。原来,一切都因为这个协议。

“既然你不打算插手,为何还要问我的打算?”

“墨之,我不希望你后悔。”夏念不信陆墨之对石嵩完全没有感觉,因为那日浯城,自己与石嵩都知道陆墨之来过,而且言语中甚是关心。“你们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些。我这样问吧,最初你对石嵩是什么感觉?”

陆墨之并不见怪,那时候他身边有侍影保护,自然会将一些事情传给夏念知晓的。“恨,恨他对我抱有那种令人难堪的感情。”

在后厅的石嵩听到陆墨之提到恨,心口似乎被重石击中,难过得很。

“后来呢?朱雀殿夜宴那晚,石嵩跟你挑明,我三叔对你抱有同样的感情时,你怎么想的?他们两人你有没有觉得不一样?”

被这样问道的陆墨之确实觉得不一样,对于石嵩,他虽然难以接受,虽然心底在抵触,却没有听说夏王对自己抱有同样感情来得震撼,甚至想弑君。“不一样。”

对于陆墨之的诚实,无论是夏念还是石嵩都感觉到高兴。

“石嵩曾告诉我,他之前看重权势,是为了自己。可是自从认识你之后,他才开始觊觎王位,因为三叔对你的执着让他不安,一名臣子无法对抗王上,所以他说为了你他愿意担下骂名。”

夏念说的事情,陆墨之多少也知道,知道石嵩为他做的一切,他也曾感动过。只是,再多的感动,也无法让自己背弃对夏念的誓言。

陆墨之的为难,夏念知道,“当时你无法接受,无外乎是因为我与石嵩对立的关系,在理智下,你选择对我的忠诚从而背弃了他对你的感情。可是墨之,如今不同了,这二者不再冲突,你好好想想。”

“我知道,可是青,我忘不掉……忘不掉鹰口那一夜的事情,那种折辱。”

石嵩知道,夏念与罗尤说的没错,那也的事情对于陆墨之来说是一个难以愈合的伤口,即使曾经有过些少的喜欢,经过那件事情也会被抹去。

“墨之,我曾告诉石嵩,他的生死去留由你决定。”见他不回答,夏念又问,“你舍得他死吗?再者如果那次石嵩要你,你能逃得过?”

对于夏念的质问,陆墨之明白,当时如果石嵩真的想要,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是石嵩虽然很过分,但却真的不曾真的要了自己,这份珍惜怎会不懂。

心乱了,舍不得,他舍不得石嵩死。

眸光闪烁,夏念知道他已有答案。“墨之,你们的事情我只提到这里。”

只是怕他做了决定,返回头后悔。

陆墨之走后,石嵩也跟着离开。她知道剩下的事情只能看他们两人了,能做的都做了,最后的决定权在墨之手中,想必石嵩也不是个能死缠滥打的人。

可是夏念没有想到,石嵩临走前告诉她,傲雪来了。

傲雪……

想着傲雪,夏念下意识的抬头朝殿门处望去,之间一道纤长的身影与石嵩擦肩而过,一人离去,一人走近。逆着光线夏念看不清来人的容貌,只是倍觉得熟悉。等他进入殿内,夏念发觉自己无论见到那道狰狞疤痕几次都心惊胆战,似乎当时的一幕近在眼前,像是刚发生一般。

“你来了……”

“是,傲雪参见主子。”

淡淡的睨了一眼,夏念语气平淡,“起来吧,坐。”

随后夏念又让小城子着人上茶。

“本座不是让你与寒月直接回玄楼,怎么还过来了?”

对于她的不以为意,傲雪实在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变得这样。“主子。”他想问,可却不知该怎样去问。

“如今本座要长期在夏国处理政务,玄楼内曲朗一人大概忙不过来,所以让你们几人回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一些忙。过不久,本座大概会将部分权利交出去,等到合适的继承人出现,本座会彻底抛开玄楼楼主的身份。”

朝廷与江湖必然不能存在过于亲密的联系,夏国与玄楼,孰轻孰重,夏念必须做一个选择,然而她的选择只能是夏国。

“主子!”

看出傲雪的意思,夏念阻止了他的话,“好了,不要再说了。如果你想留下来观礼,随意吧。”

最终夏念强硬的要求他与寒月在登基大典结束后,离开夏国。

时光飞逝,登基大典的日子临近。

世轩殿内,夏念试着朱红色的王袍,看看到底还有哪里不合身需要改动的地方。

画儿与绯蝉觉得能再回夏念身边侍奉简直是意外之喜。当年逃出王宫,再等得到消息,她们几乎真的认为夏念不在了,从来没想有一天还能见到当年那个骄傲的小主子,只不过当年的小郡主如今亭亭玉立,可以独当一面撑起夏国整片的天空。

“这里是不是要再改动一下?”

提出以上问题的是跟在夏念身边不久的沐若,还不能很好了解自家主子的喜好。

虽然分离十几年,但画儿还是非常了解夏念的。“不要动,太紧的话郡主会觉得不舒服。”

“是这样吗?”

夏念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还是画儿了解本郡主。”

听主子这般说,铃铛委屈道,“郡主是不是不喜欢铃铛与沐若?”

绯蝉二人的年龄稍长,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觉得她们二人是真心对待夏念,便也将她们视作妹妹一般宠爱。“呵呵,铃铛生气了呢!”

“绯蝉姐姐就会欺负人!”

面对她们几人的其乐融融,寒月与傲雪倍显孤单。

倚着柱子观望,见夏念笑着转身轻声斥责,“好了,不要闹了!”

凤眸微抬,不经意间瞥到傲雪,他脸上的伤痕触目惊心,让夏念为之一颤,仍是不能适应,下意识的去回避。“很合身,没必要再改了。”

“是。”

虽然不知为何郡主突然敛去笑意,但身为奴婢,她们无权过问。大概与傲雪公子有脱不开的关系吧。

自从傲雪出现在世轩殿,夏念的笑意越发少了。

重新换回平时的衣衫,夏念与傲雪擦身而过,“你们都去忙吧,本郡主出去一趟。”

她走后,寒月见傲雪颓丧的样子唯有叹息。“你别太难过。”

“寒月,我是不是该回深西,看看莫嫌师傅是否有办法将这疤痕消除?”傲雪自认为也许没了脸上狰狞的伤疤,主子便会改变现在的态度,也许就能留下来,继续陪伴。

不熟悉的人都道夏念无情,只有最熟悉的人才知晓她到底有多在乎身边的人。宁可自己一个人承担,也不希望他们受伤。也许在那人看来,傲雪会受伤全都是她的原因,如果没有犹疑,如果足够果断,再强大一些,这一切是都不会发生的。

她想弥补,却找不到方法,也深知一味的躲避,终究不是办法。

所以,夏念做出决定,一步一步将玄楼与自己撇清关系。即使不能一步到位,在此时此刻,夏念也希望将玄楼先与朝廷彻彻底底的分开。

她是夏念,是夏国的郡主,也即将成为夏国的君王。她还是青绫,是玄楼的楼主,只是这个身份终有一天会放弃。

“如果你觉得有这个必要,等登基大典结束,我陪你一同去。”寒月知道自己目前能做的不多,如果他们希望,一定不会离开。

当初自己在墨谷受伤,寒月知道,夏念是自责的,亦知道她的顾虑。所以,寒月能理解夏念的决定。她不希望自己留下,那么便陪着傲雪去深西,希望莫嫌师傅有办法消除狰狞的疤痕,顺带消除他们之间的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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