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四人被死士围在中间,夏念突然改变了主意,“傲雪放出信号,让吴应他们立即领兵前来。”
白色的烟雾在山镇上方晕开,像一朵云。
夏念声音中带着寒意,“本王今夜要让齐晋明白,再多的死士也挡不住本王的去路!”
大军驻扎的地方离山镇并不远,当吴应他们赶到时皆被眼前景象惊住,遍地的尸体,血顺着斜坡留下来,在街口汇聚成一个微型的湖泊。
他们四人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满身粘稠的鲜血,顺着发丝滴落。
这些死士加起来足有上万,并不是单靠他们四人可以抵御的。傲雪、寒月他们一不注意都收了轻伤,施展着轻功夺过致命的攻击。
“吴应告诉士兵们,攻其致命的要害!”
死士经过特殊的训练,每名死士都武艺超群,不是普通士兵可以抵抗的。夏念这一仗想获胜,只能仗着兵力充足,磨掉他们。
这一次连吴应都放弃了习惯的长枪,改为短匕,配合轻功在死士中还算得上游刃有余。
石嵩与冷殷两人没有适合的近身武器,干脆躲捡起地上的弯刀,刀锋锋利,使用起来也算顺手。
华年的长鞭正好起到防护作用,攻击性也绝不低。鞭子缠在颈项上,配以巧力便能将死士的头颅割下。
这一场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战斗,让夏军损失颇重,将近死伤三万,绝不亚于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日出东方前,尽万死士终于全部毙命,尸体堆得如小山一般。
趁着战士们打扫战场之际,夏念带着傲雪与寒月前去暗门中查看。暗门下是一条黑暗潮湿的同道,长长的楼梯瞧不见尽头,大致走上将近半个时辰入眼的是一个山洞。
山洞很大,里面放置着各种兵器,以及特殊训练的用具。
如同夏念的猜测,这里确实是齐国训练死士的地上。
恐怕是山镇的镇民无意间发现事情的真相,才被全镇灭口,无一人生还。在山洞更深的地方,傲雪发现一个机关,机关开启,厚重的青石板掀起,露出洞外的景象。
想必死士出入就是从这里吧,还真是够隐蔽的。
天亮了啊,山里的景色不错。
可惜了山镇地处天杰地灵的宝地,却仍旧逃不出被灭亡的命运。
“傲雪,将今日所发现的事情传出去,本王要让天下的人都知道齐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手中的信笺递出,是来不及毁掉的秘信,信中来往的都是齐国重臣与死士训练将领之间的秘密,以及一些交代。例如,禇国押送对的事,例如山镇,却没有一封信笺中提及陆墨之在山谷中遭遇埋伏的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
“谁?”寒月惊叫一声追了出去,外面群山环绕,哪里还见得到可以的身影。
“寒月回来,不要追了。”
原路返回,在走出暗门后,夏念一声令下,将山镇化为一片火海。
“愿山镇百姓,逝者安息。”
自此往后,再也没有山镇这个地方。
夏军继续开拔,朝着齐国的腹地而去。夏念知道等在前方的会是齐晋,不知小时候莽撞的他,是不是还是个只会运用武力的莽夫。
齐晋秘密训练死士的事情也传了出去,而山镇被灭正是因为镇民发现了训练死士的地点,才被灭口。
如今齐国的百姓,宁愿相信夏王的说辞,也不愿相信自己的王上。可见齐晋所作所为到底多让百姓伤心。
齐国百姓开始埋怨齐晋的做法,甚至有人希望他可以弃甲投降,来换得百姓与战士的安康。可惜此人被齐晋当众处死,就在闹市最繁华的地方,一箭穿心。
这种残暴的做法换来的只可能是民怨,以及暴动。
褚俊这边夺下三座城池后得知此事,简直要笑到肚子痛。“齐晋是在自掘坟墓嘛?”
连刑圳最先得到消息时都难以置信,身为一过君王,怎会做出此般不明智的举动,当众射杀平民,简直是自寻绝路。
“看来念儿想要攻下王城可所谓轻而易举。”反正连齐国百姓都向着她,要反齐王的统治了。更何况,齐晋训练死士,已是众所周知瞒不住的。
夏国洪灾,他们送去的物资确实被齐晋的死士所劫持,也是瞒不住的。
“前方怎么样了?”
“赫连将军正在布防。”好在现在齐国百姓与士兵都有些抵触他们王上的统治,所以打起仗来并非多用心思。被夺下的城镇,他们反夺起来也没有多大的动力。
连刑圳都明白的道理,褚俊更加懂得。“告诉赫连容,趁势攻击,绝不能懈怠,重新给了齐军可乘之机。”
“属下立刻就去。”
相较于夏念辗转前线,与士兵同吃同住,褚俊的生活好上许多。他几乎都在后方催促部署,从不率军打仗。
侧躺在软塌上,褚俊随意翻着手中的兵书,“念儿,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呢。”
褚俊看着兵书很快睡了过去,梦中是儿时的夏念,张扬跋扈,处处作怪。安静下来像个小淑女,看书下棋,偶尔撒娇悔棋,样子说不出的招人。
“主子!”刑圳匆忙走进来,刚从赫连容口中得知,齐王要求夺城将士务必夺回城池,否则无论是将领还是战士全部株连九族。此刻齐国大军聚集城下,击鼓作势,要夺城了。
从睡梦中醒来,褚俊恼怒,什么事能让刑圳乱了阵脚,慌慌张张。“何事慌张?”
“主子,齐国要夺城了。”
“哦?”
将事情经过向褚俊叙述一遍,“想不到齐晋都能相出这等方法了,真是天助我也。”
如果齐晋要诛九族,他何不收了将士们为自己所用。
“收拾一下,随本王上城墙一探究竟。”
刑圳连忙上前帮褚俊整理衣物,没想到主子要亲自前往,看来此事真的非常棘手了。不过,为何要说天助我也呢?
果然王者的想法是他们猜不透的。
换上玄黑的战甲,褚俊手持佩剑,一路进城来到城墙之上。赫连容此刻正在指挥者士兵们部署兵防,以巩固城墙上的守备。
见到褚俊前来,赫连容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向他行礼。“王上。”
“如何?”褚俊问的自然是现在守城的情况。
“不容乐观,即使齐国的战士是被逼无奈,但关乎到他们自家一家老小,所以士气很足。”赫连容不得不承认,齐晋的方法是卑鄙,却也出奇的管用。
他们要想守住此城,付出的代价不会比夺城时要少。
褚俊见到城下士兵的状态,不禁也要怀疑劝降的可能性有多少,毕竟关乎到他们的身家性命和九族啊。齐晋果然讨厌。
“先行劝降,如若不行,打!”
已经走到这个地步,褚俊绝不容有人挡住他的去路。前面等着他的是夏念,是一个想要让自己携手看遍天下的女子。所以,褚俊不想让自己失望,也不容她失望。
如今那女子已经进入齐国的腹地,虽然面前的路被齐晋挡住,但褚俊相信夏念不会让这种状态持续很久。
腹背受敌的齐国,也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褚俊与夏念两方夹击齐国的同时,庚子雅以帮助齐国的理由出兵,迅速拿下齐国疆土东面的三城两镇,大军仍旧向西移动,不见停留。
庚子雅的动作让夏念与褚俊明白,他绝不是帮助齐国,只是要借机从夏念与褚俊的手下抢下一些疆土,省得全部便宜了他们。
这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庚子雅,好一个算计。
夺下齐国的疆土,还要伪装成一名圣人。
不过也好,夏念和褚俊倒是要省下心来,免得日夜提防,庚子雅会不会一个决定,在她们出征齐国的时候,去偷袭褚夏两国的边境。
守城战后,赫连容一脸疲惫的对褚俊说道。“想必齐晋也想不到,庚子雅会趁机做出这般不光明的勾当。”
褚俊比赫连容更了解庚子雅,他们从小相识,庚子雅的为人,他清楚得很。“庚子雅本来就不是个正人君子,算计他父皇,算计他太子皇兄,算计自己的皇后,他不算计的人简直太少了,连本王与夏王也逃不掉。”
“可是,这乘人之危做的未免太水到渠成了。”
“庚子雅当初利用齐晋,本就是要从中谋取利益。现在的情况,本王与夏王都从中捞到了好处,他又怎会甘愿给我们做嫁衣,当然要收回点酬劳了。”
禇国的几名大将坐在一起,正在总结今日的守城战,正说着王上与赫连将军走了进来。“你们继续说,本王与赫连将军在一旁听着。”
总结完守城战,几位将军又提到了夏念与齐晋僵持的状态。
“好在有夏王拖着齐王,咱们可以大刀阔斧的夺去下一个城镇。”
“是啊,等到咱们拿下王城,想要去帮夏王也不是不可以。”
“到时候夏王那名女子该是什么样的表情,肯定特别精彩。”
“夏王一名女子,野心倒是不小。”
听着他们的话,褚俊厉声道,“够了!不是本王看不起你们,如果有一天真的和夏王面对面的较量,你们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褚俊所言不假,虽然打击将士的士气,但绝对的是真话。因为连褚俊自己都认为如果有一天他和夏念对峙,获胜的几率会不会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