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与褚俊守在门边,两人正在小声的说话,无非就是僧人的来历与夏念昨晚到底去了哪里,让人很担心之类的。
而当褚俊听说她在竹海遇到缩小版的夏念时,不禁回忆起儿时一起在皇宫的情景。那时的夏念小小的很傲慢,脸软软的,看起来特别想欺负。
不过在夏念讲述她差点被缩小的自己拖入湖中时,仍旧不可避免的心惊,幸好她及时清醒,否则就会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这房间没有任何问题。”
夏念说到一半的话停住,不可置信的望着僧人,“没问题?”
怎么会,她有强烈的感觉,问题一定是出现在这里的。
见僧人重新回到院子,褚俊发出疑问,“念儿,你觉得这位高僧真的可靠?”
“应该是位得道高僧。”
廖向玄刚听了夏念对他们所讲的话,觉得她能从竹海安然无恙的出来,一定是老天庇佑,或者是因为她大喜,所以遇事也可以逢凶化吉。“你怎么这么肯定。”
“大师在竹海中待了三天,若不是得道高僧,恐怕早已命送于此,又怎能在这里查找阵眼所在。”
留下这句话后,夏念也跟着僧人一起走出驿站来到院子中,正好见到掌柜的与僧人在后院中查看。见到夏念走来,掌柜连忙请安,“夏王。”
“嗯,这里常常会走失客人?”
如果当真,为何她身为夏国的王却没有听说过?
又或者玄楼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未察觉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掌柜见夏念问,也就如实答道,“不是的,自从暗门被以来,从未有人再通过那道门来到后院误入竹海,几十年来王上还是头一人。”
廖向玄跟在后面无奈的摇头,总是能遇到稀奇古怪的事情,这样神奇的事情也能被她撞见,还能安全脱离,应该说她运气好,还是倒霉?
就如同掌柜所说的,暗门后面的楼梯应该是常年不曾使用,打理过的,楼梯因为阴暗湿气生长了厚重的苔藓,绿油油的一层。
如果真的是常年不曾使用,夏念又是如何发现的?这一点褚俊相当怀疑,毕竟若不是他细细查找,根本不会察觉。“念儿,你是怎样发觉暗门存在的?”
“怎么发觉?”就印象记忆,她就是很轻易地看到了暗门,难不成有什么不对?
从夏念的表情褚俊猜出了大概,看来是有人故意的。他倒要看看是谁,能知道这件不为人知的秘密,还用此来加害夏念。
褚俊几乎是立即想到了是谁,除了她没有人会如此针对夏念,看来还是不死心啊。
这样一来,褚俊可以肯定,昨日客栈中一定有张珊英安排的人,否则她不可能轻易得知他们的一举一动,什么时间在做什么。
倒是难为母后,居然连如此神迷的事情她都能知晓,甚至安排夏念误闯竹海,差点回不来。
邢圳得到命令立即暗中搜查,即使不为了夏王,也要为了他的主子将人抓到以绝后患。邢圳知道如果夏王真有个好歹,主子怕也要疯魔了。
与鬼林道人学过一段时间的傲雪跟在僧人身边在花园内查看,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发现了线索。“主子,找到了。”
寒月正指挥着几名禁卫军挖掘花坛,看意思阵眼就是在这下面了。
而花坛与夏念所居住的房间和湖的中心是在一条直线上,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整家驿站只有这一间房能看到湖与竹海的原因了。
夏念的客房在二楼,而一楼据掌柜所说是驿站的库房,况且在这个方向也未开窗扇,所以整家客栈真的只有夏念所居住的房间可以看到湖。
挖掘地下数尺的深度,终于发现一个完好的木盒,盒子上描金画着一只异兽,牛角、马脸,还长着类似犀牛的鼻子,庞大的身躯,以及诡异的翅膀。即使是夏念闲来读过山海经,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异兽。更何况那对巨大的翅膀,怎么看怎么像西方魔兽的魔翼。
高僧将盒子取出,打开。
骤然的刺眼的光让人异常不适,等光亮渐渐散去,众人才瞧见盒子内正中摆放着一颗赤青色的石头,周围还有七颗透明状的石头。
中间那一颗赤青色的石头夏念也许不知道,但透明状的小石头,夏念却见过,是晶石,水晶石。
八颗石头摆在小盒子中,俨然是一种阵法,可也许因为才疏学浅,夏念并不知道阵法的名字,却诧异于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盒子,八颗石头,竟然将如此广阔的一片区域搅得不得安生,送掉无数条性命。
“大师?”
僧人也清楚夏念所担心的,便为他讲解说明,“请女施主安心,盒子在开启的那一瞬间,阵法已然失效,不信女施主请到高处看上一看,是否在任何位置都可以见到竹海与竹海深处的无名湖。”
就如同僧人所言,傲雪可以从任何地方见到正片竹海与碧波荡漾的湖水。
“如果女施主放心,请将这个盒子交给老衲保管。”
夏念蹙了蹙眉头,却没有拒绝。“自然。大师之后要去哪里?”
僧人朝竹海深处只道,“老衲要去湖边,为了那些无辜枉死的人们做一场法事,为他们超度。”
“大师慈悲为怀,小女子感激不尽。”
近千年的谜题终于得以解决,驿站掌柜也终于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在此。从此朱雀城郊外多出一片地域辽阔的竹海,以及一个大湖,因湖在朱雀城南面,故名朱雀湖。
等一切结束,已将近午时,他们只得留在此处用过晚膳再行启程。
而就在这个时候,邢圳拖着一名店小二模样的青年走到褚俊面前,将人甩在地上,其态度十分恼怒。“此人行为诡异,怕是奸细。特此捉拿,请主子发落。”
夏念倒是觉得此人面熟,忽然想起昨夜在园子里好像瞧见他在修剪花木,那时还好奇为何他要晚上修剪,看来是没那么简单了。“你是何人,昨天晚上为何在园子内鬼鬼祟祟!”
“夏王饶命!夏王饶命!”
店小二姓李,是附近村民家中的小儿子,自从六年前来到驿站,一直到如今,也是无意间发现那个湖,问过掌柜才得知传闻。
也正是因为此,他才会做出糊涂的事。
无论是夏念还是褚俊,自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非常强烈,即使闭口不言,也可以让人难以忍受。何况此刻还有一个廖向玄在呢。
掌柜也跪在地上,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但这孩子在店里数年,勤勤恳恳的,即使做错事情,应该也是迫不得已。掌柜在邢圳的提示下将他的身世讲了出来,也是个可怜的人。
“他姓李,家在附近的村子里,因为十几年前的战乱,父亲被杀,是由娘亲一手将他们几个孩子带大的,可就在三年前,他娘亲生了一场大病,花掉了家中所有积蓄,却仍旧不治身亡。弟弟因为欠了赌债,被打断了腿。妹妹也受到了牵连,原本定好的亲事黄了。而且直到现在,家中仍旧欠着大笔赌债,若再还不出银子,怕是他妹子要被抓去抵债了。”
“夏王饶命!夏王饶命!”
听了掌柜的话,大致上也能猜到,应该是有人利诱给了他好处让他这么做的。
对于已经不知所措的青年,根本无需多问,仅仅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会开口将一切都说出来。
“本王不知道是谁给了你多少好处,但你要知道,往往收人钱财,都没命花的。”
夏念话刚落,寒月便将一名侍卫推了出来,他手中的暗器还来不及发出,就落在了地上。
这名侍卫邢圳也没有印象,但他确确实实是穿着褚国侍卫的兵服。
傲雪冷笑,“这是要杀人灭口嘛?”
脸色越来越阴沉,褚俊知道迎亲的队伍中有张珊英的细作,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一直放任。可没想这一次张珊英却是要夏念的命。“可是太后派你来的?”
“王上明知,还问属下做什么。”紧紧是这一句话后,此人便没了气息,是服毒自尽了。
对于自尽的侍卫夏念没有多做表示,毕竟张珊英是褚俊的母后,她不想将自己搅进去,那样褚俊会更加难做。
她眼前,是要店小二交代清楚。
姓李的店小二哪里见过这般场景,他混混沌沌中也明白,那人大概是要杀他灭口吧,就像王所说一样。
他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讲了出来。“之前有人找到小人,说会给小人一笔钱来还清赌债。当时也犹豫过拒绝,可没想他们说如果再不还钱就用小人的妹子抵债。所以小人接受了他们的条件,并且将竹海的传说告诉给了他们。一开始他们也不相信,可在用活人做过实验,他们也相信了。那人进去就真的没有再出来,小人也被吓怕了。昨日王上到了驿站之后,就是这人……”说着店小二指了指已经服毒咽气的侍卫,“是他告诉小人,只要在夜晚将那道暗门打开就好,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做。”
所以昨夜夏念才会见到敞开一丝缝隙的暗门。可他们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通过暗门前往花园,甚至进入竹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