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传出沙沙的水声。
客厅内，谢淳站在落地镜前，望着颈间的几道吻痕，将睡衣的领子略微往上提了一些。
“这没别人，你不必掩饰。”姜瑾婳乐道。
“你还好意思说？”谢淳偏过头，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
“就是你平常把星若带坏的吧。”
“你刚刚玩的不是也不亦乐乎？”姜瑾婳扒开他的手，不满的嘟囔着：
“明明你比我玩的还花，一边玩遥控器一边让她打游戏，我画漫画都不敢这么画！”
谢淳平静道：“命运的一切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所以那把她0\/10投降了。”
“但是掉的是我的分！”姜瑾婳挺了挺胸，哼唧一声：
“由此得出结论，还是你的锅。”
“你白银觉得是我的锅，那就是我的锅，你都这样了为什么不顺从你呢。”谢淳无所谓的说着。
“所以你们两个刚刚在房间里做什么了？”姜瑾婳挑了挑眉。
谢淳面不改色道：“下象棋，我俩下象棋。”
“那一会带我一个呗，咱谁输谁下场。”姜瑾婳似笑非笑。
谢淳嘴角微抽：“我棋盘忘带了。”
“没事，我这有飞行棋盘。”姜瑾婳当即掏出板子摆在茶几上：
“R18夜间飞行棋，满足你对飞行棋的一切幻想！”
“......”
谢淳坐到沙发上，伸出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少搞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噢。”姜瑾婳坐到一边，安静几秒后，忽然问道：
“谢大哥，你说喜欢是什么？”
“是互相包容。”谢淳靠在沙发上，将笔记本抱了过来，打开视频网站找了部喜剧播放。
姜瑾婳仔细想了想，谢淳这些年来大概算是很包容她的，无论再怎么皮，最多也就是不轻不重的敲一敲她的脑袋，过后有什么其他需要麻烦的事还是会继续帮忙。
“那恋爱是什么？”她接着问道。
“应该是占有欲吧。”谢淳随口回道。
姜瑾婳思索片刻，问道：“那你对我有占有欲吗？”
这过于直接的发言让谢淳按下面前的空格键，认真回应起来。
暂停视频后，他转过头看了姜瑾婳一眼，沉吟半秒，点头道：
“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的，不过这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经历与羁绊，和恋爱不能一概而论。”
他只花了半秒钟就根据过去建立的模型，捋清了姜瑾婳目前的情况，接着道：
“你可能因为这些年来我对你的宠溺或帮助，从而对我增添了某种滤镜，但这最多算是基于某种光环上的崇拜或是喜欢而已。”
姜瑾婳眨了眨眼，试探道：“如果我说不是这样呢？”
谢淳伸出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那我先给你讲讲我的事情吧。”
“其实我从前也迷茫过，究竟是爱一个人，还是爱那个人喜欢我的模样，我是那种谁对我好一点，我也会正向回馈对她好的人。”
“但在此基础上，我又怕她那天忽然收回对我的好，也怕最后什么都抓不住。”
“而恋爱这种事情呢，并不是说我喜欢她，她就一定要喜欢我的。”谢淳讲到这忽然笑道：
“说起来我还喜欢新垣结衣来着，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喜欢我。”
“后来呢，我领悟了一件事，这句话也是我要对你说的。”他轻轻拍了拍姜瑾婳的小脑袋：
“爱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每个人最开始想要的，无非是简简单单的，身边有个人陪着而已。”
“像是那些喜欢、恋爱，都过于沉重了，我并不想再花精力去抓住那些，也没必要再主动渴求，有人能随随便便的陪在身边就很好了。”
“瑾婳你还年轻，现在只是由于阅历的问题，觉得对我有某种异样的好感，但这种好感是会随着时间逐渐消散的。”谢淳简单估算了下：
“大概过个两三年，就能分清楚你对我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爱情，而是一般的仰慕而已。”
两个人彼此凝视着，最终姜瑾婳微微叹气：
“嗯......谢大哥还真是有认真了解过我呢，但是你有一点说错了哦。”
谢淳歪着头问道：“哪一点？”
“要说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呢......”姜瑾婳避而不答，转而问道：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吗？”
坦白说，谢淳并不记得了，他记忆中的大部分内容都已不再清晰，这是跨越时间的代价，故而只能沉默不答。
姜瑾婳笑了笑：“都是五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我才十四岁，你记不住也正常。”
她接着道：“当时家里的人都出去了，只留我在家里洗衣服。”
“地上有水又很滑，我抱着衣服一脚踩空摔倒，整个人带着衣服卡到了滚筒洗衣机里。”
有了对应的描述，谢淳就大概能对上号了，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还处于到处救人的阶段，就属姜瑾婳出事的次数最多。
这描述看着很扯，但当时姜瑾婳的幸运值就是这么低，真正的喝口凉水都塞牙的级别。
他到场的时候，对方整个上半身子都卡在那个滚筒里出不来，放在隔壁都能直接拍动作片。
后来他还是将整个洗衣机拆了才将人捞出来，还顺带赔了个新的洗衣机到她家。
姜瑾婳见他恍然的眼神，笑着道：“其实在你来救我之前，我已经被卡在那半小时了。”
“那时候我就想着，如果这时候能有一位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我肯定会爱上他的。”
“然后你就进来了，还说你感应到了我有危险，所以破门而入。”
这里谢淳就要插播一句，当时破坏的门锁他当天就找人给补上了。
“后来啊，我奇奇怪怪的体质总是能遇到各种危险，每次我觉得快要死了、可以彻底解脱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在我我面将我救下来，那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呢？”
“抱着这样的心思，我上了高中，从家里搬了出来，也能经常见到你了。”
“可你却拜托我当僚机攻略小星若，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为了能多和你见面，还是同意了。”
“我该说什么呢？我该做什么呢？我该说我喜欢你？可我发现我说不出口，直到刚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可我知道我是真的爱你。”
“因为不会再有那样一个人，能在五年间拯救我于所有的危险线上。”
姜瑾婳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眸，别过脸，声音稍稍有些沙哑：
“所以啊，能够陪在你身边就已经很好啦。”
谢淳沉默了许久，最终微微叹息：“我收回之前的评价，情感的变量过于复杂，并不是依靠性格经历代入模型就能计算出来的。”
他放下电脑，轻轻抱了抱姜瑾婳：“对不起，之前没能考虑你的感受。”
“没关系啦，你和星若只要不排斥我就好。”姜瑾婳感受着安心的温度，轻轻蹭了蹭。
“不会的。”
穿着浴袍走出浴室的苏星若微微叹气，轻轻抚摸着姜瑾婳的发丝：
“瑾婳对我也是很重要的人，怎么会排斥你呢？”
谢淳正打算出声安慰，忽然看到姜瑾婳眼中狡黠的目光一闪而逝。
“？？？”
妈的，好像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