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壮也鼓着眼瞪他:“我们等今天都等多久了,李成斌那小子天天这么嚣张,没事找事一拖再拖,今天要是还不起债,看我们怎么收拾他!结果你这大老鼠一叫,把嫂子给吓着了,要是诚哥今晚出不来,我们还去不去收账了?”
罗十六倚着墙没个正形,嘴角还挂着坏笑:“我就随口一叫,也不知道白露怕老鼠啊,就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小地方,老鼠不是随处可见的嘛~”
话是这样说没错,萧大壮还是生气:“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等着呗~”
罗十六一屁股坐地上,背靠萧诚家围墙,一副习以为常的守株待兔样。
“诚哥要是今晚都不出来咋办?”王浩有些急,陈春丽知道他出来干嘛的,要是回去没有好消息,肯定又得闹。
罗十六一脸幸灾乐祸,嗤笑:“你家小丽又发飙了?”
陈春丽什么性格,他们都清楚。
平日里,兄弟几个一起聚个餐,她都能闹得鸡飞狗跳。
王浩脸上挂不住,却也不得不解释:“她晚上一个人睡害怕,女人怀孕都是这样的,嫂子不也一样嘛,刚才听到老鼠叫,还吓得往诚哥怀里扑呢。”
罗十六就笑笑不说话。
“那不一样!”萧大壮义正言辞反驳:“嫂子不会打诚哥,陈春丽会打你。”
他们可是亲眼见过的,就上次王浩从局子里出来那天,外边还人来人往,陈春丽就揪着王浩耳朵,破口大骂。
还动手打王浩,虽然不是脸,但也让王浩在大街上丢尽颜面。
被多少路过的行人围观看笑话。
人家白露哪会这样,就算以前和诚哥关系不好那段时间,也只是见面低头走,现在白露看到诚哥,不仅每次都笑得甜甜的,还会做好饭菜,等在外面辛苦忙活了一天的诚哥回家,一起吃饭。
他们都见过好几回了,别提多温柔贤惠了,哪是陈春丽那悍妇能比的!
王浩被萧大壮那老实巴交,不言而喻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有苦难言。
干脆换个话题:“诚哥要是不出来,我们还去不去?”
罗十六砸了砸嘴巴:“大哥不去,我们去干嘛?找死吗?再等会儿,晚点诚哥不出来,哥几个就回家洗洗睡吧。”
—
萧诚睁开眼时,夜幕刚散去,天边泛起淡淡鱼肚白,一丝晨光从窗台空隙透进来,伴随着后院树上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声,以及,身旁浅浅的呼吸。
他愣了下,眸光微转,女孩脸颊微红的甜美睡颜撞入眼帘。
怀里温暖的柔软,腰上禁锢的小手,让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哄睡白露后,他几度想起床出门,结果刚动一下,白露就紧紧抱住他,双手如同白玉锁链,困住他腰身不让动弹,双眼紧闭还一直喃喃自语说害怕……
几次下来,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的手臂就换了位置,给她当枕头睡。
稍微动一下,她都皱着眉头要醒来,在他怀里不安分的哼哼唧唧。
他索性不再动,就这样睡了。
本以为怀里多了个人,会不习惯,难以入眠,不曾想一夜安睡到天亮。
萧诚都记不清,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多久没睡过一次好觉了。
外面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萧伟今天早早起床,自己煮了面条,稀饭,想问问大哥和白露吃不吃,在门外徘徊许久,才鼓起勇气敲门。
他其实也不想吵醒他们,但是面条煮多了,放久了会糊成一团。
“你自己先吃。”
男人似乎知道门外的小家伙想说什么,低沉慵懒的回答声从门内传出,还比以往轻了许多,仿佛是刻意压低。
萧伟知道自己打扰了,小小应了声:“好。”
后又加了一句:“厨房有面条。”
在紧张期待中,等到男人极低声音传出一个“嗯”字,萧伟立即迈起欢快的小碎步,轻轻踏步无声往厨房跑。
吃完早餐,洗好碗,高高兴兴扛起小锄头,去后院逛菜园,喂老母鸡。
白露昨晚跟大佬斗智斗勇了大半宿,睡到天亮才醒,睁开眼懵了一会儿,才想起,还没给祖国的花朵做早餐。
当即一个鲤鱼打挺起来,随便套了件厚棉衣外套,急急忙忙往厨房跑。
“小伟,现在做早餐来不及了,你吃完再去学校会迟到的,要不你去街上买糯米鸡和豆浆,路上吃吧……”
白露边说边掏钱,踏进厨房就想往萧伟手里塞钱,结果抬头一脸懵。
厨房哪有什么祖国的花朵。
只有身高腿长的冷面大佬,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条,步履从容往外走。
与她擦肩而过时,漫不经心落下一句:“今天周末。”
“所以……”白露愣了愣,十分诚实的问:“小伟去哪了?”
“后院。”
萧诚不厌其烦的回答,分好筷子后,坐下木凳往后靠,幽幽目光看着发丝略显凌乱的白露,仿佛在说——
你怎么还不去洗漱,面条要凉了!
白露眼角微抽,风一般速度挤牙膏,刷牙洗脸,把自己收拾好。
去饭桌陪大佬用餐。
面条刚吃到一半,拍门声响起,大力,急促,仿佛预兆有大事发生。
萧诚起身去开门。
白露刚放下筷子,十个人身穿制服,面庞严谨冷肃的警察,在大门打开一瞬间鱼贯而入,大步流星往主屋来。
“我们接到举报,你家私藏违禁品。”
为首冷着脸的领队警察,对冷着脸的萧诚出示搜查令。
说话间,其他警察已经开始搜屋,主屋每个房间,厨房,柴房都进了人,翻箱倒柜的声音,陆陆续续传出。
萧诚是平城局子里的常客了,那里边的老人新人他都熟,眼前这一队十人,却从没见过,全都是生面孔。
白露眼见萧诚要开口,立即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轻摇头。
这些都是市“那边”派来的人,妨碍公务之罪,几句话就能定夺。
家里有什么,萧诚知道。
但看到白露稍安勿躁的眼神,心中刚升起的焦躁,莫名被抚平不少。
欲开口的话,也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