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恢复高考后,从1979年至2002年,全国统一高考时间,都是7月7日至9日,今年也不例外。
1997年7月7日,白露高考。
天气不止晴朗,还热得仿佛天上挂了九个太阳,晒到公路冒烟,烫得路边青翠碧绿的树叶都恹了,软趴趴吊在枝头,就像离开水的鱼干,烫人的气温从四面八方扑来,连空气都是阵阵热气。
镇上没有小车这么高贵的东西,萧诚租了辆摩托车,送白露去考场。
考场在城里,四十多分钟的车程,被萧诚缩短到二十五分钟。
结果有好有坏。
好的是,被架在公路上烤的时间终于结束,坏的是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尽管白露戴着萧诚买的大太阳帽,也没能免灾,热到小脸通红。
萧诚停好车就给她买了矿泉水。
“要不要去店里换身衣服?”
白露接过矿泉水,吐着热气摇头:“不去了,店里没有我的衣服,还要逛街买,买完衣服回到店里估计都热成人干了,再回到考场又是一身汗……”
考场外人山人海,有同校的男学生路过看到白露,满脸惊讶。
再看到给白露打伞的萧诚,本想聊两句的心思瞬间焉了,匆匆和白露打了声招呼,便快速进入考场。
白露也要进场了,学校里面的树荫底下比这里凉快一点点,烤不熟人。
她一手拿着考试用品,一手拿着矿泉水,跟萧诚道别:“我要进去了。”
萧诚也不想她在这里受太阳折磨,有伞也难挡高温。
“去吧。”
白露走到学校门口,忽然回头,看到萧诚还在原地,撑伞姿势丝毫未动。
她心中莫名被加持了安定,忽略周围人来人往的目光,笑着说:“你回去吧,这里太晒太热了。”
“我考完试自己去店里就行了。”
考场距离萧诚的电器店不算太远,打个摩的,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萧诚应了声“好”。
也不知道是答应回去,还是答应白露考完试自己去店里。
白露就当他全都答应了,不再停留,转身进考场。
白露不是第一次参加高考了,这段时间也每天都在复习,做真题卷子。
自己也按照真题卷、历史卷的出题思路,模拟扩列出不少卷子练习。
整个考试过程,对答如流。
考完出考场,白露没看到萧诚,却看到靠着摩托车等在门口张望的张三。
张三一看到她出来就高高挥手:“大嫂大嫂!快看这边!”
“我在这里!”
那么大个人,那么近的距离,那么大的声音,是个人都看过去了。
白露一路被八卦目光扫视,只想速速上车闪人。
张三边开车边解释:“诚哥回家做饭了,晚点带过来给你,还在平安旅馆开了个房间,让你去那里休息,他说你下午还要考试,店里来客人会打扰到你。”
白露知道萧诚会回家,没想过他还要特地带饭过来。
萧伟还在家里,中暑了。
萧诚得回去照看,原本她也要回的,来时路上萧诚让她别回了,来回折腾,她下午还要考试,他回就行了。
白露同意了,也说了会在店里休息,萧诚当时也同意了。
没想到转头就给她开了房。
张三直接把白露送到平安旅馆门口,把房卡给白露,就骑车回店里了。
白露的矿泉水在考场喝完了,去旅馆隔壁的小卖部买了一瓶。
刚结完账出来,拧开矿泉水瓶盖,后脖颈一痛,眼前全黑。
从拐角出来买烟的阿呆看到一个少女被黑衣男一手刀劈晕,绑上面包车。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少女的绝美面孔,眼睛瞪成牛眼大。
“那个好像是大嫂!”
上次萧诚的电器店被胡彪纵火,张三来叫人,阿呆也去了。
最后架没打成,一人被分了一包烟,张三说是大嫂给的。
弟兄们都对素未谋面,就先给了他们见面礼的大嫂很好奇。
第二天在店外不远处,果然蹲到诚哥带一个少女来店里,两人有说有笑,诚哥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清浅笑容。
宠溺眼神也从未出现过,弟兄们知道,那个美丽少女就是大嫂了。
阿呆火速跑去电器店找萧诚。
到店后,却只看到张三李四在招待客人买电器,看遍店里都不见萧诚。
阿呆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上前问张三:“诚哥在哪?大嫂被人抓走了!”
“什么!”
张三惊愕过后以为阿呆在开玩笑:“我亲自送大嫂到旅馆门口,看了周围没有可疑人才回来的,怎么可能……”
“抓大嫂那些人就藏在旅馆旁边的服装店!”阿呆打断张三没说完的话。
“不信你现在去看!”
张三确实不敢相信,但看到阿呆史无前例的焦急认真神态,不得不信。
赶紧回去打电话给萧诚。
萧诚已经用饭盒打包好饭菜,汤,出门关门。
还在餐桌吃饭的萧伟听到电话响,迈起昏昏欲睡的脚步去接电话。
“诚哥,大嫂被抓走了!”
萧伟刚恢复一点红润的小脸猛然煞白,撂下电话就追出去。
“大哥!”
萧诚已经走出去很远,听到身后焦急微弱的奔跑呼喊声,停步回头。
小身影因为跑得太快太急,已经摔趴在地上,却不忘对他大声喊话。
“大嫂被坏人抓走了,是城里电器店打回来的电话,张三的声音。”
萧伟跟萧诚相处久了,说话方式也随了萧诚,三言两语直击重点。
萧诚脸色一变,转身就走,健步如飞,瞬间消失在街角。
萧伟手掌和膝盖都有擦伤,艰难爬起来想继续追出去,跟大哥去找白露。
但想到,大哥大嫂不止一次提醒过他,不要一个人去陌生地方,放学就回家,谁的话都不要听,谁都别搭理。
颤抖迈出的脚步又收回,咬牙转身,回家里守电话等消息。
张三打完电话就和阿呆去了平安旅馆,隔壁的服装店。
店老板也被吓坏了,还报了警,显然不知道去他店里看衣服的顾客是绑匪,看到白露被绑走才知道真相。
张三和阿呆又去审了另一边的小卖部,小卖部老板同样不知情。
整个过程不过十分钟,张三和阿呆回到店里,竟看到萧诚已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