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两渣相遇
杏园宴还没开始，秦侯爷家的儿子和程侍郎家的女儿就闹了个不可开交，众人不知情由，却吃了好大一个瓜。
秦云飞很快被秦侯爷带走，秦夫人满脸歉意地向程夫人赔不是：
“妹妹，这件事都是云飞不好，是我管教不严，我定会让他向灵珊赔礼道歉，绝不会容许这小子这般欺负灵珊。”
两家刚议定了亲事，自家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得罪没过门的媳妇，让她脸上无光。
程夫人很是通情达理，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珊儿也有错，女孩子家家的说话不修口德，难怪云飞生气。”
她转头对程灵珊严厉道：“你和你二表哥吵架斗嘴，为什么要牵扯上旁人？听听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沈念儿怎么得罪你了！”
程灵珊提起这个就是一肚子气，叫道：“沈念儿勾引二表哥！她不要脸！”
“不许乱讲。”程夫人恼怒。
旁边有少女忍不住了，插口道：“程姑娘没说错，沈念儿就是不要脸，春猎会上她公然勾引秦二公子，让二公子教她骑马。”
“她天天去茶楼，看到长得好看的就勾搭！”
“她不光缠着辰王殿下，连住在佛寺的小王爷也不放过！”
“佛诞日那天，我还看到她对小王爷抛媚眼了！”
众少女你一言我一语，可着劲儿的埋汰沈念儿，发泄心中的不满。
身在太后宫中的沈念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没露面，就已经在杏林宴变成了众人议论的热门人物了。
尹若云也在人群当中，听着这些话心里别提多快意了。
哼，就算有太后娘娘撑腰又怎样，沈念儿你得罪的人实在太多，迟早不会有好下场！
她垂着眼帘，掩住眼底快意的光芒。
这时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她身边响了起来：“尹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尹若云抬眸看去，发现是个穿着淡蓝色衫子的陌生少女，容貌清秀，下巴尖尖，幽深乌黑的眸子显得十分聪慧。
那少女不等她开口，转身道：“跟我来。”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笃定。
尹若云不知不觉就跟她离开了人群，来到一株杏花树下，左右无人。
“请问姑娘尊姓大名？”她先开口，眼底闪过一抹警惕。
“我姓顾，顾思瑾。”那少女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补充道，“我爹是吏部顾侍郎，我在家中排行第二，乃是庶出。”
对方第一次见面，就毫不掩瞒自己庶出的身份，尹若云心里就有了几分好感。
她马上福身行了一礼：“顾二姑娘，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顾思瑾直言：“我在白云寺见过你，你是沈念儿的表妹，我只是有点好奇，那些人在说沈念儿的坏话，你这个当妹妹的为何一直冷眼旁观，连一句话也不为沈念儿辩解？”
尹若云心中一凛，忙道：“顾二姑娘误会了，我自然是想替念姐姐出头的，可是，我一个孤女又是头次进宫，人微言轻，我说的话谁会信呢？”
顾思瑾点点头：“不错，明哲保身，是个聪明的做法。”
尹若云脸上一红，心中惊疑不定。
这顾二小姐好生厉害，不知道她和自己说这些又是何意？
顾思瑾仿佛看出她的心思，清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然道：“尹姑娘，我在白云寺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你不喜欢沈念儿，但是你的做法有点笨。”
“没有，我、我没有不喜欢念姐姐……”尹若云急忙否认，但是看到顾思瑾露出嘲弄的表情时，她声音就低不可闻。
顾思瑾一看就是个聪明人，在聪明人面前装傻，还是不要了。
“是，我讨厌沈念儿！”尹若云抬起头来，轻声道。
这句话她压在心里十六年了，终于能宣之于口，还真是痛快。
顾思瑾目光闪了一下：“真巧，我也讨厌她。”
尹若云登时焕发出光彩来：“那，我可以叫你一声顾姐姐吗？”
“当然，尹妹妹。”顾思瑾颔首，秀丽的脸上露出两人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
周太后这几日染了风寒，无法出席杏园宴，又挂念着南宫景和沈念儿的事，早早就派了张公公守在宫门口去接。
沈念儿一踏进坤和宫，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心顿时提了起来。
周太后靠在软枕上，玉瑾正在服侍她服药。
“不喝，太苦。”周太后将药碗推开。
“太后娘娘，您不喝药这病怎么会好呢？”玉瑾为难。
沈念儿轻悄上前，从玉瑾手里接过药碗，说道：“我来喂。”
周太后一看到她，眼中就多了抹笑意：“念儿，你来了。”
沈念儿捧着药碗，屈膝请了个安，然后舀了一小勺药汁，先试了试温度，弯眉笑道：“这药一点儿也不苦啊，太后娘娘您尝一小口。”
说着送到周太后嘴边。
周太后就喝了，直到一碗药全都喂完，也没说一个苦字。
玉瑾端着一盘蜜饯杨梅过来，笑道：“念儿喂的药都是甜的，是不是，太后娘娘？”
周太后就笑了起来，沈念儿拿起一颗蜜饯喂进太后嘴里。
“太后娘娘得的是什么病？”她问。
“就是偶感风寒罢了。”周太后不以为意，“没什么大碍，是钟太医大惊小怪，非要哀家吃这苦药汤子，他就是故意想让哀家不痛快。”
钟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首屈一指，一直专为周太后诊脉，深得周太后的信任。
沈念儿瞧着周太后的气色，心中却是一动。
前世周太后急病薨逝，钟太医恰巧回家乡省亲不在宫中。以前她会觉得事有凑巧，但经历了那般惨痛的经历，见识过那般丑恶的人心之后，沈念儿却觉得，这件事或许不是巧合。
而是阴谋！
“太后娘娘，我可以帮您把一下脉吗？”沈念儿问道。
“你还会把脉？”周太后明显吃了一惊。
沈念儿俏皮一笑：“只略学了一点点皮毛，上次受伤之后便对医术有些兴趣，读了两本医书，就想着在您老人家面前显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