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自大
当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射到床榻沿边,一脸醉意的先克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真是舒爽啊。”
这个时代的酒不是烈酒,可喝了不少美酒的先克身上还是带着一股酒气,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酒气和汗臭味。
先克也下意识的捂住鼻子。
“我昨夜没有沐浴醒酒吗?”
一旁的婢女连忙跪倒在地,在其身前是一盆清水,只是颤抖的身子能够看出她还是十分害怕。
“家主,您昨夜喝多了...”
先克随意将那盆清水踢翻,眯着眼盯着婢女,身形还在左摇右晃。
“你这是在说我喝酒不行?屠岸贾每次都被我喝趴下,你说我喝多了!”
踢翻的水盆溅出一片水花,大部分溅到了婢女的身上,可她却只是呆愣在原地,浑身颤抖不敢言语。
先克更是嫌弃道:“看到你那副样子我就觉得恶心,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给我起开。”
门外的梁女听闻其声当即假作刚端来姜汤一般从容自然的开门而进。
“郎君,妾身看您昨夜操劳,特意给您准备了姜汤。”
推门而进的梁女再次惊呼。
“您怎么了,大早上可不能生气啊,会伤害您的肝肺的。”
“还不是这贱婢,竟说我喝多了,这不是在说我喝不得酒么!”
梁女自然的忽视了婢女,将姜汤放在案桌上一脸心疼的握住先克的双手。
“您可是万金之躯,怎么能和这样的小人一般见识呢?您身上还有一股味道,让妾身服侍您去沐浴吧。”
先克的怒火就此消散,原本的怒意转变为柔和,满是怜惜的看着梁女。
“你已有身孕还如此为我辛苦操劳,可真是贤女啊。”
梁女则是娇羞的回复道:“哪里啊,妾身只是做到了一个妾室应所尽的义务,妾身不像姐姐们那般懂得保养和赏阅花朵,只知道心疼郎君。”
先克听得心都酥了,这有谁忍受得了呢?
于是先克冷冷地对着婢女说道:“好生将屋舍打理好,要是不能让我满意你也可以离开了,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用。”
婢女强忍着泪,胆怯怯的说道:“是,奴婢知道了。”
看着两人牵着走离开,女婢的心中不知从何多出了心酸。
生长地好看做什么都是对的,而像她这般普通而又低贱的女婢,只有低声下气的份。
昨夜明明是她们这些女婢小心将醉酒的先克送回了房间,并且留下她带着木盆随时准备为其梳理擦洗,可连主人都不能正眼以待,谈什么收获到主人的感激呢?
像她们这样的婢女只有忍气吞声的份,想要受人尊重,要么靠样貌和身姿,要么有着一定的家庭背景;可作为普通人的她,却是没有这两者的。
婢女叹息一声,利索的拾起木盆,准备拿着熏香和布料将房间进行打理。
像她们这样的婢女或是奴隶,有谁真正在意过他们的死活,婢女认命了,只是还是打心里羡慕有着美貌的梁女,和那样因家境联姻的女子。
“为何我不是生在那些大户人家。”
婢女小小的声音并没有传播出去,只是这样的声音深藏在如同她这般的人心中。
他们受到剥削和压迫,却时刻想到成为那样的压迫者,如果有着改变命运的机会,这样的人只会再度成为下一个梁女。
正要去拿粗布和熏香的时候,被辱骂的婢女迎头撞上了以往与她深交的女婢。
女婢看到含着泪的婢女,安慰几句之后在离开之后却忍不住开始嘲笑起来。
“一看就是被主人骂了,骂的好啊,看她还想争风头,不懂什么是人情世故还在那装,还是早些被赶出去为好。”
这女婢前后的对比格外鲜明,却是无数女婢的内心写照。
她们同样渴望利益,而对她们这些心机深沉者,身边每一个不同的女婢都是她们的敌人。
这样的小人物为了能够博得权贵的喜爱能够做很多事,她们嫉恨得到认同的、又贬低受到辱骂的,面对家主恨不得折断了腰。
不过这样的小人物对权贵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或是连插曲都算不上。
先克在沐浴之后洗去了身上的酒气,又有梁女喂他的姜汤,不多时就神清气爽来到了厅堂。
至于那个婢女,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名字,更别说在意她了。
他看到屠岸贾神色恭敬的在等候着他,又作出一副领导者的样子走上前。
“贾,你看起来气色也不错啊。”
屠岸贾低头称是,心中却是在怀念梁女在他来之前喂他的姜汤。
别说还真有点刺激。
“您昨夜真是海量,拉着我饮酒不算,还把管事都放倒了,我们都比不了您的酒量啊。”
“是吗,我还真没注意到,哈哈。”
先克大笑着拍了拍屠岸贾的肩膀,又提议道:“不妨我们再喝一场,一较高下?”
屠岸贾连连摇头。
“您可别挖苦我了,我昨夜留在这里都吐了几次,要是再与您喝,可说不准能不能回去了。”
“那又何妨,我家中有着数不尽的客房,你想要哪一间,就要哪一间,就当做是陪我玩乐。”
屠岸贾又开始恭维,虽然心中鄙视,可在明面上可是给足了他面子。
只有和先克喝过酒的人才知道,他的酒量根本不值一提,只是因为大家的谦让和有事相求,纷纷拜倒在饮酒的桌上。
“这酒局可真是欢快,怪不得那些商人都崇尚酒食,诚不欺我啊。”
“您说的都对,只是您还记得您在饮酒时曾说过要征得蒯得的田地吗?要是您真想要换,我可为您前去说情。”
先克揉着脑袋,不多时就想起了在昨夜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只是一想到他和赵盾的关系,先克的腰杆子不禁又挺拔了几分。
“那个老匹夫不值一提,我想要他的田地那是他的荣幸,无需多作说明,抢了他的便是。”
屠岸贾显得有些犹豫,还是小心的说道:“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要是蒯得知道了,说不准还会禀报赵军帅,到时候您不是麻烦了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和赵盾的关系,就像鱼儿和水一般相互依存,要不是我当初举荐,现在做中军帅的人可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