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鱼归家的姬昱交代好食院的厨人烧制。
带着从樵夫身上得到的思想,姬昱开始拟写书的序篇。
虽然拟定了名字,可是其内容还得不到完善和补充。
他叫来了辛开,需要再多进行延深的讨论。
只是单纯的交流经历是不足以撑起整个故事的,他叫来辛开也是因为他就是当事人其中之一。
虽然他微不足道,可一样在场,代表着另外的一种视角。
“开,你也是当事者之一,你说一下你的看法。”
辛开愣神,难以置信的说道:“您所讲的道理那么完善,又怎么需要我的意见呢?”
“真理并不是一个人说得算的,每个人眼中的真理可能都会有所差别,你我看待事物的不同,所想的也不同。”姬昱待人总是宽容,也因此能够容纳下很多思想。
“那您会将此事记载到书上吗?”辛开对于自己并不自信。
“我正是因为要着书才这样问你的。”姬昱笑道。
辛开有些慌张,这就像是后世在上课的时候被老师点名抽查到了一般。
他没有提前做好准备的功课,之前虽然有所记录,可没有经过他深层次的思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像姬昱一样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所擅长的也仅是数道,所以他的看法也很片面。
可正是因为片面,所以姬昱要向他询问来充实更多的内容。
辛开说道:“您所提倡的是遵从自然的规则,天地间有着自然的规律,有得到就会有失去。”
“你所看到的只是这一部分,你可知道他为什么到后来像得了癔症一样疯癫?”
姬昱以此想借此让他说明樵夫为何而疯。
辛开不确定的说道:“是因为他看到世间有着规则后为得到真理的喜悦而疯癫吗?”
“这是因为他不懂道为自己的无知而疯。他知道了柴木本身是没有价值的,是因为火的存在所有变得有用。可换想到他的境地,就能够得出很多的结论。
如果是否定自己,那就是认为他本身是没有价值的,因为国家的存在才变得有用。
如果是隐喻自然,那就是说明人本身是没有价值的,因为自然的存在才能够有所作用。
当然并不只是局限于此,还可以引申很多方面。至于他心中所想,也就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了。”姬昱利用旁观者的视角来作出了解答。
此前姬昱和樵夫只是停留在议论道的过程,没有深入到其中的内核。关于人文、对于天道的影响还没有涉及,而现在姬昱所说就是他自身对此的理解,辛开在这里只不过是再一次的充当背景板。
“那人有价值吗?樵夫又有什么价值呢?”辛开问道。
“我认为,人的价值取自于他本身对于价值的理解,在人世中,少了任何人都不能聚在一起。
一个樵夫,他每日捡拾砍伐柴木,这对比其他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如果没有樵夫,我们就没有了存放在院中的柴木,要想生火还要去捡拾柴木,这样的话和樵夫又有什么不同呢?只是樵夫履行了他人应做的,所以便捷了整个国家。
一个农夫,耕种田地、料理田杂种出作物供给了整个国家的运行。
如果没有这些这些人,还会有着现在的国吗?
万事万物存在都有着他相应的道理。
牛的尊贵是因为它能够不惧辛劳耕种、稚的尊贵是因为他能够预报白日的到来、贵族和国人尊贵是因为他们能够保卫好国和家,不让百姓受到侵害。
正因为有着这些人和物,所以才会相互联系组成了国和家。
所以说每个人都有价值,只是价值本身要利用自身来实现。
如果为富不仁,则会侵害到他人的价值本身。一个没有德行的君主,不施行仁义之道的话,百姓就不能够安居乐业,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负面的价值。
他的存在就说明了合理,也同样地告诫着后人。后人要引以为戒,不能学习商纣的独夫之道,要懂得惠民利国。”
说到之后,姬昱也开始了夹带私货,一方面是因为人设需要如此,另一方面他本来就有此所想。
辛开了然点头,虽然不能立即明悟其中的道理,可也给他带来了震撼。
“王孙,您说的这些可真是利国利民的圣言啊。”
姬昱对此苦笑。
他作为贵族自然知道这样的圣言对于民生来说不算什么,如果掌权者不去施行,那也只是空谈仁义。
他这样说明,更希望能让此时乃至后世的国君们都好好看看,每个人都是有价值的,不是如同可以随意遗弃和利用的草芥。
在言述了当之后,姬昱才坐到了案桌前,在没人的时候他向来不喜跪坐。
用草稿纸张写好内容之后,昱将所用到的字排列好,再用印刷纸张开始了印制。
单论一篇故事的篇幅是没有多少字的,做成书的话现在也只是薄薄的一层。
姬昱打算在将来把相似的思想寓言放到一起。
而这一篇《樵夫问道》则将会作为此书的开篇的卷一。
至于整部合书的名字就叫《问道》。
道是什么,如何表示?
昱打算将这些对天地和万物思考的想法在此书中言明。
因为未知,所以问道。
之后的内容还没有写好,暂且先将卷一给单独的印制了几本。
活字印刷也有一个缺点,没有像雕版一般固定的版面,印刷需要动手排版,如果只是单独印刷几本还好,可要是印刷固定不变且数量多的书籍还是选用雕版要便捷得多。
所幸姬昱每一张纸都印了几次,这才没有重复多次排版。
另外他将一些常用字刻出很多个木块,用的也是两个底盘,他在排序好一盘之后也就能够让辛开帮助他印字找字,这样的创新又方便了许多。
昱心中也有理想,将那些他做出能够改变民生的发明记录传承,再将那些不能实现的想法记录在书中,这样后人或许能够为此少奋斗几百年甚至上千年。
路总要一步一步走,他现在也只是草创,将来的事情又有谁说得清呢?
也许他还没有实现这些就已经中道崩殂,可他还想为此世道留下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