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田安正准备出门找韩先生说蓉姐姐打听他的事。
结果刚出门就碰到了火急火燎的秋山。
“安安,我娘要生了,稳婆说她胎位不正,可能会难产。”
“还,还问我爹保大保小,你医术那么好,能不能帮我救救我娘?我,我给你跪下了……”
秋山说着就要往地下跪去,田安忙拦住他,“你这是干什么?咱们这么好的关系,我能见死不救吗?你这不是折煞我吗?
见他感动不已,正要说感谢的话,田安忙打断,“好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你先把婶子的情况跟我说说。”
田安边说话边往秋山家赶。一路上秋山也简单的概述了他娘的情况。
秋山娘是早上天不亮时开始发动的,秋山和他爷爷,第一时间请了隔壁伤兵村的一个稳婆,和永辉叔的媳妇帮着一起接生。
刚子媳妇上次生的时候也是请的这个稳婆,她是庄子上经验最丰富的接生婆了。
可她进去没多久就出来说,“秋山娘胎位不正,恐怕会难产,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还说为了以防万一,让大家先想好到时候保大保小。
在医疗条件不足的时代,难产就相当于对孕妇宣判了死刑,基本九死一生。
众人直接被这话吓的半死。
在稳婆第二次来问的时候,秋山爹艰难的选择了保大。他和秋山娘已经有一个孩子了,他不能再为了第二个孩子,放弃秋山娘。
秋山娘得知他的决定时,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当家的心里有她。
可是要她放弃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她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当即恳求稳婆保小,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替当家的生下这个孩子,也要替秋山留下一个血脉相连的弟弟妹妹。
秋山原本在厨房里烧水,正幻想着自己即将要有一个暖呼呼的妹妹了。
可没成想大树的妹妹,妮妮突然跑进来和他说他娘难产了,情况很不好,她娘要保小,让他快出去看看。
秋山愣了片刻,脸色瞬间煞白。好在关键时刻他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将军府里时,偶然间听闻田安曾经给一位难产的夫人接生的事。
他几乎拔腿就跑,生怕再慢一步娘和妹妹就没了。
田安和秋山赶到时,院子里围满了人。
都是知道秋山娘难产前来看望的。
看着围的水泄不通的院子,秋山大喝一声:“大家快让让,我请大夫来了。”
人群瞬间站朝两边,从中间留出一条道来。
待田安顺利进了产房,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是啊!他们怎么没想到去找田安呢?她医术那么好,都能治好天花,难产应该也是不在话下的吧!
看着累的气喘吁吁的秋山,秋山爹走过去郑重拍拍他的肩膀,“儿子,你长大了,能挑事了。”
一旁的人也夸赞道:“是啊!咱们都急昏了头,好在秋山这孩子是个清醒的。”
“有他及时去请了安安来,秋山娘定能平安度过这一关。”
屋内,秋山娘见田安进来,就像看见了主心骨,“安安,你帮婶子保住这孩子吧!我盼了他这么多年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
田安拍拍她的手,点头应道:“好。”
听到田安的保证她松了口气。
但田安之后的话却是让她看到了希望,因为她说,“婶子也要好好的,只有你好了,这个家才会好。”
秋山娘的身子调养的很好,生产条件也不错。她也来的及时,没有耽误到,只要把胎位正过来,自己就能生,连剖腹产都不需要。
田安替她检查过后,便把手放到了她的腹部,“婶子,我替你把胎位正过来,可能有些难受,你忍一下。”
“胎位还能正过来?”稳婆一脸难以置信道。
永辉叔媳妇李婶是又不敢相信,又期待道:“是啊!这要能把胎位正过来,铁定母子平安啊!”
秋山娘看到了希望,激动的看着田安的手道:“婶子不怕。安安,只要能保住我们母子俩,婶子不怕受罪。”
田安朝她笑着点点头:“放心吧婶子,有我在,肯定不能让你们娘俩出事。”
田安的双手在秋山娘腹部摸索了一下,确定胎儿的头手位置后,便开始帮她正胎位。
见稳婆忍不住朝着这边偷懒,田安干脆让她站到旁边,还一边动作,一边给她讲解要领。
稳婆见田安愿意教她,学的也认真,不懂的便直接开口问田安,田安也仔细给她讲解。
她不怕稳婆把她的本事学了去,只希望她能好好学,这样在以后的接生过程中,能减少胎儿的夭折概率,减轻生产对孕妇的伤害,从而帮助到更多的家庭。
“嗯……”
随着秋山娘闷哼一声,胎儿脚朝上,头朝下,胎位正过来了。
稳婆激动的道:“成了,胎位真的正过来了。”
“胎位已经正过来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田安看向稳婆道。
稳婆郑重点头,赶忙去查看产道情况,“宫口还没开全,还得再等一会儿。”
田安点点头,拉过板凳坐在一旁陪秋山娘说话缓解紧张。
“婶子要是疼的厉害便告诉我,我能替你止疼。”
秋山娘以为她是在安慰自己,忍着腹部的阵痛笑着道:“生孩子哪有不疼的啊!能保住命,婶子已经知足了。”
田安知道她不信自己,也不解释,决定等她差不多快生的时候再替她施针。
半个时辰后,阵痛越来越频繁,秋山娘再也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田安见状问了稳婆产道情况,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从挎包里取出针袋,拿出三根银子对着穴位扎下去。
原本疼的受不了的秋山娘瞬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这……”
秋山娘吓了一跳,“安安,我怎么突然不疼了?”
“我用银针帮你封住了穴道,所以你感觉不到疼,你先放松休息会儿,等会儿你听稳婆的指挥用力就行。”
见秋山娘面上居然全无痛苦,李婶好奇的问秋山娘,“秋山娘啊!你真一点不疼?”
秋山娘摇摇头,“真不能。”
“生孩子还能不疼,这真是平生第一次见啊!安安丫头,你真是神医啊!”李婶一脸儒诚的看着田安道。
那眼神仿佛在看天上的神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