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一路晃悠着往集市去,讨价还价一番买了一个大婶拿出来卖的两只公鸡,才往瓦片他们摆摊的地方去。
再回来时,一群人叮叮当当吵吵闹闹的,惊的隔壁院子里的萧箐恒还以为追兵来了,顾不上腿伤,就准备跳墙逃窜。
他一条腿都跨上了墙头,透过门缝往外面看情况的练一才道:“世子别慌,是隔壁的孩子们回来了。”
正巧这时石头咋咋呼呼的声音传了进来,“天哥,咱们今晚吃鸡吗?”
云天一手提着一只公鸡,还不忘用脚去踹他,“吃吃吃,就知道吃,今天都这么晚了,哪里还来的急做鸡来吃啊!明天晚上再吃。”
石头顿时一脸失望,看着两只公鸡都不由咽了咽口水,吓的原本雄赳赳的公鸡顿时缩了缩脖子。
看着一群孩子回了院子,关上了门,练一才收回视线回了院子。
萧箐恒尴尬的让手下把他从墙头上抬下来,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的掩饰尴尬道:“本世子这是谨慎。”
说着指着几名手下道:“都给本世子守好了。”然后一瘸一拐的回了房间,留下面面相觑的几名手下。
云天他们都是半大的孩子,白天都各自出去摆摊了还好,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就特能闹腾。
大声吵闹的声音扰的隔壁的萧箐恒烦躁不已。
“今晚这个排骨炖的可真软烂,我一吸,肉就全下来了,可惜就是太少了,每人就分到两小块。”
“云旭做饭是越来越好吃了,一个炒白菜都做的这么好吃。”
“明天的两只鸡也做黄焖的好不好,上次做的黄焖鸡简直香的我舌头都快一起吞下去了。”
“哎呀我的娘呀!简直太好吃了。”
吸溜,吸溜的声音,大的隔着一道墙也清晰可闻。
萧箐恒他们为了躲追兵,这些日子都只敢派人偷偷摸摸的出去买些简单的干粮,或者包子馒头之类的充饥。
可隔壁的小兔崽子们居然在吃肉,好久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的萧箐恒被他们馋的不行。
不仅传过来的饭菜香味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听着他们的话更是感觉那饭菜就在眼前,但就是吃不到,勾的他口水可耻的流出了嘴角。
烦躁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结果因为忘了手背上的伤还没好,顿时被抹的一脸血。
看着因为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力道就被蹭开的伤口,萧箐恒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用另一只手抹了把嘴上的血迹,抬头喊了守在门口的练一进来,才一脸凝重的盯着手上的伤口问道:“我这手背伤了几天了?”
练一想也没想道:“五天了。”
这段时间他们几乎都是数着日子过的,根本不需要特意去算。
萧箐恒把手抬的离他近一点,“你看我这手背正常嘛?”
练一不明所以,皱着眉头去观察他的手背,“世子?您这手背除了有伤,哪里都正常啊?”
“正常?”萧箐恒顺手抄起手边的杯子就往他头上砸去,“本世子这手背上的伤都五天了还在流血,你跟我说正常?”
“啊?正常?”萧箐恒少爷脾气一上来,便不管不顾了起来,不论手边有什么,拿到什么都往练一身上砸。
练一得顾着他的脾气,又得顾着外面,等萧箐恒停下来时满身的狼狈。
却还得第一时间去关心萧箐恒手背上的伤,无他,萧箐恒若有事,他们这些人就都别想活了。
一直忙着逃避追兵,每次练一都是急急忙忙给萧箐恒上了药便没过多关注了。
毕竟比起手背上的这道微弱的擦伤来说,萧箐恒胳膊和腿上的伤更严重。
可现下被萧箐恒提醒,他才仔细打量起这道伤口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五天的时间了,胳膊和腿上的伤都开始结痂了,但这道伤不仅没好,甚至伤口的面积看着还更大了些。
想了半晌,他犹豫道:“世子,你说有没有可能伤了您手背的这支箭上有毒呢?”
“什么?有毒?”萧箐恒吓了一跳,随即又镇定下来,“不对,要是有毒得话,我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
练一也想不明白,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只能胡乱猜测道:“许是这种毒不致命。”
“下毒不致命,那干嘛还下毒?下着好玩吗?”反正萧箐恒是不太相信有人下毒却不想置对方于死地的。
若真是下毒,这毒要么是慢性毒,要么就是有什么别的用处。总之不能在这么下去了。
“你赶紧去给本世子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入夜后,练一亲自带着两个手下潜到了一位大夫家中,直接用布堵了嘴,蒙了眼,就连人带被子一起绑了带回小院。
这大夫大半夜的好好睡在自己床上,就遭了这等难,差点没吓的半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颠的七荤八素的他总算着陆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们找你过来只是想让你帮我家主子看看病,你若是敢大喊大叫的,我让你有来无回。”
大夫嘴被堵着,虽然此时手上松开了,但他也不敢贸然去拿下嘴上的布条,赶忙识相的点点头。
练一见他还算识相,便抓起他的手放在萧箐恒的手腕处。
大夫的眼睛也还被蒙着,便只能摸索着去把脉,好在这事他们每天都要干,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到脉。
可越摸他就越奇怪,这位公子的身体明明很康健啊!可若是身子没问题,也用不着这大晚上的劳心劳力把自己绑到这来吧!
“唔,唔,唔唔……”大夫收回把脉的手指着自己的嘴,示意他们把堵嘴的布条拿开。
练一看清他的意图,抽了他嘴上的布条,但同时手里的刀也抵在了他的后腰。
大夫顿时打了个激灵,稳了稳心神才开口道:“从这位公子的脉象来看,身子并无大碍啊!公子可否告知老朽,您究竟是哪里不舒服,可有什么症状啊?”
练一和萧箐恒对视一眼,随后练一开口道:“我家公子被利器划伤,也涂了金疮药,但已经五日过去了,那伤口不仅没好,还隐隐有扩散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