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虽然死因暂时还不太清楚。她在观众席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就那样的死掉了。”
裴兰若有些不安地站起身,缓缓走到化妆台前坐下。
“裴校长,我理解你的心情。”
“是吗?太突然了,开演之前我们还见过面。”
“没错,当时我也在现场。”
“那时候她还好好的。”
“这种事情也很难说。”
“啊……她死了。简警官,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不太难过吧。”
“不奇怪,如果你表现的太难过,那也许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确实,她以前的确照顾过我。不过我们现在的关系并不好。对了,简警官,我们下去说吧。”
“好的。”
简奇胜说着也站起身,拿好自己的外套。
“我听说你曾经在她门下学习过。”
“是的,她算是我的师父。有关插花的东西都是从她那里学来的。也是因为这一点,我很感激她。”
裴兰若穿好外套,嘴里不停地讲述着她和惠之云的故事。
“简警官,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吗?”
“现在只有少数人知道。不过马上会有很多警察赶来,到时候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警察?为什么要叫警察来?”
“是我叫的,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动静太大了。”
“因为有几个刻意的地方,所以还是让警察来现场取证一下。”
“简警官,我很好奇,你作为一名警察怎么会来旁听我的插花课?”
“干我们这行的,什么都要了解一些。”
裴兰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走出房间。
走廊里,裴兰若先打开了话题。
“简警官,刚才你说有可疑的地方。”
“对,因为这个之云老师,她这里有打过针的痕迹 ……”
简奇胜说着指了指自己手肘内侧的位置。
“……据她的助理说,她的心脏似乎不太好,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简奇胜说着按了一下旁边电梯的按钮。
“对,我之前在她那里的时候,她就经常心脏痛,也发作过几次。有打针的痕迹啊,我想大概就是去医院打过针吧。”
“可是她这段时间好像都没有去过医院。可看痕迹周围的淤青,应该最近刚刚打的。”
“简警官,你想说什么?”
“总之,在尸体解剖报告没有出来之前,我是什么也不能说的。不过,也存在一种可能……”
“他杀?”
“对。”
“怎么可能?”
“确实存在某些药物可以引起心脏病发作,这种药对于患有心脏病的人来说,就是剧毒了。”
“针有可能是她自己打的。”
“她自己打针?”
“据我所知,她自己有一整套注射工具。有时候半夜发作的时候,她都是自己打针的。”
“你的意思是她打完针之后再到这里来的吗?”
“这不也是一种可能吗?”
“嗯……不可能。”
“为什么?”
说到这里,电梯到了,简奇胜一伸手让裴兰若先进电梯。
裴兰若微笑着走进电梯,简奇胜紧随其后。
“裴校长,当时之云老师的外套袖口没有卷起来。”
“什么?”
“左手的袖口在手腕处,并没有卷上来。”
“这样不行吗?”
“可是,手肘这里却有很明显的针孔。”
“大概就是打完针以后,把袖子又放下来了。”
“最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外套下面衬衫的袖子是拉上去的。
换句话说,里面的衬衫袖子并没有放下来,只有外套的袖子放下来了。这让我觉得非常奇怪,果这么做的话,这里面塞了一截袖子,照理说应该会觉得很不舒服才对。
所以,我又重新想了想,恐怕不是她自己打的针,是另外一个人把她的袖子卷起来,帮她打的针,而且,在表演现场的观众席上,当着那么多的人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杀人方法。
哦,到了,请……”
电梯达到一楼,简奇胜伸出手,示意裴兰若走在前。
很快,警察赶到了现场,惠之云的尸体被担架抬走了。
裴兰若看着警察抬着担架离开,脸上的表情有些淡然。
“嗒嗒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插花学校的一名工作人员。
“裴校长,我已经和二叶流的总部联系过了。”
“他们怎么说?”
“警方好像也通知他们了。那边也乱成一团。”
“当然了,一个流派的掌门人死了。”
“裴校长,那我去忙了。”
工作人员说完怯生生地看了裴兰若一眼,转头离开了。
简奇胜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看着裴兰若。
“你和原来的宗门二叶流好像闹得不太愉快。”
“请你不要说什么宗门的,要是宗门的话,我这里也是宗门。”
“哈哈哈,说的也对。听说他们对你的学校打击很大。”
“谁告诉你的?”
“我听沈科说的。”
“呵呵……”
裴兰若轻笑了一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古往今来,只要有人想要创新,就一定会被既得利益者攻击的。不管哪一行都一样。”
“确实如此,因为到处都有一些老顽固。”
“尤其我是从之云老师那里擅自独立出来的,所以,他们大概会更恨我吧。”
“这其中有一点我老是搞不懂。就是为什么偏偏这次她会想来看你的发表会了?”
“对呀,确实很奇怪。我想大概是如果她一次都没有来的话,外界对她的评价就会说她太过无情了。那个人永远只想着她自己。”
“嗯,原来如此,很有道理。啊,沈科来了。”
说着沈科从走廊的拐角跑了过来,身后跟着陈警官。
“师父,现场的搜证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了。”
“稍等一下,你的妆还有,没擦干净吗?”
沈科说着连忙用手擦了擦眼睛。
“陈警官,既然搜证结束了,就可以整理现场了。”
“好的,老简。”
一旁的裴兰若微笑着看着沈科。
“没想到工作中的沈科和插花课上的沈科完全是两个人啊!”
沈科笑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