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直进入鸦儿山之后,费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才遇到了龚朝军的探子。在探子的带领之下,龚直终于在一个山洞里见到了龚朝。
见到龚朝之后,龚直说道:“主公,我已将鸦贼索要之钱粮中的半数交予了鸦贼。鸦贼收到这半数钱粮之后,才撤出了大营,放开通途,让我能上山再会主公啊!
主公,快随我下山吧,你如今已经安全了”。
听完龚直的这番话之后,龚朝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阿直,鸦贼真会放我回去吗?你就不担心我到达大营之后,鸦贼会突然袭击我等。毕竟鸦贼可是贼匪之辈啊,他们真会信守诺言?
若是鸦贼出尔反尔,那我等为之奈何?”
龚直听完主公龚朝的顾虑之后,仔细思索了一番,然后说道:“主公,鸦贼原本乃是官军之属。其如今虽落草为寇,可骨子里却还有官军的重诺之风。况我观鸦贼纪律肃然,还保有官军之成制。
鸦贼虽为贼匪,但却兼有任侠之气。我与其首领言谈之间,亦能感受到其想成为豪杰之志也!古语有言‘为豪杰者,其诺必应’。鸦贼既然想在南康扎根立足,则必然不会做出违背其诺言之事。
故此说来,主公,我觉得鸦贼断不会做出自毁诺言的鼠辈之事耳!”
龚朝听完龚直的这番话之后,心内又进行了一番抉择,而后才说道:“阿直,如今我等被困山中,唯一的求存之路,也只得希冀于鸦贼能遵守诺言了。好吧,我等这便下山”。
龚朝做下决定之后,便立刻率领残兵下山。
龚朝与龚直到达大营之后,徐四便立刻在阵列里观瞧到了。见此情形,徐四遂派出周二来向龚直索要剩下的半数钱粮。
周二得令之后,遂带领百余人来到大营向龚直索要钱粮。
龚直见到鸦贼在大营的左后方排成阵列之后,意识到鸦贼如此做态,其目的就是一旦发生变故,就可以直接攻击龚朝所在的大营。
当然龚直本来也没有什么异动的念想,一心只想着将赎金交完之后,赶快带领主公龚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龚直当即让米甫率领运送队,将剩下的钱粮拢聚到大营里来。
龚直的命令传到米甫的耳中之后,米甫当即让运送队的人开始搬运钱粮。而这时余广也看到了身在大营中的鸦贼领头人周二。
见到周二之后,余广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到了。
余广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情,扛起三袋粮食走向大营。不过周二是在大营的后侧,余广等人搬运的终点却是在大营的前侧。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导致余广根本不能接近周二。
余广见此情形,于是决定施展些伎俩了。但见余广突然脚下一个趔趄,然后便摔倒在地,同时布袋里的粮食也滚落出来,散落了一地。接着余广便摸着脚踝,大声呼痛起来。
正在监视搬运过程的周二见状,便立刻命令手下的人去将粮食给捡拾起来。
见到余广在那大呼小叫的,身为监工的米甫便立刻来到了余广的身边,对着余广就是一脚踢了过去。边踢边骂道。
“你这不长眼的东西,这袋粮食可足有二十斤啊,就这么被你给糟蹋掉了。还不快给我起来,将粮食一粒一粒的给我捡拾回来”。
余广一边护住脸部,避免被米甫踢到,一边说道:“大人,小人的脚崴了,不能动了。还请大人让小人休养吧”。
米甫闻言,继续踢骂道:“你这个夯货居然连扛运粮食都办不好。你给我滚到一边去,等粮食运送完了,我再来好好地收拾你”。
余广闻言,当即双手撑地,做出十分艰难的样子向前爬行,但是目的地却是朝着周二的方向行进。
周二这时正打开已经搬运到的布袋进行验证,看粮食里面有没有掺杂什么杂质,所以根本没有留意到余广在慢慢靠近自己。而周二身边的手下们自然是看到了余广在向自己这边靠拢,但是却也没当回事。
近了,更近了!当余广离周二只有八十步的距离之时,余广突然旋身一转,站立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暴喝道:“鸦贼受死!”
此话说完,但见余广凌空跃起,飞速跑向周二的方向。周二的手下们见到此景,遂纷纷大呼道:“不好,是刺客!保护周头领!”
此话说完,手下们当即拔刀出鞘,对着余广砍了过去。余广见到数人朝自己砍来,白亮亮的刀身在阳光的映照之下,分外刺眼。
但余广既然是被龚由、龚据兄弟俩专门派来行刺的死士,手上的功夫那自然是不赖的。
见到数人朝自己杀来,余广遂俯身下蹲,一个扫堂腿就铲倒了面前的两名敌人。而后匕首直接割向被铲倒在地的敌人的咽喉之处。一左一右,各划一刀,周二的这两名手下瞬间毙命。
余广斩杀两名敌人之后,旋身一转,一个鞭腿便踢倒了准备横劈过来的一名敌人。那名敌人当即被踢的向后又撞倒了两人。
这时一名周二的手下直接高高跃起,一个跳斩朝余广当头劈来。好个余广,见此情形,马上腰腹发力,向后一滚,脱离了跳斩的攻击范围之内。
那敌人的跳斩劈空之后,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余广趁此时机,身体纵跃而起,一个横斩就将这名敌人给割喉而死。
余广连斩数人之后,战意汹涌而出,对周二大喝道:“鸦贼,今日就是你的祭日,纳命来吧!”
余广说完此言之后,便直接朝周二杀来。周二的手下们见余广如此勇猛,数名同袍已丧于其手,皆为之夺气。但周二可是以武力才被徐大给选上的人,所以自然是不会被余广给吓唬住的。
周二遂掣刀在手,与余广战到了一处。
余广毕竟用的是匕首,而周二的武力又不是这些杂兵所能相比的。所以一时之下,余广竟然无法对周二发动近身攻击。每次余广想依靠身法来对周二进行割刺之时,都被周二一刀给挡了回来。
正在周二和余广酣战之时,身在后面观瞧的龚朝和龚直都惊呆了。龚朝从惊讶当中缓过神来之后,遂立即对龚直说道:“阿直,想不到你还埋有伏兵啊!既然已经发动了刺杀,那就将伏兵给派出来吧!”
龚直闻言之后,急忙说道:“主公,此人不是我安排的,我根本就没有安排伏兵啊!”
龚朝听完此言之后,惊道:“什么!那我等快离开此地,鸦贼见有人刺杀,必定会全军出动的。待回去之后,我等再详查此事”。
龚直闻言,遂立即下令道:“众人听令,钱粮不必管了,所有人员速速撤退”。
龚直的命令下达之后,还在搬运的人遂立刻丢下了钱粮,撒腿就往后跑。一瞬之间,整个大营只留下了余广一人。其余的运送队人员全都跑了个干净。
周二本来还在与余广酣战,但是见龚朝带领人手全都跑了,自然也没有心思再打了,于是直接下令道:“全都给我上,将此人擒住”。
有周二在正面缠住余广,任余广的身法再是灵动。众人一拥而上之下,也将余广给打晕了,然后将其捆得结结实实的。
将余广给擒住之后,周二这才去向李大和徐四报告情况。
当李大和徐四得知有人行刺周二,而且龚朝等人直接跑了之后,徐四遂说道:“周二,那行刺之人现在何处?”
周二闻言,回道:“此人被我打晕之后,现捆在大营之内”。
徐四闻言,说道:“好!带我过去,我要好好审问一番”。
徐四见到余广之后,于是命人去打一瓢冷水,好将余广给泼醒。
余广被泼醒之后,徐四直接喝道:“你这贼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刺杀我兄弟!现在你将主使之人说出,还可得苟全。不然就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余广闻言之后,啐道:“呸!狗鸦贼,要杀便杀,你休想从本大爷口中得到一个字”。
徐四闻言之后,笑道:“呵呵,还挺硬气。不过等会我就让你,将我想要知道的消息给吐出来!周二,给我将他押下去施用痒刑”。
周二闻言之后,遂命人一左一右地拽住余广的胳膊,将其拖了下去。而余广则在地上拼命挣扎,边挣扎边骂道:“狗鸦贼,有本事就杀了你爷爷!要想动刑来逼你爷爷说出消息,你那是休想!”
于是余广就这么骂骂咧咧的,被周二拖下去施用痒刑去了。
将余广拖下去用刑之后,李大对徐四说道:“徐四,如今我等接收了这批钱粮,而龚朝却趁机派人来刺杀我等。看来我等日后还要跟龚朝算这笔账才行啊!”
徐四闻言之后,却说道:“山主,依我看来,龚朝没有理由会派人来刺杀我等啊!山主你想,龚朝当时被我等围困于鸦儿山之上,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来对运送队下达命令啊!”
李大闻言之后,遂说道:“既然龚朝没有机会来下令,那这就是龚直主使的。
龚直想借着这次运送钱粮的机会来刺杀我等。只是那刺客以为周二就是首领,所以便出手了。而龚直见那刺客认错了人,所以急忙带着龚朝逃跑了”。
听完了李大的这通分析之后,徐四说道:“山主,现在咱们犯不着为此事费神,我已让周二对那刺客动用痒刑了,所以咱们就在此地等待结果便是。
我相信那刺客在痒刑的惩罚之下,定然会说出幕后主使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