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下官想和您再谈一下西城改造的事。”
颜如玉喝一口茶:“大人若是想说,要出一份钱的事,就算了,我们之前都商定好的,就按说好的办。”
“刚才不是说过了,你们也不必愧疚,既然是给你们的,就是你们应得的。”
“以后幽城要发展得更好,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大人以后有的是机会。”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曹刺史也就不再矫情。
夫妻俩相视一笑,如释重负,开心品尝起茶和点心。
不得不说,王府里的东西是真好吃。
气氛刚刚好转,家丁匆忙来报。
“王妃,门外有捕快来找曹刺史。”
曹刺史赶紧起身:“找本官?一定是有急事,否则不会找到这里来。”
“王妃,容下官先行告退。”
“好,大人先去忙,容后我会派人送夫人回家。”
“多谢王妃。”
曹刺史匆忙离去,曹夫人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口气。
“以前我这夫君,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闲得都快长毛了,看着笑呵呵的,但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
“现在好了,人也精神了,也是真痛快了,每天忙得见不着人,回来一会儿就有人找,真是烦人。”
颜如玉笑而不语,看着曹夫人,曹夫人被她看得脸红。
“咳,王妃,你瞧你,这么看着我……”
“我看夫人是怎么凡尔赛的。”
“凡尔赛?”
两人正说笑,曹刺史又回来了。
“王妃,出了件怪事。”
颜如玉笑容微收:“何事?”
“石家,就是……王妃可能有所不知,李城使手下有位姓石的副将……”
“石副将?他怎么了?你且说。”
“他的妻子,丢了!”
曹夫人眼睛微睁:“丢了?石夫人不是因难产故去了吗?我还去烧了份纸钱。”
“是,我没说清楚,是尸首丢了,”曹刺史脑门上渗出汗,“石副将与他夫人情深,本就因为夫人难产去世而伤心不已,忽然得到消息说,石夫人的尸首不见了,他带人去坟地,老管家怕出事,这才来报我。”
曹夫人乍舌:“这……尸首还能丢?”
颜如玉蹙眉,想起天眼神女之前曾指着石副将说过一句话。
“你,妻子丢了。”
难道……真有什么天眼,能看到未来?
颜如玉还是不信。
“大人,”颜如玉道,“你在前面带路,我与你同去。”
“好,好,多谢王妃。”曹刺史瞬间有了主心骨。
颜如玉也没带别人,让宋平叫上大当家,就带了他们俩,跟着曹刺史的马车,由石府老管家引路,直奔城外。
曹夫人也坐着颜如玉的车,万分惊奇。
“王妃,你是说,之前就有人曾预测过,石夫人要丢?”
颜如玉点头:“是,不过,当时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大当家拧眉:“那种话,谁会放在心上?明明人都已经死了。”
曹夫人呸一口:“会不会是盗墓的?觉得他是个副将,又与夫人情深,陪葬的东西肯定少不了,见财起歪心,这些人真不是东西。”
颜如玉暗自思忖,觉得这事儿不像盗墓贼干的。
怕就怕……
她想起前两天刚送去给苗苗研究的尸首,那些尸首都是被人偷去,不知用什么方法,炼成如同僵尸一样的,只知道攻击的尸首。
不过,她又回想一下,几次遇见的那种奇怪尸首,都是男的,没有女的。
颜如玉从私心里愿意相信不是。
胡思乱想中,马车已经出城,颜如玉掀车帘往外看看,这条路还挺宽。
但仍旧是不太好走。
曹夫人说:“我夫君还说,想修修路,这天也渐暖,等旧城改造的事不那么忙了,就能有进展。”
“王妃,这次修路的钱得让他出,您可别再和他抢。”
“好,”颜如玉点头答应。
石家是本地人,家里人死后,都埋在祖坟,这一片还挺大。
此时已经围着不少人。
颜如玉下马车,见石府老管家已经奔向里边。
围在周围的人见是他,侧头避开,又见到曹刺史,微愣一下,见礼问安。
再往后一看,还有颜如玉。
他们有的人认得,更加惊讶,赶紧过来见礼。
石副将带来的人有他的府兵,也有一队亲随军兵。
上次军营中闹病情,病倒不少人,颜如玉和霍长鹤曾在军营好几日,开方熬药救人,不少士兵都还记得那次的情景。
颜如玉颔首,一一和大家见过。
她目光掠向不远处,见一个男人背对着这边,高大瘦削,只是看背影就能感受到他的悲恸。
正是石副将无疑。
老管家过去,低声说几句,石副将并没有反应。
曹刺史和颜如玉走过去。
颜如玉并不计较他的“无礼”,迅速观察四周。
石副将带来的人没往这边来,现场还算保存得比较完整。
她一眼看到地上被拖拉出来的一些珠宝衣服,这些应该是石夫人的陪葬。
颜如玉心头一沉。
陪葬品没有丢,甚至都拖拉出来也没有顺手拿走,可见盗尸首的人,意不在财物。
也就是说,并非是普通的盗墓贼所为。
不为财,那就是单纯的为尸。
颜如玉看一眼石副将,他怔怔立着,眼睛通红,满目怒火,死死盯着被挖开的坟,后牙关紧紧咬着,一手握着腰间刀柄。
仿佛下一瞬间,就要暴起杀人。
曹刺史赶紧道:“石副将,先不要动怒,此事本官定会帮你查清楚。”
石副将像是从自己的世界里回神:“抓到盗我妻子尸首的人,不管他是人是鬼,我都要将他碎尸万段。”
颜如玉听他的话,是人是鬼,觉得话里有话。
她看向老管家,老管家抹着眼睛说:“今天一早,我在将军卧房门前,发现一撮红色的头发,画中的夜叉鬼有好多就是红发。”
颜如玉:“……”
什么夜叉鬼,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忽然感觉有道目光落在这边,转头望去,远处一个小山坡上,有人静静站立,正望向这边。
那身穿白衣,头戴帷帽,白纱在风中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