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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舍听詹博涛说完嫌疑比例后,在心中思索了一番,却什么都没说。

詹博涛道:“我来解释下吧,你之所以嫌疑是50%,原因我刚才说过了,从表象和人性分析,你是嫌疑人不二人选,但没有证据,如果最终发现你是嫌疑人,那你我都会被载入史册。”

唐舍只是淡淡一笑。

詹博涛又道:“严九思是你的徒弟,也是你的挚友,所以,他的嫌疑与你等同,胡宇涛没嫌疑,是我调查了解后的结果,虽然他以前犯过错,可是他具有一个优秀警察的品质,换言之,我相信他的人品,最后就是贺晨雪,这个女的很神秘,家族很庞大,而且似乎涉及到很多生意,却没有任何不良记录和犯罪史,但无法排除被你利用。”

唐舍听完后道:“詹教授,听完你的分析,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詹博涛道:“谢谢,所以,你想说什么?”

唐舍道:“我想坦白一件事。”

詹博涛笑道:“自首吗?”

唐舍并未理睬詹博涛试探性的玩笑:“在发现鲁真尸体的那一晚,艾志文用对讲机联系我,告知我,如果想让刘双活着,就必须答应他的条件。”

詹博涛问:“什么条件?”

唐舍道:“让我亲手杀死他。”

詹博涛寻思了片刻:“你也知道,艾志文的目的是为了杀死当年参加邹婉萍生日宴会的那10个人,包括他自己。”

唐舍道:“我知道。”

詹博涛继续道:“这里出现了两种可能性,其一,艾志文可以在你杀死他之前,杀死刘双,但这种可能性中有个不确定因素,那就是你不会死;其二,刘双如今已经死了,艾志文等确定你会杀死他之后,再想办法和你同归于尽,这种可能性中还是存在相同的不稳定因素,那就是艾志文如何保证你就会死在他之后?”

唐舍道:“你还是在怀疑我。”

詹博涛坐正道:“不得不怀疑,因为不确定因素已经加重了你的嫌疑。可以推测为,你利用了艾志文,绑架了刘双来威胁他就范,要挟他配合你演戏,在杀死刘双和艾志文之后,抹去所有证据和线索,你就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唐舍道:“站在你的角度,我也认同你的推测。”

詹博涛道:“所以,现在你的嫌疑比率上升到了60%。”

唐舍道:“也就是说,我要消除自身的嫌疑,只能呆在这个警局中,直到你们的行动结束?”

詹博涛道:“没错。”

唐舍问:“可是,如果我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刘双死了,艾志文也没有被抓到,又该怎么办?”

詹博涛道:“那么你的嫌疑会维持现状不变,直到抓到艾志文。”

唐舍道:“詹教授,你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吗?”

詹博涛道:“不,我只是理性的人,我会理性的分析每一个步骤。”

唐舍又道:“人命关天,不管是几十个人的命,还是一个人的命。警方的行动可以救下那几十个人,我知道,但是刘双怎么办?”

詹博涛道:“所以,现在我们需要想办法确认刘双是否还活着。”

唐舍道:“如果刘双死了呢?”

詹博涛道:“就算刘双真的死了,我们也会尽全力救下其他人,并且保证活捉艾志文,前提是保证其他人安全的前提下,包括我那些参与行动的同僚。”

唐舍道:“我知道了。”

詹博涛道:“你想确定刘双死没死?”

唐舍道:“对,已经过去两天了,还剩下五天,这两三天内,艾志文应该会按捺不住,主动联系我,到时候我可以要求确认刘双的死活,但现在的问题在于,艾志文如果派人在监视我家,肯定会发现我不在,也许他已经知道我人在警局。”

詹博涛道:“如果艾志文主动联系你,并且向你确认刘双还活着,那么你的嫌疑增加10%。”

唐舍什么也没说,他也不想再为自己争辩,毕竟如果他是詹博涛,肯定也会做这种判断。

在詹博涛心中,嫌疑犯只有两名,艾志文和唐舍。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唐舍的嫌疑比率是最高的,唐舍所做的推测,似乎都有预见性,无论是警方,还是单纯站在心理学的角度,只有早知计划如何实行的人,才会有这类的预见性。

唐舍起身道:“詹教授,我希望你考虑下。”

詹博涛也起身道:“如果艾志文联系你,请第一时间联系我。”

唐舍转身离开,当他下楼后不久,办公室的门再次敲响,魏谷城推门而入。

魏谷城进来就问:“怎么样?”

詹博涛道:“他现在的嫌疑比率已经增加到了80%。”

魏谷城疑惑:“啊?”

詹博涛道:“刚才进门之前,他应该注意到监控头了吧?”

魏谷城道:“对,注意到了。”

詹博涛道:“看到这个摄像头,他会认为我是个多疑的人,而且非常多疑,所以,如果他是嫌疑犯,应该与我说话的时候有所保留,可是他没有,很坦然,很冷静,没有胆怯,我现在很矛盾,既希望幕后主使是他,又希望不是。”

魏谷城问:“什么意思?”

詹博涛道:“如果他就是幕后主使,就证明我的调查方向是正确的,而我也终于遇到一个强劲的对手,但同时,我也不希望他是坏人,因为他要是坏人,对整个社会来说,就太可怕了。”

魏谷城问:“下一步还是按照你所部署的进行,没有变动吧?”

詹博涛道:“按照原计划进行。”

魏谷城道:“我觉得,还是应该在值班室内装监听设备。”

詹博涛道:“按照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对严重危害社会的犯罪案件可以采取技术侦查措施,可问题就在于,唐舍虽然是我认为的嫌疑犯,但仅仅只是我认为,这种认为只是细节推测,没有任何证据,你也知道,这一系列案件,唐舍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在办案程序上我们并没有将他列为正式的嫌疑人,因此不符合使用技术侦查措施的规定。”

魏谷城摇头道:“我以为我够轴的,没想到,你比我还死板。”

詹博涛道:“老魏,这不是死板,我们为什么是警察?就是因为我们要维护社会秩序,维护社会秩序的人就必须得遵守规则,否则就是知法犯法。”

魏谷城道:“人手已经调配完毕,特警队和防暴队已经全部待命。”

詹博涛走向窗口,看着外面:“告诉监视组,一旦邪教组织的人员开始聚会之后,立即封锁该区域三公里内范围,切记不要让媒体知晓,也不要走漏消息,你知道的,现在互联网如此发达,万一有人拍摄传到网上去,必定有人会出于某些目的故意造谣,以前就有这类的案例,所以,谨慎。”

魏谷城点头:“明白,谨慎。”

“另外……”詹博涛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档案中任夕芸的照片,“在会议室的时候,唐舍说我们注意到了明明已经死了的任夕芸又出现在画面中,我们故意没问他,想套他的话,可他来找我的时候,却没有提到任夕芸,这很奇怪。”

魏谷城道:“我调查过,任夕芸只有一个哥哥叫任夕鹏,没有双胞胎姐妹,也没有什么亲戚与她长得很像。”

詹博涛不发一语,只是看着照片。

魏谷城又道:“任夕芸死的时候,我亲自勘查的现场。”

詹博涛道:“而且唐舍也在,对吧?”

魏谷城道:“对。”

詹博涛道:“而且杀人凶手至今没抓到。”

魏谷城露出愧疚的表情:“对。”

詹博涛道:“我反复看了好几遍资料,以及现场照片,发现了一个关键词。”

魏谷城道:“什么?”

詹博涛道:“镜子。”

魏谷城立即道:“对,艾志文就是利用镜子在装神弄鬼,谢梦被催眠后也说了镜子,但那天我们突袭鲁院的时候,在地下室发现的那面镜子其实是显示屏,这与我推测的完全一样。”

詹博涛在一堆档案中找出任夕芸凶杀案的现场照片:“任夕芸家中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内几乎没东西,只有一面穿衣镜,你也说过,你们冲进任夕芸家的时候,唐舍等人正在那个有穿衣镜的房间内,而没有去旁边任夕芸被杀的房间,你不觉得奇怪吗?”

魏谷城思索了一下道:“是有点奇怪。”

詹博涛道:“唐舍知道任夕芸即将遇害,处于倒计时中,于是立即赶往任夕芸家中,到了任夕芸家中之后,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各个房间搜索任夕芸的踪迹。”

魏谷城道:“唐舍他们的说法是,他们刚进任夕芸家,刚进到有镜子的房间,我就带人赶到了。”

詹博涛道:“这句话恰恰证明了此事蹊跷,当时去任夕芸家中的有四个人,唐舍、胡宇涛、严九思和贺晨雪,人命关天,他们进屋之后,必定会分散寻找,怎么会一起走进那个有镜子的房间里呢?”

魏谷城道:“对,除非那个房间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

詹博涛道:“没错,所以,我敢肯定,唐舍还有很多事瞒着我们。”

魏谷城满脸疑惑:“我也这么觉得。”

詹博涛道:“另外,张佳国遇害案的时候,他病房内洗手间里的镜子也碎掉了,也与镜子有关系,为什么偏偏碎掉一面镜子呢?另外,看护停尸间的王玉德死的时候,抱着一面铜镜,也是镜子,这些案子几乎都与镜子有关联,加上邪教的头目每次出现都在一面镜子中,这一系列的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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