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无辜，可惜跟了一对这样的父母。
从凌霄怀孕的时候，薛翔其实已经打上了孩子的主意。
他先前上学时和打工挣钱的弟弟书信往来，弟弟给他写了很多在工地上的见闻。
其中就写到，他的那半个师傅曾经说过，有钱人家会利用小鬼来改运。
有不少富豪都会定期去东南亚某国的佛寺，是因为那里的香火更盛信仰更灵吗？是因为那里有精通此道的阿赞罢了。
而他们花钱制作的古曼童，其实比不上用自己的亲生血肉制作的。
只是那些有钱人除了穷途末路，想要豪赌一把翻身的，并不是人人都会拿自己的亲生孩子炼制小鬼。
但薛翔却认为自己可以。他已经有妻有女，多一个儿子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带来许多麻烦。
哪怕是个私生子，在成长过程中也需要自己操许多心。
更何况还有凌霄这个妈，她本来就是个半大孩子，如果一心想靠孩子上位，最后闹出什么事情来，反而变得不可控。
因此，薛翔一早就和薛强商量好，等凌霄的孩子一生下来，趁着孩子吸入生气，先天的灵气，刚出生的生气，和呼吸人世间空气的浊气混合，正是炼制小鬼的最佳材料！
至于薛强说得，苦苦哀求换来的与凌霄春风一度的机会，本质上不过是哥俩女人与技术的交换罢了。
凌霄也被掐死之后，因为厉气太盛，薛强好不容易将她压制住。
想起以前师傅曾说的法门，将这种横死的母子炼制成子母双煞，从此之后母亲儿子都可以为自己驱使。
而且因为用的都是至亲，会使得使用者的运势更上一层楼，甚至某些小愿望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成真。
薛强这么一说，薛翔自然心动。于是薛强便将凌霄母子炼制成子母双煞，只不过这样便需要长久地接受主人的供奉。
兄弟两人一合计，便将这个地点设置在了学校里面。薛翔作为在学校里有些权势的老师，想要做些什么还是能瞒得住的。
至于后面的让凌霄迷惑学生，让学生自杀以摄取他们的魂魄养煞，不过是他们的贪欲越来越大，欲壑难填...
从凌霄零碎的讲述和先前得到的信息，宁墨已经拼凑出了之前发生的这一切。
宁墨默默为那小小的孩子叹了一口气，对凌霄依旧实话实说——
“没有，它杀孽太重，已经魂飞魄散了。”
凌霄被青铜剑架着，没有怨恨宁墨和青铜剑；也不知道该怨薛强还是薛翔，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沙哑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凌霄没有问自己会如何，毕竟自己做过的事情，她现在都知道。最后总归逃不了一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宁墨答应她，会将薛强和薛翔最终交给她处置了。
凌霄回过神之后，冲着宁墨问道：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
宁墨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凌霄便也不再多话，等青铜剑从她的脖子上松了松，便径直离开了，不过一个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857忍不住啧啧舌，感叹道：
【大佬，今晚听到的这些...还是太猛了。我本以为这些人已经足够变态了，可还有更变态的事...你就这么放凌霄走了吗？】
对于一个被老师吸引、侵犯，甚至最终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女学生，宁墨本应该可怜的。
但诬告戴君礼的事情，是她一手主张，甚至动机都只是出于嫉妒。这样的鬼，宁墨自然不可能百分百信任她。
“当然不能那么简单。所有现在我们还要上去。”
宁墨说着，从薛强身上的兜里摸了摸，果然找到控制天花板的按钮。上面只有两个简单的上下形状的三角符号。
宁墨摁了一下尖头朝上的那个三角形按钮，头顶上的天花板再次缓缓打开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
从上面掉下来一节攀岩绳，宁墨一个起跳抓住绳子，又往上爬了两下便摸到了天花板的边缘，一个荡身便将整个人甩了上去！
薛强只得眼睁睁在下面看着，他先前被宁墨揍了一顿外伤出来，又被煞气入体，此刻只得苟延残喘，保存体力。
宁墨很快消失在了天花板的边缘。
上来之后是一处阁楼样式的屋子，面积要比楼下的接待室小上一圈，因为外部被钟表挡得严严实实，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
宁墨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只见阁楼里面的东西满满当当——
墙壁四周被刷上了黑漆，描画着金粉，墙上的花纹复杂古怪，但光是看着，就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钟表背后，是一百零八座小佛龛，只不过里面并没有摆放佛像。
最居中的位置，摆放的是一座黑色槐木小盒，在旁边的佛龛，还有一个黑色的孩子样式的玩偶。
宁墨拿了张黄符，将两样东西都包起来，又四处打量了一下——
108个佛龛没有被全部装满，但已经不少的佛龛里面有东西了。
比如一个粉色发夹，一支钢笔，一条腕带...很多都是学生的东西。
【大佬，薛翔他们，不会就是用这些东西，将学生们的魂魄一直拘禁在这里吧？】
“对。而且这上面学生们的魂魄已经残破不全。”
“他们留着学生们贴身的物品，保留了他们的残魂，是为了让他们一直产生源源不断的怨气，持续供养子母双煞。”
在佛龛之中，宁墨甚至还看见了一只录音笔，想来这只录音笔，应该就是严静的。
而盛放房薇妈妈，房晓灵魂的容器，则是她最后一天去学校门口时戴的一顶破旧褪色的遮阳帽。
【大佬，他们这么狠毒，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宁墨将先前制作的符箓贴在阁楼各处，暂时平衡了屋内的气息。只是化解远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他们如果怕报应，就不会这么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