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方熠站起身就往外走,吃不准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的汪行山有些着急,站起身拦在方熠身前。
“去哪里?”
方熠轻轻一笑,“放心。”
汪行山沉默地注视了片刻,让开身子。
等到方熠带着季晴雪和席韬略走出办公室,路铓走到汪行山身边。
“汪局,他们会不会直接去抓狄诚?”
汪行山眉宇间立刻变得忧心忡忡。
“狄诚真没出过公司?”
负责排『摸』、盯梢狄诚的就是刺头刑警陈星刚,根据他最后发来的消息,昨夜狄诚没有离开公司,一直在加班,而仍在现场的陈星刚直到此刻还未发来过新的消息,那就说明狄诚还在公司中。
“在。”路铓点头说道。
汪行山顿时觉得坐立不安,假如方熠真是去抓狄诚,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光益集团同样可以将此事捅到市里,那时他们面临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想到这里,他转身就往外冲去。
路铓大叫一声,“汪局,我们怎么办?”
童不恭懒洋洋站起身,懒洋洋地说道:“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没有新任务下达之前就继续没有结束的工作。”
“哦。”路铓憨厚地点点头。
冲出门口的汪行山猛然刹住脚步。
门口竟站着阮政文。
“阮局。”他喘了一口气,急忙打招呼。
“不放心?”阮政文微微一笑说道。
看着他那张笑起来依然说不出威严的脸庞,汪行山感到身前就像是矗立着一座大山,轻轻点了点头。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说完这句话,阮政文转身缓步离开。
看着慢慢远离的这座大山,汪行山心中充满了疑『惑』。
身后响起童不恭懒洋洋的声音。
“汪局,一起吃早饭。”
汪行山一怔,随即眼眸一亮。
“走,我请客。”
虽然童不恭到了烟新市后一直没怎么表现,不过汪行山却早就感觉到他的不凡,此刻更是决定从童不恭口中探听关于方熠的事,或许能从中推测出方熠到底准备干什么。
因此欣然同意。
……
“去哪里?”
离开公安局大楼后,席韬略和季晴雪问出相同的问题。
“去狄诚父母的家。”方熠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轻声说道。
狄诚并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所以去狄诚家和去狄诚父母家完全就是不同的概念。
席韬略一时间没转过弯,脱口问道:“去他父母家干什么?”
季晴雪倒是眼眸一亮,想到一种可能。
前两桩案件中,方熠利用心理侧写作为破案辅助让众人印象深刻,深感在这个小组中并无特别过人本事的季晴雪更是花费大量时间开始研究心理侧写,因此当方熠一说,她就猜到方熠的目的何在。
成人的某种嗜好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幼年时某件深刻印象事的影响,司马林和马武魁的死亡方式是一样的,既然方熠已经将凶手锁定为狄诚,那么此去狄诚父母家必然是更深一步去了解狄诚的童年。
最了解一个人的大部分都是父母。
方熠似乎感觉到季晴雪的若有所悟,淡淡一笑。
“去确认一点事。”
这句话既是对席韬略的回答,又是对季晴雪的肯定。
席韬略毕竟不是蠢人,心神一专注,他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毕竟关于心理侧写方面的书籍,他最近看得更多。
……
狄诚的父母都在家。
或许是因为以往当兵的经历,已经六十一岁的狄诚父亲狄显龙腰板还是很硬朗,看上去顶多只有五十出头。
等到方熠等人刚刚亮明身份,狄显龙就板起了一张脸。
“京都来的刑警?你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要说其他人犯什么事我倒是相信,我家那个臭小子绝对不可能犯事……”
“他没那个胆,就算再借他十个胆子都不行。”
方熠刚刚展开笑容还来不及说话,狄诚的母亲顿时不乐意起来,开始数落狄显龙。
“死老头子怎么说话的,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找儿子的,说不定是来找你的,整天仗着当过兵『乱』出头,老实说,最近你是不是又在外面和人打架了。”
“去去去,老太婆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打架,就算是动手,那也是教训不良之徒。”
看着老两口说得起劲,方熠将到了嘴边的话收回,对季晴雪使了个眼『色』,自己开始暗中观察。
席韬略暗中鄙夷不已。
这一套和当初对付金泽贤的那套完全一模一样,只不过询问者换成了季晴雪而已。
“大伯大妈,我们是来了解一下关于狄诚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狄显龙忽然冷哼一声,“臭小子小时候能有什么事,除了能每年毕业,不挂红灯,还能有什么事……”
“一定要说的话估计也就一件事。”
“什么事?”季晴雪询问的态度和平常大不一样,无论是神情还是话语声中都不带一丝那种冰霜般的冷意,“大伯说说,我很想知道。”
狄诚母亲没有打断,反而很认真准备听狄显龙说。
只不过,她眼眸中的那种惊讶却被方熠准确捕捉,看来对于狄显龙能说出狄诚幼时特殊的事,她也很好奇。
狄显龙再次重重的哼了一声。
“还能有什么好事,臭小子『尿』床能『尿』到十三岁。”
席韬略惊讶的目瞪口呆。
哪有一个父亲竟然将儿子的这种糗事毫不犹豫说出,恐怕平时说起这事就像是说故事一般,难怪狄诚不愿意和父母住在一起。
季晴雪忽然觉得问不出下一个问题,不由偷偷看了方熠一眼。
方熠的眼眸是明亮的,那种明亮让她明显感到他已经发现了什么,顿时心中大定,思路一下子变得灵活起来。
狄诚母亲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她当然没想到狄显龙竟然说的是此事。
“还不是被你吓的,没事就吼他,他做什么事到你这里都不对,让他天天担惊受怕,每晚做噩梦,要不然又怎会『尿』床到十三岁……”
“都是你的错。”
她越说越是激动,泪水溢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