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季晴雪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道。
方熠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韩金涛一定会乘机提出条件。
“说哪里了？忘了。”韩金涛果然装傻说道，“警官，来杯咖啡吧，一直喝白水喝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都想不起后面的事了。”
季晴雪愤怒得涨红了脸。
方熠却只是轻轻一笑，“咖啡就够了？”
也不知为何，看到方熠的笑容，韩金涛心底竟然升起一股寒意，急忙连连点头。
“够了够了，咖啡正好能提神。”
热气腾腾的速溶咖啡刚刚喝了一口，方熠就说道：“好了，可以说了。”
韩金涛手忙脚『乱』将纸杯放在桌上，抹了一把嘴。
“马武魁恶狠狠地说：‘被老子放空鲜血死的。’我浑身打了个冷颤，心里更巴不得赶快将这个麻烦打发走，于是就对他说：‘行，马哥，就算交你这个兄弟，我马上凑五万给你。’”
“我琢磨着也差不多了，想站起身，没成想马武魁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趣，一把揪住我的衣襟问：‘大棒子，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司马林？’”
“谁都知道马武魁当年就是落在司马林手中，所以我就说那还用问，不就是为了报仇。”
“马武魁却哈哈大笑，‘报仇当然想，不过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得偿所愿。’”
“我心里有些琢磨不透马武魁想表达什么，就问他，‘马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武魁脸上的神情很古怪，看上去既想说又不想说，于是我就故意激了他一下，‘得，马哥，我还是不听为妙，等会给你钱，你拍拍屁股走路，我就当你没来过，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马武魁果然被我激到，狰狞地对我说：‘放屁，老子还就是要让你知道，以后让你也脱不了麻烦。’”
“我心里顿时一惊，想想也对，不管马武魁有没有杀人，现在我知道了终究是件麻烦事，于是心里懊丧的不得了，立刻后悔去激这个疯子干什么。”
韩金涛似乎真有点说故事的天份，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模仿的惟妙惟肖，让方熠和季晴雪宛如亲临现场。
“只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他长长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神情，“你们看，现在不就是麻烦，要不然你们又怎会来找我……”
“不知道的话多好，干净了当。”
他的埋怨当然只换来方熠的轻轻一笑。
季晴雪却还记着刚才被他钻空子摆了一道的“仇”，冷冷地藐了他一眼。
“赶紧往下说，别净扯没用的话。”
方熠心中忽然想起三十多年前和乌妍一起审讯一个犯人的情景，那时的乌妍和季晴雪是何等相像。
一时间骤然分不清季晴雪和乌妍到底是谁。
现在又是哪个时空。
“‘大棒子，我告诉你，一直以来我都没想过要把司马林杀了，顶多想点办法报复一下他，但是这件事只能说是一个凑巧，谁让这家伙自己撞上来了。’”
“听到他这样说，我心里虽然巴不得他快滚，偏偏又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脱口问道：‘什么意思？’”
“马武魁挥了挥手说：‘其实很简单，司马林竟然撞破了我和一个十八线小明星幽会的事。’”
“我顿时明白这个疯子是在胡说八道，他妈的，司马林吃饱了饭会来盯梢你和一个十八线小明星幽会，再说你马武魁又没结婚，他妈的和谁幽会都很正常，还需要撞破？”
“再说了，你马武魁有什么本事泡到十八线小明星？”
“那把匕首的阴影还在我心里打转，不过我又很想揭穿这个疯子的胡言『乱』语，于是故意问道：‘马哥搭上了哪个十八线小明星？’”
“没想到马武魁竟然哈哈大笑说：‘大棒子，知不知道田静？’”
“我猛然一惊，这个田静可不是什么十八线小明星，算得上三线明星了，而且前一段的娱乐新闻也报道过，最近好像有部新戏要在烟新市开拍，这个田静就是这部戏的主演。”
“我心里琢磨一定是马武魁将知道的八卦串在一起胡说……”
方熠听到这里，脑海里猛然亮起一道白光，一个念头忽然间闪现，逐渐强烈。
“等等，你刚才说田静有部新戏要在烟新市开拍？知不知道这部戏的投资者是谁？”
韩金涛一怔，随即尴尬地笑了起来。
“警官，我哪知道这些，你要问我那些明星哪个脸蛋漂亮，哪个身材一级棒，哪个和哪个又搭上豪门子弟，那我还能说上一二。”
方熠沉默了片刻，说道：“后来呢。”
“后来就没说什么，我拿了五万给他，马武魁这个疯子连句谢谢也不说，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心里直骂娘，直想找机会一定找回这个脸面……”
“现在当然没这个机会了，马武魁这个疯子死了。”
方熠听他说完，径直站起身就往外走。
季晴雪一愣神，也赶紧起身紧跟在他身后。
“喂！警官，你答应我的事可要做到。”韩金涛不知方熠为何匆匆而走，立刻大声地叫道。
行至门口的方熠停下脚步，脸上逸散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身后的季晴雪虽然看不到此刻他的神情，但是心中却泛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方熠一定找到了锁定凶手位置的关键。
然而仔细体会刚才韩金涛说的那些话，她委实想不透线索会在何处。
因此一走出审讯室，季晴雪立刻问道：“有答案了？”
“只能说有线索了。”方熠平静地说道，“至于是不是答案，那就需要去考证了。”
“哪里？”季晴雪心中一喜，问道。
方熠刚想说，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是童不恭的。
“有个很有趣的消息，杜心明在两天后要举办一个宴会，虽然不知道会邀请些什么头面人物，不过这次宴会上会出现许多明星和网红。”
听着童不恭懒洋洋的声音，那抹笑意再次从他的唇角边逸散而出。
现在他有九成把握第一现场会在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