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败过？”
离开办公室的小武仍然不死心，同时也对方熠所说关于失败的解释很不理解，想要从童不恭处得到答案，因此立刻找到他问道。
“谁没失败过。”童不恭哑然失笑，“我当然失败过，当年追求局里的一个女神，结果她都不用正眼瞧我……”
“失败啊！”
小武又好气又好笑，压低声音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在破案中有没有失败过。”
童不恭的神情忽然认真起来。
“你有没有问过他有没有失败？”
小武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童不恭问的是方熠，于是点点头。
“问过。”
“他怎么说？”童不恭急迫地问道。
看到他的模样，小武心中一震，对于方熠更是觉得莫测高深。
“他说失败过，而且还是一次惨痛的失败。”
童不恭望向方熠办公室的方向，唇角微微往上翘起，勾勒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有意思，我还以为他是一个从来不会失败的人。”
“什么意思？”小武大感诧异，问道。
“大石头，你有没有失败过。”童不恭没有回答小武，而是看向成陌，大声问道。
成陌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他们，一秒以后点点头。
那一刻，小武忽然觉得成陌的眼神令他心悸不已。
童不恭伸手指向一本正经在翻阅资料的席韬略。
“小武，你可记住了，我们这里边只有这么一个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者的逗比，在他的世界里都是成功，失败是和他无缘的。”
小武连连点头。
虽然和席韬略接触时间不长，但是童不恭的话却令他深表赞同。
事实上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的席韬略立刻抬起头，正『色』说道：“老童，你的话不对，无数案例已经证明了我是一个成功者……”
“因为案子最终的结果是破了，虽然有许多案子最终不是我破的，但是一开始错误的方向才是成功的奠基，所以我是成功的指引者。”
“皮厚。”
成陌实在无法忍受席韬略的“无耻”，扔了两个字就走向会议室外。
“走吧。”童不恭拍了一下小武的肩膀说道。
“去哪里？”小武一怔。
“这里空气不好。”童不恭站起身耸耸肩说道，“出去透透气。”
“哎，好。”已经将童不恭当成引路人的小武立刻紧随起身，不过陡然想起此刻该做的事，又问道，“那讨论怎么说？刚才不是说我们讨论下一步该怎么调查吗？”
“在这方面人脑是及不上电脑的。”童不恭用手指指脑袋，“等朱喜将资料汇总后，我们就能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一切就如童不恭所言。
一个半小时以后，朱喜就将方熠要求的资料完全找到并且分门别类归类。
教堂其实很简单也很容易收集，京都市中一共只有三座教堂，一大两小，那些受害者都去过最大的定山教堂，这里必是重点。
两座小教堂都在郊区，其中一座更是默默无闻。
最难收集的当然就是那些活跃在民间的基督教组织，朱喜能够一一找出委实让人惊叹不已。
半个小时的讨论也很简单。
众人很快就将这些民间组织根据区域划分，然后一一分配。
那座最大的定山教堂却无人去碰。
小武诧异不已，不过想到自己毕竟只是属于暂时的身份，也就没有多问。
等到方熠出现在办公室后，小武这才恍然。
定山教堂一定是留给他的。
“明天就是星期天？”
方熠的问题果然很直接，星期天是基督教的礼拜天，教堂里全天共有三次礼拜，他的提问事实上也是点明了下一步的重点是什么。
“我和成陌会去海澄教堂排『摸』，童不恭带武磊去金浦教堂，定山教堂就归你。”季晴雪淡淡地说道，“博士说他看到基督教徒就感冒……”
“所以带不带他去就看你了。”
方熠想了想说道：“你和我去定山，博士和成陌一路。”
……
清晨。
天空忽然变得阴沉。
很快就飘起了蒙蒙细雨。
离开定山教堂越近，方熠和季晴雪的心中也就愈发平静。
“是不是就要敲钟了？”
似乎是觉得太过平静，看了一下离开整点还有一分钟，季晴雪忽然问道。
“不敲钟。”方熠轻轻地说道，“天主教才敲钟，基督教是不敲钟的，定山教堂是基督教，所以到时候只有礼拜的音乐。”
季晴雪一怔，随即脸上一红。
昨夜她也对天主教和基督教做了一番研究，不过对于敲钟和音乐的概念显然并没有弄懂。
礼拜音乐不久后就从教堂中悠扬传出。
季晴雪心中那点羞愧很快就被音乐洗涤，刹那间她感到身心似乎都空灵起来，悠然出神。
方熠也在此刻停下脚步。
只是向来清澈的眼眸中却蒙上一层淡淡的『迷』茫，『迷』茫中隐藏的也只有他才会有的伤痛，有时候悠扬的音乐也不仅是洗涤。
忏悔同样能在这种情况下被激起。
礼拜的人很多。
虽然在国内基督教、天主教的人数远远无法同信奉佛道的人数相比，不过当整个京都市信奉基督教的人都聚集时，还是相当可观的。
混在人群中，方熠和季晴雪都静静地观察。
一个熟悉的人同时闪现在眼帘中。
方熠的眼神变得清澈。
季晴雪的眼神变得锐利，甚至充满了冰冷之意。
是吕宏。
似乎是感应到了两人的目光，吕宏也向他们处瞧来，三人的视线在半空中轻轻一触，吕宏没有任何反应地移开视线。
就好像根本不认识方熠和季晴雪。
方熠轻轻蹙起眉头，对吕宏开始打起十二分小心。
众人读经后是唱赞美诗，吕宏一直没什么异样，方熠却不敢大意，他总觉得吕宏来此地不会仅仅是暗中观察。
祷告，唱诗班献唱之后是神职人员宣告《使徒信经》，之后就是牧师上台证道。
一直注意着的方熠蓦然发觉吕宏的双眼一亮。
心中陡然间明白了他来此地的目的，于是悄悄向吕宏身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