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方熠第一次觉得无法直视一个人的双眼，秦疯子双眼中燃烧的疯狂委实令人胆怯，不过他依然执拗地看着，没有退缩，“除非你就是喜欢做一个疯子。”
“做疯子没什么不好。”秦疯子咯咯笑道。
“待在这里也好？”方熠冷笑，“这里可没有什么值得你研究的事物，难道你不希望能够重新回到你的实验室？”
秦疯子笑得更癫狂。
“你不会对我说有办法放我出去吧。”
方熠只能摇头苦笑。
“抱歉，我可没这么大能耐。”
秦疯子忽然停止了大笑，向方熠招招手。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想要出去的话早就出去了。”
“是吗？”方熠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他相信秦疯子一定还有话说。
秦疯子果然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待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有值得研究的东西。”
方熠觉得扯得有些远，不过又不知道怎么扯回来。
“我知道你一定会说这里除了神经病，还有什么值得研究的。”秦疯子叹了口气，悠悠说道。
方熠没回答，不过眼神却很肯定。
本来就是这么回事，精神卫生研究院里除了精神病患者，还有什么值得研究的？
“他们。”秦疯子伸手指向远处匆匆而行的一个穿白大褂医生，双眼中再次燃烧起灼热的火焰，“你想想，他们整天要和神经病待在一起，他们的思想是不是也会很复杂，会不会也会接近神经病的想法……”
“光是这些就足够你研究一辈子了。”
看着那个医生走进大楼，方熠忽然觉得这次是不是来错了。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秦疯子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方熠骇然转头一看，夜『色』中，秦疯子的眼眸平静之极，哪里还有一丝半点的疯癫味道。
“赶快，我没多少时间待在这里了，还有二十五分钟，他们就要查房了。”
方熠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吐出后将情绪恢复平静。
“醒来后我调查过你，才知道你不仅仅是一个冷冻人苏醒研究者，以前你还对神经学，人体解剖学以及脑神经进行过研究，并且取得过相当的学术成就，毫不夸张的说，你是一个天才。”
“那是。”秦疯子哼了一声，挺了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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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违规将你救活是因为得到你最后一个亲人也死了的缘故，但是有件事我却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我知道，这件事只要泄漏一点就不可能违规将你当成试验品……”
“也不可能最后能够成功，因为我知道，这种实验是种做一百次就会失败一百次的实验，而你却是特殊的那一个。”
方熠没有出声，就连气息似乎也变得微弱。
秦疯子笑得很开心，他觉得一定是这个消息将方熠完全震惊了。
他喜欢看到其他人惊讶的模样。
“你父亲并不知道有这么个弟弟，因为他是你爷爷的私生子，但是你的叔叔却知道他是方家的人，所以有一点我很奇怪……”
“为什么他不来和你争夺方家的遗产。”
“说完了？”方熠忽然问道。
这种平静终于让秦疯子的笑意失去，怔愣望着他。
“你不吃惊？”
方熠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后摇摇头。
“谢谢你，你告诉我的事又让我确认了一件事。”
他说完就转身向医院外走，脚步从容而平静，虽然慢，但是绝对没有停止的迹象。
秦疯子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忽然笑着摇摇头。
“原来我救下的人是个怪胎。”
汽车离开京都市大学精神卫生研究所越远，速度也就变得越快。
方熠平静的眼神也终究变得复杂起来。
有兴奋，有失落，有喜悦，也有怀念。
不过最多的却是困『惑』。
三十多年前的那桩旧案调查中，方熠就调查到这个私生叔叔的点滴，不过就在准备继续深入时，叔叔却突然失踪了。
司马林留给他的那份档案中最值得调查的也是关于此人。
方熠的叔叔还活着。
他为什么不找方家？是不知道还是对方家的财产一点兴趣也没有？
现在他在哪里？
下一次会不会碰到他？
方熠忽然觉得还有很多事可做。
那桩旧案重启的时间是不是已经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