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不可遏，和黄乐打了一架，最后被同事拉开。”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是提及此事冷寂风的情绪还是明显难以平静，胸膛微微起伏着，席韬略和童不恭都感觉到莫雅在其中或许是一个很关键的原因，互相看了一眼。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同一个疑问。
——莫雅的失踪会不会和冷寂风有关？
冷寂风下意识拿起桌上的水杯，这才发现水杯已经空了，怔愣了片刻他才将空杯子重新放回到原处。
“我还是放不下对小雅的担心，过了一段时间就去了他们的家，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下着大雨，来开门的是小雅，但是看到她竟然戴着墨镜我就觉得不对头，一伸手就摘下了她的墨镜……”
“小雅的双眼都是肿的，淤青一看就是新伤，我的怒火再次不受控制，直接冲进房间去找黄乐。”
“小雅却死死拉住我，让我走。”
“我怎么舍得离开，只想着今天一定要和黄乐说清楚，他有怨气尽可以来找我，凭什么撒在小雅身上。”
“眼见我执意不肯离开，小雅开始哭求我快走，这时黄乐从里面走出，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那一刻我有些惊讶……”
“眼中的黄乐竟然和我以前认识的黄乐完全不是同一人，他眼眸中闪烁的光芒竟然让我心生怯意……”
“一定要形容的话，我觉得面对的是一个魔鬼。”
“小雅拼命把我往外推，心生怯意的我竟然不敢面对黄乐，转身离开，我走到楼下，走出门洞，心中一片空白，黄乐追出门洞对我大叫，让我以后别管他们的事……”
“我想转身回去，但是想到黄乐那双充满邪恶的眼睛再一次打了退堂鼓。”
冷寂风忽然紧握双拳，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我真没用，那天我真的不该离开，假如我有一点勇气就应该面对黄乐，说不定这样做的话小雅就不会失踪……”
“不，小雅一定是被黄乐杀了！”
他抬起头直直看着席韬略，眼眸中尽是血丝，脸庞上的肌肉也有些扭曲，看上去有些狰狞。
……
成陌坐在小会议室中，面对窗外的黑暗一动不动。
回到特别凶案调查组的方熠和季晴雪都是一怔。
沉默的成陌早已被众人熟悉，但是如此沉默，而且还不知道在这里已经坐了多久，这样的成陌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
他在想什么？
方熠对季晴雪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她立刻悄悄退出，方熠拖了一张椅子坐到成陌身边，不过他并没说话，只是选择观望窗外夜空中的那轮皎月。
月光撒在他们身上，一个平静如水，一个像是一块千年大石。
“不懂。”
成陌沉声说了两个字，嘴唇抿得更紧。
方熠想了想才叹了口气。
“我也不懂。”
“糟糕。”成陌神情一黯，转过头盯着方熠的侧脸，“假如没证据，怎么办？”
他很难得会在一句话中说这么多字，足以看出他对整起案件已经经过详细的分析，心中实在没有一点把握。
但是他提出的这个问题也正是方熠觉得此案最难办的地方，眉头微微一蹙。
“现在我也没办法。”
“收集证据？”
方熠知道成陌的意思是说所以方熠才一直命令收集证据，迟迟不下达审讯黄乐的命令，包括引诱黄乐寻找成陌所说的生病朋友。
他忽然感到整个小组中事实上已经在蔓延一种沮丧的情绪。
——最后黄乐会因为某种法定上的规定而无罪。
这样的案例事实上在各国的案例中都存在，并不稀奇，但是不可否认每一宗这样的案件都会给办案者带来无奈和沮丧的情绪。
对于正在茁壮成长的特别凶案调查组来说，这种情绪并不是一件好事。
受到打击的士气总会在某种特定环境中爆发。
那时，恐怕整个小组的和谐将会不存在。
因为这个小组中的成员委实太具个『性』。
爆发的成陌同样也会成为一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说不定他的破坏力会比童不恭还要厉害。
原本还在犹豫的方熠决定对成陌说出心中的打算。
哪怕这个打算目前来说根本没有丝毫把握。
“黄乐妻子莫雅的失踪充满了未知『性』，假设莫雅并不是失踪，那么对于黄乐来说就是另一个结果……”
“因为根据朱喜查到的资料，那时的他曾经做过一份精神鉴定，结果是正常。”
成陌的眼眸陡然一亮，沉默的气质也恢复原样。
“要不要主动？”
方熠摇摇头。
“我们已经很主动了，并且根据这么多受害者的情况判断，黄乐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现场证据让我们抓捕……”
“所以你和席韬略的伪装很有可能意义不大。”
成陌一怔。
“那……”
他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再往下说，不过方熠却能懂得成陌想说什么，然而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答案，只能轻轻一笑。
“再说吧，因为有件事我还没想通。”
说完，方熠就站起身向外走，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
……
“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走出居委会，在月光下小武就不断在说这句话。
按照李婶所说，莫雅失踪是黄乐主动去派出所报的案，说是因为争吵，莫雅负气出走，原本以为最多也就两三天气消后就会回来，但是三天后仍然不见踪影，于是黄乐去她的朋友处打听没打听到消息，这才报的案。
根据警方调查，却一直寻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其后也没在京都市发生过什么无名女尸的案件。
就在一个月后，这片区域要被拆迁的谣言传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黄乐竟然用了整整三个多月的时间对房屋进行装修，而且给出的理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莫雅吵的架。
希望装修完毕莫雅就会回来。
这个理由冷一听很像是一个用情很深的痴情、懊悔后的弥补，但是小武却觉得更像是一种伪装和掩饰。
因为七个多月后，黄乐就将房子卖了搬走。
他到底在掩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