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什么?
黄乐这么不断做的目的到底何在?
他的受益点在哪里?
真的只是单纯求一个心理的愉悦?
不!
不像!
方熠坐在椅子上,面对窗外的夜空,不断提问,然而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无数的问题都很难找到答案,或者说想不透那个人想做什么。
和秦疯子的谈话也在此时泛起在脑海中。
假定现在的黄乐真是一个和普通人不大一样的人,那么他的世界又是什么?他在他思想中的世界又想得到什么?
还是真正的催眠术?
完成催眠术的目的又是什么?
证明他是对的?
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精神世界和秦疯子这样的人又有什么不一样?
莫非黄乐早就不认为自己只是个魔术师,而是一个钻研者?
这样的话倒是有一点可以解释目前的行径。
就像是秦疯子一样,为了达到钻研成功的目的,在他们的是非中就是没有是非,只有用成功去证明。
但是黄乐真的只是为了证明他的研究是正确才这样在做?
假如成功的话他还会登台向世人去证明?
那么为什么现在他甘愿只做一个小丑?
他为什么会选择扮演一个小丑?
问题似乎越来越多,夜空给不了方熠答案,他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后站起身,走到了那块大白板前。
办公室的灯并没有打开。
月光和星光透过窗户打在大白板上。
那些没有抹除的字就像是一个个小丑般在表演,在笑,在哭泣,在怜悯。
方熠忽然觉得自己也是一个走火入魔的钻研者。
钻研着每一个罪犯的心理动机。
哪一天是不是他也会像秦疯子他们一样被送到精神病院?
笑意就在这个一闪而逝的想法中从他的唇角处慢慢逸散而出,眼眸中因为刚才太多无法解答疑问带来的『迷』茫像阳光下的冰雪般在消融。
就算真有这么一天,他也会走下去。
这是属于方熠的信条。
……
“因为掌握的资料实在太少,于是我就让黄乐先回去,只关照他有了什么新情况立刻向警方汇报。”
魏勋九看见童不恭的肩头轻微动了动,线条硬朗的脸庞上浮现一抹冷笑。
“好了,你们两个就别继续跟我玩套路了,刚才或许没想明白,现在我已经看懂了,不就是一红一白唱戏嘛,告诉你们,这一套当年我玩的比你们溜得多,还是安心听我说完……”
“我会详细说清的,到时你们就知道不是你们担心的那样。”
席韬略和童不恭对视了一眼,童不恭摊了摊手,模样说不出的惫懒,不过一点也不让人生厌,只换来魏勋九的一声轻轻呵斥。
“小家伙,你可真是够皮。”
“老魏,你能理解就好。”席韬略正『色』说道。
“理解。”魏勋九点点头,又『摸』出一根烟,不过却没点上,“不过这样一来我也能放心了,就让这桩一直藏在心里的疑案看看是不是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
小武神情一凛。
忽然间他觉得每一个刑警都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魏勋九的这句话实际上已经说出太多的复杂。
“第二天我就开始进行排『摸』,从黄乐和莫雅的单位同事处了解到黄乐竟然有如此令人唏嘘的遭遇起,我就觉得这件失踪案或许不会这么简单,在和冷寂风谈完话后更觉得他所说小雅是被黄乐杀害的可能存在……”
“对了,这些事你们应该都了解了是不是?”
小武和席韬略都点点头,童不恭只是用他的方式笑笑来回答。
“那好,我就不详细说了,就说说我经历过的那些事。”魏勋九还是持着烟没有点,只是一直肃然的神『色』起了变化,那双深沉的眼眸中多了说不清的疑『惑』,“外围情况了解后我就去调取根据黄乐所说莫雅出走时间的附近监控……”
“的确找到莫雅出了大楼,走出小区,然后叫了一辆出租。”
“于是我又根据车牌去找那辆出租车,想从司机那里了解下情况,但是那辆车竟然是辆套牌黑车,查了几天竟然一下子找到有三辆套这个车牌的车……”
“而那辆载走莫雅的车却没找到。”
“我感到这起失踪案有点复杂,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不过那时对黄乐的怀疑却反而没这么重,只想到会不会在京都的黑暗中是不是躲藏着人贩子。”
“因为这个怀疑我立刻将此案上报,嘿嘿。”
他摇了摇头,连连叹气。
“难道刑警支队不接这个案子?”小武惊讶地问道。
“那倒不是。”魏勋九还是在叹气,“只能说太巧,那时刑警支队正在处理几桩大案,人手明显不足,因为刑警支队长是我当年在市刑侦大队同事的关系,为了不耽误时间,我向他提出这件案子就由我来查……”
“现在想想还是太托大,继续上报市刑侦大队或许会是不一样的结果。”
席韬略和童不恭都没出声,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魏勋九终于点燃了那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市交通队也有我的朋友,我找他帮忙找到那晚的交通监控,但是那辆一直没找到的套牌出租在驶入南郊后就失去了行踪……”
“于是我就拜托他继续寻找那辆车,自己去找了黄乐。”
“这个时候离开黄乐报案已经过了两天,进入黄乐的家就给我一种『乱』糟糟的感觉,黄乐说平时都是莫雅打扫屋子……”
“现在没人打扫所以才会这么『乱』。”
“我很注意观察他的眼睛,他眼底深处的那种哀伤不像是作伪,一时间让我很自责,于是更想尽快找到莫雅。”
“和黄乐的谈话没有太大的收获,不过倒是让我觉得黄乐不像是个撒谎的人,由他口中说出的那点事和我了解的情况差不多……”
“最多也就是各自的看法不同。”
“那当时的你觉得黄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席韬略忽然问道。
“很执着。”魏勋九毫不犹豫地说道,“但是太会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