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熠已经沉默了很久。
没有赏景,也不是因为思索某个问题。
就是沉默。
看着眼前比窗外景『色』更单调的大会议室场景沉默。
季晴雪陪着他同样沉默了好久,但是她虽然冰冷却不是一个习惯如此长久沉默的人,因此终于来到方熠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当年为崔宁才做出时间证人的一共有三人,崔父已死,孙琮义因为欠下高额赌债『自杀』身亡,还有一个高天意八年前离开贤龙镇,远去北方的天宁市,并且在一年后出国旅游时意外落水死亡……”
“无论怎么想,这里边都充满了说不出的诡异。”
方熠的眼珠子动了一下,唇角边多了一抹笑意,整个人忽然间变得生动。
“嗯,继续往下分析。”
“崔宁德的证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当年的秘书,现在已经弃官从商,并且成为南方某省的首富,另一个是崔宁德的同僚,现在已经调任西省,官职比崔宁德更大。”
“所以呢?”
方熠慢慢转头,认真地看着季晴雪说道。
季晴雪忽然感到心中莫名一阵慌『乱』,一时间竟然不敢和他的眼神接触。
“所以当然是崔宁才的嫌疑更大。”
“是吗。”方熠轻轻地说道,“当年为崔宁才作证的人都已经死了,除了崔父是自然死亡,另外两人的死因总有种令人感觉充满阴谋的味道……”
“是不是这个意思?”
“是。”
季晴雪想到现在就是在讨论案情,因此定了定神说道。
“那么我也可以觉得崔宁德的嫌疑同样很大,因为当年为他作证的人都是得益者,收买证人,给予莫大的好处难道够不上怀疑?”
“不一样。”季晴雪想了想说道,“他们现在都做的比崔宁德好,假如我是崔宁德的话又怎么放心……”
“想方设法使他们一直在手下才能更好控制。”
“杀死他们是不是最好的办法?”方熠笑了笑问道。
季晴雪一怔,眼眸一亮。
“原来你怀疑的对象是崔宁德。”
方熠笑着摇摇头。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面前,所有人我都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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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西进同样沉默。
这种沉默自然是认可童不恭刚才的所说。
他和方熠共同的决定。
崔宁德和崔宁才无论谁是真凶,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会有所行动,找到向泽峰就会成为双方的共同目标。
所以大搜捕向泽峰实际上就是一步棋。
关键的一步棋。
“没问题,任何帮助都是我该做的事。”
崔宁德说话了。
沉稳而诚意十足。
然后他就举步向山下走去,没有丝毫停留的意图,不过脚步是平稳的,背脊依然是挺直的,显得心神俱稳。
镇民们并没有因为崔宁德的离去而散开。
这片『乱』葬坡中毕竟葬着他们的亲人,哪怕得到警方们的郑重承诺,他们依然是不放心的。
不过想要继续阻止警方的挖掘举动想法却已经消失。
他们就是想在一边看着。
很理解镇民们此刻心情的牛西进立刻和焦煌髯同镇民们的代表进行商谈,具体商量待会挖掘时的办法。
成陌就在此时走到童不恭的身边,望着崔宁德消失的方向。
“不像。”
童不恭轻轻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大石头是什么意思,实际上对宇文钧的询问完毕之后,他早就觉得崔宁才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那可不一定。”席韬略也来到了两人身边,故作深沉地说道,“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任何人都可能是嫌疑人。”
童不恭耸了耸肩。
“假如方熠觉得崔宁德才是凶手呢?”
席韬略很认真的想了片刻,忽然很是沮丧地叹了口气。
“老童,知道我刚才想到了什么?”
“什么?”
他的神情变化让童不恭和成陌都感到十分古怪,因此同时问道。
“无论最后的真相是什么,那个最正确,不,应该说一直走在正确道路上的人就是方熠。”
童不恭和成陌互视了一眼,谁也说不出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