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说长不长,也就是听一首歌的时间,说短也不短,可以抉择数十年的生命。
这五分钟是陈易这辈子最难熬的五分钟,那种生命胁迫最是难熬,因为陈易知道如果他撑不过去,死的将不止是自己,还有宗军,还有青犴,谁也逃不掉。
如果艾术虎不是这么小心,只要再发动一次攻击,哪怕只是用神念控物,哪怕只是一块石头,陈易也决然接不下来。
可是这个越活越胆小的老家伙,竟然见宗军逼出一根魂魄陨钉之后,就很没有高手风范的拔腿而逃,逃得比兔子还要快。
如果换成他自己,在面对这种情况下,说不定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宗军在全身穴道被封锁的情况下,还能逼出一根来。开了一窍之后,剩下的就会更加简单,用时越来越少,甚至不用五分钟就能解开。
他的强大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一个漫天水龙卷简直可以横扫一切,比龙卷风还要疯狂肆虐。
即便艾术虎手持先祖的特意打造,专门克制此类人的魂魄陨钉,也不由身受重伤。
宗军摆脱掉魂魄陨钉之后,那么他的下场只有一个,死亡!
所以,艾术虎的临阵脱逃是最恰当,也是最合理的选择。
可这并不妨碍陈易鄙视他,被追的跟个兔子一样,狼突彘奔,差点变成烧烤人肉串,没破口大骂就是给他面子了?
“你很不错!”
宗军,没有用五分钟,顶多有四分钟的时间,就把所有的魂魄陨钉逼出体外,扶着陈易说道。
“你……”
陈易很想说一句,你大爷!
这看似古板,什么事情都是一本正经的老家伙,也藏着心眼,说五分钟,不到四分钟就完活,艾术虎如果真信了他的鬼话,肯定已经翘辫子。艾术虎没有坑到,可把陈易却坑惨了!拼了老命为你这家伙争取五分钟,谁知这家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只是还没有等他骂出口,眼前一黑,脑袋歪了过去,晕倒在地。
“嘿嘿,小家伙,怨气不少啊!”
宗军露出一个难看但又温暖的笑容,看着晕过去的陈易说道:“不逼你一次,想要达到现在这个水准,恐怕还要耗费上几年,你没有这么多时间了,老夫也只能出此下策,赌上一把。”
“慌慌!”
青犴爬到陈易胸口上,小眼睛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着急的叫着。
“没事,这家伙跟你一样,越揍越皮实,如果早挨这么一顿,今天也不会如此狼狈。”
“慌!”
青犴又举起流血的爪子,邀功似的在宗军面前晃了晃。
“呵呵,你是说要我给你补偿?”
“慌慌!”
小家伙眼睛眯成月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好吧,陈易得到的好处已经够多了,也不能亏待你”,宗军想了一会儿,好笑的说道,又从怀里面掏出一根地瓜样的东西,扔到青犴面前。
青犴看着那个地瓜装的物体,小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哈喇子不知不觉淌在陈易胸口上。
这次真的是恶狗抢屎一般,扑在“地瓜”上。不是形容,而是真的就是那个动作,犬王也是狗啊,小家伙混账起来,绝对可以当得起恶狗这个名号。
“这根年岁有五百年的雪山参,已经跟着我好些年头了,一直没用上,今天就便宜你这小家伙了。”
看着青犴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样子,宗军心情大好。
陈易如果这个时候醒来,一定找个大石头将这两块货敲成脑震荡,狗日的,老子还晕着呢,你们在干什么?
……
青海省,一家五星级酒店中。
韩闻雪与母亲对面而坐,中间摆着各样特色小吃,还有当地特产。
“妈,您闺女就值这点?一些当地特产就让你把我卖了?”
韩闻雪的声音有些清冷,面带嘲讽,看着自己的母亲。
韩母脸色一变,旋即苦笑道:“闻雪,你怎么能这么说,妈不也是为了你好吗?许致远要人材有人材,要头脑有头脑,既没有华夏富家子弟的纨绔风气,又与你是同学,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
韩母对这个半路遇到的自己闺女的同学很满意,陈易也不错,可谁让他是个风水师呢?
风水师五弊三缺来的那么凶狠,韩家老爷一生孤苦,韩母自然不想让女儿跟着这么一个人受苦,甚至会中途丧命。
她一出生就有命劫,好不容易度过去,难道还要再次进入那个泥潭?
一路上她极力撮合两人,给他们留足机会,为了不让韩闻雪联系陈易,连她的手机都给暗中拿走了。可是这个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游遍了大半个中国,仍然对那个陈易念念不忘。
她就不明白了,这个陈易有什么好的,能让自己女儿如此死心塌地。而且她也了解到,陈易身边还有一个女人,这就更让人不死不得其解。若不是女儿一切表现正常,韩母甚至怀疑,韩闻雪是不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妈,在华夏,在美国,有那么多中年帅哥,比我爸帅,比我爸有钱,比我爸有风度,你为什么不去选择他们?”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韩母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和你爸是在患难中认识,一路扶持到今天很不容易,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和陈易就不是在患难中相识?我和陈易就容易了?最起码你们没有父母阻拦”,韩闻雪眼眶泛红,美丽的大眼睛中蒙上一层水雾,“当初我误会陈易,认为他有见不得人的目的,做出很多蠢事,可他仍然没有扔下我不管。”
“那次在公路上,如果不是我任性,陈易也不会为了救我,被爆炸冲击到,更不会昏迷过去。”
“即便如此,他仍然为了我独闯龙潭虎穴,一个人面对整支雇佣军,鲜血都染红了身体!”
“那次的他差一点就死在别人手上,救回来时已经人事不省,光手术就做了十几个小时,身上骨头断了十七根,两处枪伤,两道洞穿身体的箭伤,还有无数的刀伤,这些都是他为我做的。”
韩闻雪眼泪已经簌簌留下,带着回忆中的恐慌,“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刻,他身披血衣,拿着射空的复合弓,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威武,让想要杀我们的人都动容。”
“我忘不了,他带着一身伤,被人打得站不起来,依旧咬牙坚持时的狠劲。”
“我更忘不了他躺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时的虚弱,两道针管的同时往他体内输着药液,身边的仪器在滴答答的响个不停,可他除了胸口那仔细辨认才能看清楚的起伏之外,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当时我就向上帝发誓,只要陈易能活过来,让我做什么都行,你们给了我第一次生命,但我的第二次生命却是陈易拿命跟老天爷换回来的。”
“呵呵”,韩闻雪泪眼婆娑,声音空灵,“可能是上帝听到了我的声音,也可能是陈易太过顽强,三天之后,他还是醒过来了。”
可能是与女儿血脉相连,也或许是韩闻雪说的太过动情,韩母脑中闪烁出一些些画面。
一个顶天立地,浑身浴血的男人!
当她听到陈易终于醒过来时,不由长松一口气。
韩闻雪瞥了她一眼,道:“你以为这就完了吗?陈易醒来后,公安局那边还是不想放过他,因为他为了救我,杀了整整十四个人,影响太大,让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处理。”
“雁姐前后奔波,却无济于事,陈易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仍然有两个畜生对他严刑逼供。”
“最后关头,省里领导亲自前来,才最终解决这个麻烦,这些就是陈易为我做的,妈,你说这种人值不值得爱?”
韩母刚想说话,可又觉着与自己立场不对,又闭上了嘴巴,很是尴尬。
“那是他为了还你爷爷的恩情!”
不知何时,韩闻雪父亲,韩志章,已经走了进来,站在她身后听了很长时间。
“不错,当初他是为了还我爷爷的恩情,可是你不觉得他做的太多了?我爷爷在他最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可陈易这么多年早就还够了,他中风时,你们都在美国,是谁把他送进医院,后来又是谁照顾他的?”
韩闻雪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越发清冷。
“你知道陈易当时为了凑小楠楠的手术费,冒着被犯罪分子报复的危险,进警察局拿悬赏,只有二十万,就让他走投无路,可他无意间捡漏得到一个价值七八十万的西藏天珠,便毫不犹豫的送给了爷爷,而当时的他还住在贫民窟里,别说房子车子了,连衣服也就那几件!”
“父亲,您觉着这些够不够?够不够报爷爷的授业之恩?您说是陈易欠我们韩家的,还是我们欠陈易的?”
“我……”
韩志章与妻子一样,同样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可,可你也不能一直对人家许致远不理不问吧?这小伙子我感觉也很不错,甚至比陈易还优秀许多,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
“比陈易优秀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见一个就爱一个?那不是找自己的另一半,那是挑牲口,只有牲口才能做出来!”
“你!”
韩志章气的张口结舌。印象中,在没有来华夏之前,自己女儿一直乖巧懂事,一家三口感情极好,从她上学开始就没有闹出过矛盾。可今天女儿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如此顶撞自己。
“不管怎么说,我不同意你和陈易在一起,即便是我们韩家欠他的,也是你爷爷欠的,我欠的,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他救的人……”
“好了,早些休息吧,过几天就要进西藏了,多做点准备!”
韩志章一挥手,带着妻子,摔门而去。
韩闻雪怔怔发呆,摸着脖颈前的那个翠绿色的项链,忽然带着眼泪,笑容璀璨,道:“陈易啊陈易,我能做的都做了,你什么时候能来,那个许致远可烦人了,你再不来,我真忍不住要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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