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蛟。”梁鹤宣坐下来给杨蛟倒了杯茶递过去，“人皮面具是要用血来滋养的，否则就会萎缩发皱。而且在刚换上的九九八十一天之内，你是不能出去见人的。如果你想在最快的时间内适应新皮，是需要生食一百颗人心，而且必须是满百日的幼童之心。”
杨蛟眼中闪着寒光，“那你身上的皮也是这么换的？”
“不是不是，我又不是人，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剥了皮套上去就能用。你不信我可现在就换一张皮给你看看。”
“不必了。杨蛟信你。”杨蛟愁眉不展，“可我这些伤疤该如何隐藏呢？梁兄，你帮帮我，帮帮我，我真的不能让母亲看见我这副样子。”
梁鹤宣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杨蛟，我倒是有一种药可以让你吃下去以后肌肤恢复如常，但这药也只能维持三天的作用，三天之后，你会很痛苦，全身刺痛，如万箭穿心，烈火焚烧。”
杨蛟欣喜万分，“没关系，我不怕痛，只要能避过这一关，多痛我都可以忍，把药给我吧。”
“那你等我一下。”
“好。”
梁鹤宣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个药瓶，“给，这药一共只有两粒了，只够吃一次的，这药难配得很，你最好别吃，原模原样给我送回来。”
杨蛟将药收在怀中，“谢了，这药怕是不能原物奉还了。梁兄，杨戬今天也来找过你是吗？”
梁鹤宣点点头，“是啊，带着他那儿子一起来的，从我这拐了三千两银子，说要开个粥蓬施粥。还说让我不要告诉你。”
杨蛟笑道：“那你不还是说了？”
梁鹤宣抱怨道：“你那个弟弟，求找我的时候梁兄长，梁兄短的，若是不顺他心意，这扰人的本事可真是一流，我说你是怎么管弟弟的？泼皮无赖起来，真是难缠得很。”
“我家那二公子哪是我能管得了的，早就被他师父宠坏了，如今没有骑在我头上，我已经很欣慰了。”
“他哪有那个胆子啊？”
“那是因为他打不过我，他要是能打得过我，就更要趾高气扬了。”
“那还不是你自己纵容的，我的阿玙可不敢跟我顶嘴，别说顶嘴了，就是跟我大声说一句话他都不敢。哪像你那弟弟，无法无天，成什么样子？”
“无法无天怎么了，他干嘛要循规蹈矩，唯唯诺诺的？杨蛟就喜欢自己弟弟随心自在，为所欲为。你看不惯怎么了，我弟弟欺负你又怎么了？他欺负你是因为你惹他不高兴了，杨戬不高兴，就是杨蛟不高兴。杨蛟不高兴的时候也没有别的排解方式，就喜欢和人打架。”杨蛟捏着梁鹤宣的下巴，“梁兄，你这皮，若是被打坏了，不太好补吧？”
梁鹤宣惊恐地看着杨蛟，“你要干什么，别捏坏了。”
杨蛟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梁兄，杨蛟也没有别的意思。杨蛟就是想问问，杨戬他除了银子以外，还跟你要了什么东西。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我保证你的皮完好无损。”
梁鹤宣连忙答道：“他找我要了迷药，想让你昏睡几天。”
“很好。多谢梁兄告知，杨蛟告辞。”杨蛟转身离去。
梁鹤宣气愤地捶着桌子，“这哥俩都什么人呢，都是卸磨杀驴的主。哼，气死我了。”
杨蛟若无其事地回到家中，夜晚整理卷宗的时候，杨戬带着酒菜站在房门外叩门。“哥哥，帮我开下门。”
“来了。”杨蛟走过去开门让杨戬进来。“怎么还带着酒来了？”
“睡不着，想找你喝两杯。”杨戬将酒菜放到桌上，“哥哥，来，我给你满上。”
杨蛟放下手中的卷宗，“正好我也梳理完了，忙了半夜还真是有些饿了。”
杨戬站起身来，“那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
杨蛟拉住杨戬，“不用了，别折腾了，星儿和师伯都睡了，我们也小声一点。”
“好。”杨戬将酒杯递给杨蛟，“哥哥。”
杨蛟笑了笑，“行了，坐下吧，这时候想起来恭敬我了。”
杨戬反问道：“我对你恭敬些不好吗？小弟也不能总是惹兄长生气啊？”
杨蛟白眼相视，“免了，你有事说事，千万别这副样子，杨蛟看着毛骨悚然。”
杨戬眨动双眸，“哥哥，我有东西想给你。”
杨蛟疑惑道：“什么东西啊？”
杨戬眉眼含笑，“哥哥，你先闭上眼睛。”
杨蛟狐疑地看着杨戬，“又卖什么关子啊？”
杨戬不悦道：“你闭上眼睛。”
“好好好，我不看就是了。”杨蛟闭上双眼。“行了吧？”
杨戬将手中画卷挂在墙上，“哥哥，你过来看。”
“好，你就折腾人吧，又让我看什么啊？”杨蛟应着走过去，“这是，父亲画的？”
杨戬拉着杨蛟走近，“哥哥，我从父亲拐了把扇子，也帮你顺了幅画，我跟他说你最喜欢苍松翠柏，所以他就给你画了一幅，算是感谢你对他家小公子的救治之恩。”
“好弟弟，哥哥没白疼你。”杨蛟面带笑容看着杨戬，背在身后的手暗暗施法将自己杯中的酒换成了水。“来，我们坐下说话。”
杨戬点点头，“是，兄长请。”
杨蛟端起酒杯，“跟我在下界忙了这么久，辛苦杨二公子了，来，哥哥敬你一杯。”
杨戬站起身来，“不，哥哥，小弟敬你。”
“好。”杨蛟喝下自己杯中的水，“这酒怎么喝了头这么疼？”
杨戬连忙道：“那我们不喝了，哥哥，你早些歇息，我来收拾。”
杨蛟揉着额头，“嗯，那我先睡了，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收拾完了，你也早点休息。”
“是，哥哥放心。”杨戬随后带着酒菜离开。
杨蛟闭上双目躺在床上。
杨戬算了算时间，过了一刻钟之后，推开房门，来到床边，伸手碰了碰杨蛟，“哥哥，哥哥。”
杨蛟还是熟睡的样子没有半点反应。
杨戬心中暗道：“这么快？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