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本市发生一出恶性故意伤人事件,犯罪人因怀疑女友出轨而持刀将其捅伤造成受害人重伤,现受害人正在医院抢救,犯罪人以备警方控制,下面请看详细报道。”
一张近乎满屏的照片跃然跃入眼中,陆倾宁一愣手里的衣服哗啦一声落在脚边。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走到电视机前又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个身体上插满管子,脸上套着氧气罩的人不是伊思甜是谁?
在伊思甜照片的旁边并排贴着的是一个男人的照片,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那种乖乖男的样子,她实在很难将这张清秀的男生的脸和杀人犯联系起来。
真可怜,花样年华却因为情感纠纷从恋人变成仇人,陆倾宁正想的入神。门口突然一声尖锐的门铃声乍响,她陡然一惊脑子里恍惚了一会,才急急忙忙的套好衣服去开门。
门一开看清楚来人时,陆倾宁懵了,两个警察肃穆的站在门口。
“请问是顾太太吗?”
陆倾宁本能的点了点头:“是,请问你们这是?”
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昨晚市里发生了一出恶意伤人事件。有证据显示,这起案件和顾先生有一定的关联,所以我们想请顾太太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调查。”
陆倾宁立马转身看了一眼电视,诧异的问警察:“你们说的是电视里报道的案件吗?伤者叫伊思甜?”
警察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陆倾宁更加发懵了:“既然是和顾应钦有关系,你们不应该去找他配合调查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警察很利落的回答:“我们在伤者的电脑里提取出了很多您和顾先生的照片以及顾先生和伤者的照片,顾先生那边我们已经有另外的同事过去了,所以还请顾太太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听到这里陆倾宁大概明白了,原来前段时间公司里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的,顾应钦和伊思甜之间果然是有猫腻的。
伊思甜进传承的时候,她已经和顾应钦一起了,也就是说,顾应钦在和她交往的时候还和伊思甜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想到这里,她原本就暗沉的心一下子落到最低端。
她暗暗的舒了一口气,表面看似平静的回应警察:“请稍等。我换好衣服跟你们走。”
陆倾宁近三十年的人生除了小时候地震那次坐过警车之外,这是第二次坐警车而且是拜顾应钦所赐。
车子出小区大门的时候,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周围路过的人们投射过来的非议的目光。
到警局之后,陆倾宁直接被请进了提审室,冰冷的房间里除了两张椅子和一张桌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头顶上的日光灯是惨白的光照的她的手惨白一片,就像只女鬼的手一样。
很快来给她做笔录的警察进来,她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位女警她紧张不安的心慢慢缓和了一点点。
女警进来的时候很体贴的给她带来了一杯热茶。语气也不似男人那样的强硬冰冷,温暖的茶水再加上温和的女声,彻底让陆倾宁放松了下来。
“开始之前,我能问个私人问题吗?”
见陆倾宁点了点头,女警才慢慢道:“请问您和您先生的感情婚姻生活和睦吗?”
陆倾宁心里一堵,如果撇去昨晚不说。她和顾应钦之间应该算的上恩爱和睦吧?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她怎么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呢?
但是她转念一想,人命官司面前有些话她或许不应该实话实说。况且她和顾应钦还是夫妻关系,他怎么不好,他的面子她这个做妻子的还是要顾及的。
于是佯作轻松的点了点头:“我们生活的挺好的。”
紧接着女警开始了例行的盘问:“伊思甜和您先生是什么关系?”
“伊思甜曾是我先生的秘书。”
女警皱眉:“曾经的秘书?”
陆倾宁点了点头:“前几天她已经辞职不干了。”
女警缓缓的将一叠资料推到陆倾宁面前:“您看看这个吧!”
陆倾宁没去接:“这是?”
女警笑了笑:“您看看就知道了。”
陆倾宁翻开卷宗,里面的照片赫然跃入眼帘,看清楚上面的人时,她手里翻照片的动作越来越快。这些照片上的主角无一例外的都是两个人,顾应钦和伊思甜,如果非要再从中找出一个第三者来,应该就是顾应钦那辆卡宴了。
照片抓拍的角度很好,每一张都将将的把两个人的正面拍了过去,伊思甜光着上半身面色潮红的被顾应钦搂在怀里亲吻。衣衫不整、神色暧昧、恨不得立马将对方融进骨子里才肯罢休。
看完照片。陆倾宁看似平静的向女警发问:“所以就凭这些照片,你们就认定伊思甜的案子和顾应钦有关吗?”
陆倾宁的过分平静让女警觉得诧异,警局里处理过很多原配抓奸小三的案子。几乎很少有原配会像陆倾宁这样的若无其事,平静的就像照片里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老公,根本就没在外偷腥出轨一样。
“这些照片是我们在伊思甜的电脑里发现的。而凶手也正是偶然发现了这些照片才对伊思甜行凶的。”
陆倾宁幽幽的回话:“所以顾应钦算是连带吗?不过好像我们国家并没有这条法律规定。”
“伊思甜的个人银行账户里前段时间有一大笔的现金存入,我们推测,她很有可能曾经利用手里的照片威胁勒索顾先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要追究她的刑事责任。”
陆倾宁虽然依旧平静,可脸上已经没有一丝情绪了,这个时候她不哭就算是不错的了:“那这事你们得去问顾应钦。”
女警合上电脑不再说什么,外面恰好有人敲门,她起身去开门。
陆倾宁隐隐约约听见他们的对话:“队长。顾应钦的律师过来了!”
“为什么他本人不来?”
“他不愿意配合,只是让律师过来和我们交涉。”
女警大概沉默了一会,沉声道:“你们再跑一趟,如果他还是拒绝配合,就跟他说,他夫人在我们这里。其它不用多言。”
“队长。这有用吗?他要是真在乎他老婆还能在外面搞小三。”
“嘘……磨磨唧唧的干什么,还不快去。”
同一时间,两个脚步声呈两个不同的方向散开,陆倾宁看见女警铮亮的皮鞋慢慢的开口:“你的同事说的对,也许他根本就不会来。”
女警似乎胸有成竹:“顾先生应该还是很在乎您的,不然伊思甜的事情他也不会瞒的滴水不漏了。”
陆倾宁自嘲的笑了两声:“您太抬举我了。”
伊思甜没有生命危险,整个事件又和陆倾宁没什么太大的牵连,因此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她就被通知可以回去了。
从审讯室到室外,一个地狱一个天堂,这一路就像是慢慢走向光明的天梯一样,穿过院子的时候,顾应钦的那辆卡宴正好在停车场停下来。
她定住脚步,他也正好看见她,两个人一个人在车里、一个人在车外两两相望。
她冷冷的盯着他看了几眼拔步就走。她的冷淡仿佛一根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急急的下车,几步追上去一把镬住她:“倾宁,你听我说。”
陆倾宁定住脚步转头看着他:“听你说什么?如果是有关伊思甜的事情,我想你就没必要说了,因为我不想听。”
幅度较小的冲突让顾应钦隐隐约约的看见陆倾宁身上的伤,他蹙眉,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伤都是他造成的。
对于自己昨晚的暴行,他是该道歉的,只是眼下有更要的事情需要他来解释。
他看了一下四周,软下声音来:“还记得婚礼那天在化妆间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或许是因为职业关系,通常顾应钦说的每一句话陆倾宁都会记的很清楚。
她记得,记得举办婚礼的那天,他缺席迎亲最后是右少卿代替他来接她去的教堂,然后他风尘仆仆的赶到,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跟她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要相信他。
现在再想起来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因为他知道有一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揭露,所以他就有先见之明的给她先洗好脑。
如果她记得不错,刚刚女警官给她看的那些照片上面的时间,就是婚礼前一个晚上,也就是说他之所以缺席迎亲是因为前一晚他和伊思甜厮混在一起。
多么荒诞的事情,她的老公在婚礼前一天晚上还和别的女人在车里缠绵悱恻,事后第二天他缺席迎亲却还能堂而皇之的站在她面前要让她以后相信他。
究竟,他是哪里来的这样恶心狂妄而又可笑的自信心?
她挣扎的动了动手腕,声音是从牙龈里冒出来的:“放手。”
他有些慌:“倾宁。”
她抬起头眸子里仿佛能冒出火来:“这里是警察局,拜托你给我留点颜面。”
看见由远而近的警察,他不情不愿的松开手:“好,你先回家,有些事我会解释清楚的。”
眼见着还有最后一丝接连,陆倾宁用力扯回手,什么话都不在多说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