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瑜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和陆倾宁撞了正着,陆倾宁已经很久没正面看见过顾璟瑜了,这段时间她清瘦了不少,陆倾宁有些歉意的开口:“大姐,你的事情妈刚刚都和我说了。..恭喜你结婚了。”
顾璟瑜低头笑了笑,脸上露出淡淡的女儿红来,只是说了声谢谢就慢慢的离开了。样子看的陆倾宁有些出神,她认识顾璟瑜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她害羞,命运真是个可怕又神奇的东西。它竟有如此之大的魔力能改变从里到外改变一个人。
陆倾宁瞥了一眼窗外,楼下停着辆黑色的别克,顾璟瑜刚一出去,驾驶室里就出来一个男人迎上去,那样子十分的体贴和温柔,陆倾宁由衷的笑了笑,如今顾璟瑜也算是真正的安定下来了,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男人,由此可见上天对她还是垂怜的。
陆倾宁去看顾应钦,还是老样子,进去第一件事情就勾住他的手指,告诉他,她来了。
怕他躺着的时间太久了不活动,双腿会没力气,于是她就每天帮他按摩双腿。比起上半身上的伤来,他的腿倒是没怎么受伤,这多多少少也让陆倾宁心里好受了许多。
她一边帮他捏腿一边和他说话:“应钦,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他没反应给她,她似乎也习惯了,自顾自的继续说话:“还是先告诉你好消息吧,我怀孕了,你又要做爸爸了;坏消息就是这一胎好折腾,我都已经开始有反应了。”
“应钦,你什么时候能醒啊?我现在已经被你惯坏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坚强了。能不能别再让我一个人去孕育一个孩子,那个过程真的很辛苦,我怕我一个人会撑不下去。
“你都不知道,嘉懿八个月的时候早产,那个时候总是生病,可我又什么都做不了,有几次实在捱不下去了,我还偷偷给你打过电话,可每一次听见你的声音,我就心虚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提及那段最难的往事,陆倾宁就忍不住垂泪,现在想起来她自己都后怕都不明白,那个时候,儿子经常生病。她又顶着个未婚妈妈的心理负担,究竟那会她是怎么捱下来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抽一抽的再也按捺不住,干脆趴在床上失声痛哭,仿佛就是铁了心似得要用哭声吵醒顾应钦似得,她哭的极其用力,连外面的吕远都听见动静了,又碍着不好进去,只能在外面着急的唉声叹气。
陆倾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感觉脑袋上突然一热,她惊伸手去握住那热源,确定那是什么的时候,竟激动的哭哭笑笑的:“你你”
顾应钦眨着沉沉的眼皮,动了动被陆倾宁握着的手,声音虚的像只蚊子一样:“我就说,还没到夏天,怎么就有蚊子这么烦原来,竟是你这只大蚊子
。”
陆倾宁抽手而出,上赶着就要去找医生,还没跨出去一步呢就被顾应钦攥住了:“别走,我现在就想和你单独待在一起,别的谁都不想见。”
看见他撒娇的样子,陆倾宁不禁破涕而笑:“儿子你也不想见吗?”
他坚定的摇头:“那小调皮鬼,谁想见?更何况我就快有小公主了,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所以儿子开始不受待见了。”吗投杂技。
陆倾宁想,谁要是这会说顾应钦不是吕远亲生的,她一定和他急,这母子俩,如此默契的思维,肚里的这颗小东西还没长全活呢,他们就都认定了一定是女儿了?
她慢慢回到床边坐着和他说话:“它现在还是个受精卵,你就知道它是女儿了?”
顾应钦伸手慢慢的摸着陆倾宁的小腹,这里现在虽然还是平坦的,可再过几个月之后就该鼓起来了:“我的孩子,我当然知道。”
陆倾宁噗嗤一声笑出来:“看来还是孩子对你的诱惑力最大,以前我每天都来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顾应钦咽了咽喉咙声音沙哑的竟有些性感的味道:“我没有不理你,我那只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顾应钦清醒过来,这事无疑是眼下大家最值得庆贺的事情了,经过医生仔细的检查了之后,他被宣布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去了,只是在临走前,他还是把陆倾宁叫了出来。
陆倾宁以为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和她说,不免有点紧张,医生发觉了,连连安慰她:“顾太太,您别太紧张,我让您出来只是想告诉你,顾先生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可毕竟烧伤面积较大,以后一定是会留下疤痕的,这一点你们家属得要做好心理准备。”
陆倾宁一听心里沉了沉:“所有的伤口都会留下疤吗?”
医生摇头:“脸部是擦伤,这段时间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后背上那块烧伤了,最严重也是最致命的,那是必定会留下疤痕来的,当然如果实在不能忍受,等好了,过段时间,也可以做植皮手术,但那毕竟是拆东墙补西墙,我表示不赞同。”
一听脸没事,陆倾宁不禁松了口气,倒不是她是个外貌协会,只是顾应钦这人有完美强迫症,这看不见也就罢了,如果让他天天对着镜子看着脸上落下个疤啊、啥的、他估计会很暴躁的。
不过即便这伤在后背上,她也是不敢打包票他一定不会生气,他那么骚包的一个人,难不成以后要顶着一个满是疤痕的后背去沙滩晒身材吗?
看来她还得找个适当的时间,趁着他心情好的时候给他打个预防针。
顾应钦一天天的好起来,麦航远这边来看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眼见着他情绪也豁然开朗了不少,陆倾宁这心里也算是又平添了一丝安慰来。
陪着顾应钦说了会话又叮嘱他一定要少吃颜色深的东西,麦航远就像个小老头子一样叨叨个不停,叨的顾应钦都有些烦了,愣是让陆倾宁赶紧让他出去。
麦航远知道自己找人嫌,很自觉的和陆倾宁一起出了病房
。
两个人也是难得有时间聊一聊,一路上每每遇到护士啥的,她们都会和麦航远问好,一个个的都脸红的跟什么似得,那样子看的陆倾宁也不禁打趣他:“这么多美女向你示好,你可以考虑考虑啊。”
麦航远眯了眯眼睛,抬头望向天空,难得少有的好天气,晴空万里。
“上个星期,我把金晨曦给安葬了。”
提到金晨曦,陆倾宁还是有些后怕,她抱着双臂摩挲了很久:“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别人的,有些人是注定被人等的,航远,你是个好男人,注定会有一个能配的上你的女人在等着你的,所以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问心无愧则无需在自寻烦恼。”
麦航远扬头露出一个笑容来,灿烂的阳光正好在他的眼睑上拉出一个金色的倒影来,令人忍不住驻足观望。
“麦航远”一声高亢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惊的陆倾宁不禁回神,再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就只见一个约二十七八的女人踩着高跟鞋飞奔至麦航远面前,陆倾宁看的不禁有点吃惊,那些足足有十公分之高唉,这姑娘再捣腾捣腾是不是就能去演侏罗纪了。
“呦,麦大医生终于舍得从米国回来了?难得啊”
唉,这画风突转的也太快了些吧?这姑娘刚刚一副故人见面泪汪汪的热情劲儿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尖牙利齿咬死人不偿命的小豹子了?
麦航远倒也是十分的吃惊,指着那姑娘愣了半天才冒出一个名字来:“苏睿?你怎么会在这?”
这位名唤苏睿的姑娘也不理麦航远,倒是一个劲儿的围着陆倾宁转了一圈:“怎么?你当年就是为了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抛弃了承欢啊?”
麦航远一听脸立马就垮下来了,他一把拽着苏睿黑脸冷言:“瞎说什么,她是我嫂子。”
苏睿一脸恍然:“那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啊,不过麦大医生,您能不能先放下您那高贵的手,我们这等平民可受不起啊。”
麦航远摇了摇头,松开了手:“我真不明白,安俊楠怎么能受的了你的?”
苏睿瞪了他一眼:“受不受的了那是他的事情,不牢您费心,不过您老既然在医院,应该不介意去看一眼承欢吧?怎么说,好歹你们也曾经有一段啊。”
麦航远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急了:“言承欢她住院了?”
苏睿伸手点着他的胸口一路逼得他紧退:“你还记得她?我以为你早就把她忘了呢,是她是病了,病的都快要死了,所以你要不要去看一眼你就痛快点。”
k,听到这里,陆倾宁大概也理顺了这其中的关系,如果她猜得不错就是,麦航远在出国之前有个女朋友叫言承欢,后来因为金晨曦第三者插足,于是就分手了,完了这姑娘现在还生了很重很重的病,阴差阳错的还住到了麦航远就职的医院里。
麦航远那边也似乎早就忘了还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这不跟着苏睿就跑了。
陆倾宁笑了笑,阳光照的她的脸有点发烫,看着麦航远白袂飘飘的样子,她心情突然大好,说不定还真是被她说中了,一直等着麦航远的那个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