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女儿,倒是和他娘年轻的时候特别的像!”瞧着那远远的身形,一个声音有些调侃般的说道。
那是在悬崖下,像外微微凸起的石头,最多只能站两个人。
而且即便是这样,也必须靠得很近,只要稍微有谁动一动,立时就会有摔下去的可能,这般深不见底的高度,摔下去就只会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粉身碎骨!
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个人的脸庞都看不清,但很显然,其中有一个人是舒应龙。
他的目光也顺着舒雅馨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是啊,女儿像母亲,本来也很正常,倒是莫长风那小子,不像他的师傅流风,反倒是和你一个性子了,无论对谁都冷冰冰的!”
“怎么,为你的女儿鸣不平了?”那人也不去反对,而是继续着先前那种玩笑的语气。
舒应龙微微的笑了起来。
要说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他自个都不信:“儿女自有儿女的路,既然是那妮子自己选择的,做父亲的祝福她就好,又何必去干涉呢?”
被他这么一说,那人的话题一下子转了过来:“也对,当初师妹非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师傅也说过同样的话!”
“怎么的,你还不服气啊?”舒应龙一改那严肃的姿态。
“那必须不服气噻,你又没有我长得帅,又没有我功夫好,我凭什么要服你?”完全不服输。
“可师妹不还是选择了我,就凭这个?”还没有等对方话落下,舒应龙又怼上了一句。
说到这儿的时候,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
就像是在为刚才那种举动无语一般,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声音才接着说道:“你我都是一大把年纪,身子都埋进半截黄土的人,居然还像当年那般争强好胜,师妹都走了这么多年了,这般做,又有什么意义嘛?”
这番话倒是在理。
舒应龙也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些都已经是回忆了,能记得都算不错,师兄一直云游在外,这个时候突然回来,难不成也是为了掌门人选之事?”
算是说到了正题上。
“这事自有师弟你安排,长战一个世外之人,又何必来干涉这事,再说了,那小子本来就不错,连程护法都对他赞赏有加,我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否认得很干脆。
舒应龙自然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
他微微的顿了顿:“那苏师兄你此番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个人!”苏长战将那袖兜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一个人?”
舒应龙虽然接了过来,但那神情里的不解味却是相当的浓郁:“你说的是?”
“猎鸦!”语速很慢,但却十分的沉重。
看得出来,这个名字在苏长战心里面的分量可不一般。
这么一提醒,舒应龙也沉默了起来,那目光,不由自主的转移到了手上,对方递过来的一个手帕,上面的图案虽然已经被血红色遮挡住,但依旧能够瞧出乌鸦的模样。
稍微的顿了一下,他也从怀里面掏了个东西出来:“师兄你来瞧瞧这个!”
那是一封信!
萧墨先前快活,就和他有着很大的关联。
龙华门主亲启:
与君之别,转眼三十载,华陶兄安否?今日冒昧来函,舍弟夜不能寐,只盼兄能折时一晤,乘雪试剑,了却平身余愿,弟终粉身碎骨,亦可无憾!
猎鸦顿拜
“果然是他!”读完那信,苏长战长长的叹了口气:“当年他输给师傅一招,自愧之下跳落悬崖,没想到居然还活着,而且瞧着信的内容,似乎还放不下当年那一剑之辱啊!”
“可他又那里知道,当年那一战,师傅虽然是赢了他一剑,却伤了真元,没多久就驾鹤西去,说起来,倒是他才算是真的赢了!”舒应龙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三十年前的那一战,他可是目击者。
那也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激烈的一战,那怕到了今日,也再没有那般的场面。
当然了,此刻的苏长战,心思也不比他好:“现在可不是关心谁输谁赢的时候了,关键的是,他发了这封战书给师傅,要是没有人去应战,恐怕不日就要冲我龙华门来,你们师兄弟就算是再加上程护法,三人联手恐怕都还达不到师傅那般的水平,又有谁能够在这个时候挡得住他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
舒应龙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三十年前就已经那般凶悍,而且自认为受到了侮辱,定然会潜心苦修,否则绝不会连龙华门主孟华陶离世的消息都不知道。
如今既然复出,就必定有十足的把握。
到时候若真是到这儿来了,输倒不是很怕,后生晚辈嘛,败在前辈的手中不丢人,可若是那猎鸦发起性子来,整个龙华门恐怕都有灭顶之灾啊。
“应龙,你身为门派之主,这事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才好?”苏长战微微的顿了顿,又接着问道。
被对方这么一问,舒应龙不由得有些苦笑:“其实就算是师兄今儿个没问这事,应龙也早已经做好了打算,这一轮的弟子比试不是就快要开始了吗,我打算乘着这个机会,选出些优秀的,以下山历练为名,派他们分散到各地去,这样一来,或许能保存一部分的力量,日后东山再起,也算有个希望!”
还没战,便已经想逃。
这可不是他一门之主该有的想法!
可瞧着眼前的局势,似乎这已经是最好的应对方式了。
苏长战自然也明白那言语中的无奈:“看起来,也只有这样了,只是师弟,这件事情必须得保密,可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否则到时候乱起来,恐怕会走漏了讯息,你这样的打算,也就白费了!”
舒应龙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只是师兄,还请你早些离开龙华山才好!”
离开?
苏长战很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补上那么一句话。
他的眼神里,不解的味道很浓郁:“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师兄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