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慕白芷是被院子里一声声惨叫吵醒
她瞬间听出是小月的声音,昨天小月帮她的事情肯定被抓包了。
她赶忙披了一件外套就跑出了院子
果然小月趴在长椅上,屁股都被打肿了,小脸惨白。
孙管家根本不敢开口求情,眼圈红红地在一旁看着,怎么说都是自家的表侄女,心疼得不得了
可慕白芷才不怕,小月说到底都是因为她才被罚的,她不能坐视不管
她走到季修元面前开口道:“三爷,小月是被我逼迫的,是我说的,如果她不帮我瞒着,我就绝食,她才答应我的。”
小月趴在长椅上哭着说:“小姐,别帮我求情。”
季修元转动了一下戴在左手的狼头尾戒,慢条斯理道:“记得家规最后一条吗?”
慕白芷点头,这破家规她闭着眼都能写出来,季家的家规最后一条,犯了错受罚如果敢求情,两人一起加重处罚。
季修元抬手示意佣人住手,然后冷言开口道:“去祠堂门口跪五个小时,不准吃午饭。”
小月被拖去了祠堂
慕白芷也跟着朝祠堂方向走去,孙管家连忙开口说:“三爷,小姐身子娇弱,跪不得啊。”
季修元冷眼看他:“你也想跪?”
孙管家跪下求情:“三爷,我替小姐跪,我跪十个小时,您放过小姐吧。”
慕白芷回头就看到孙管家跪在季修元面前,她知道孙管家是在替她求情
她回头走过去把孙管家扶起来说:“孙叔,不用替我求情,我做错了事,三爷罚我,我认。”
小丫头态度坚决
孙管家看着慕白芷扶着小月跪在祠堂门口,祠堂里只供奉了季爷爷一个牌位
正午十二点的太阳又毒又辣,已经跪了两个小时,她开始浑身冒汗,小月本就挨了板子,此刻早已虚弱无力
她轻轻靠着慕白芷的肩头,艰难地开口:“小姐,您不该这样的。”
慕白芷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是我连累了你,我不守规矩,该罚。”
慕白芷向来懂得分寸,季修元教她,做错了事就要认罚,下次才能保证不犯
下午一点半,三个半小时过去了,慕白芷实在撑不住了,小月已经倒在她怀里,她根本没有力气开口喊人,眼前出现一圈圈光晕,渐渐模糊,
咚的一声,慕白芷连同怀里的小月双双倒地。
听到声音的孙管家赶忙去看,慕白芷脸上除了湿透了的汗珠,已经没有了血色。
小月比起慕白芷还好,她从小生活在农村,皮糙肉厚,来了季家也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平时不少干活,身体底子还是厚实的。
可慕白芷自小吃不饱,营养不良,加上15岁在大雨中昏迷,尽管这四年锦衣玉食,也调整不过来这已经伤了元气的身子底。
孙管家抱起小月,又叫来两个女佣人把慕白芷抬回卧室。
他急匆匆跑去书房敲门,季修元开口问:“怎么了?”
孙管家焦急道:“三爷,小姐昏倒了。”
季修元放下手里的文件,直接冲进卧室,小姑娘面色惨白,嘴唇都没有血色。
家庭医生正在搭输液的架子,季修元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小姑娘额前的头发都湿透了,身上的t恤也被汗水浸湿,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打底背心。
他抓起旁边的毯子轻轻给她盖上
医生给慕白芷扎上了输液针,叮嘱季修元一定要时刻注意她的体温,如果一个小时后还是退不下去,就必须去医院。
医生走后,季修元一个人坐在床边,似乎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也是这样昏迷不醒,小脸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季修元心里后悔,就是一个19岁的小孩子,为什么惩罚她那么狠
她已经够听话了,三百多条家规,按孙管家这四年的汇报来说,基本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而他刚回国,就把小姑娘又整病了。
季修元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液体一点点流进她的身体,
一个小时后,他给她测了体温,还好已经降下来了。
他一直等着液体输完,问过医生没有问题之后才回到书房
回了书房也没有心思看文件,心里一阵阵地懊悔。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书房门被敲响,他开口:“进。”
慕白芷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到书房,虚弱地开口:“三爷,对不起,是我没用,还没跪够就昏倒了。”
季修元牵过她的手,把她安排在椅子上坐好,才开口说:“慕白芷,今天的惩罚就到此为止,如果再敢犯,新账旧账一起算。”
慕白芷点头:“三爷,我记住了。”
季修元许久才叹了一口气问道:“还有不舒服吗?”
慕白芷小声说:“头晕。”
季修元有点气:“头晕还乱跑。”
慕白芷委屈道:“我怕三爷生气。”
季修元走过去打横抱起她往卧室走:“我就这么冷血?你都昏倒了,我还跟你生气?你这样带着病乱跑我才会生气。”
慕白芷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不敢说话。
你季三爷不冷血,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冷血动物了。
不过慕白芷觉得季修元这辈子做过最大的善事,莫过于把她这个没人要的小垃圾捡回家。
所以无论旁人怎么说,她心底里还是很认可季修元的,他是她见过最好的人。
季修元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说:“小月最近没办法照顾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好。”
慕白芷乖乖点头
季修元关上房门离开,慕白芷才松了一口气。
她怎么敢麻烦季修元伺候她端茶倒水,这个画面想都不敢想。
慕白芷睡觉不老实,几乎每天早上起来,被子都在地上
季修元临睡前去慕白芷的卧室看了看她的情况,怕她身体不舒服
一进门就看到小姑娘一个大字睡在床的正中央,头发滚得像鸡窝一样,被子已经不知去向,睡裙的边边都卷到了大腿根
他捏了捏眉心,他是把小姑娘照着大家闺秀去养的,怎么睡姿这么难看。
他走到床边,把她的裙子往下揪了揪,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小姑娘的腿,她直接翻了个身哼唧着:“哎呀…好烦喏…”
娇娇软软的声音让季修元浑身燥热,他索性不管她的裙子了,走到床的另一边找到失踪的被子,给她盖上
临走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烧了,才放心离开。
季修元整晚脑子里都是小姑娘那句话,像个复读机一样反复着
梦里小姑娘抱着他说:“三爷,你好烦喏。”
第二天醒来,季修元整个脑子都沉沉的,似乎整夜没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