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压到什么东西上了吗？”司机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减缓了车速，但并没有停下来。
“好像是撞到猫上了。”为了不让他紧张，白余脸色平静说出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啊，猫啊。”司机默默提升了速度，“这地方太邪性了，我都不敢下车，要是以前我肯定得下车看看。”
感受着手指上绷带的颤抖，白余小心翼翼地观察道路的情况。
可能是因为这里实在偏僻没有被好好装饰，周围的灯光特别暗，上了道路只能看到路边黑漆漆的树木影子。
在人行道的一侧，白余时不时能看到一两个穿着打扮时髦的小姐姐笔直地站在路灯底下，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个人，她们朝着白余的方向笔直地伸出手，好像是要打车，又好像是在求救。
也不知道是因为站在路灯底下光线足，还是其他地方太暗实在是看不清，白余敏锐地注意到，这些人的身下，都没有影子。
其实光看人或者光看景色，也不可能让人害怕，但白余就是有一种猫骨耸人的感觉。
“那个...周围那些女人，都是来干什么的？”他抬了抬头，问道。
“她们啊，一些散户，差不多三张就能睡一觉，因为这里灯光不行，只有站在路灯下才能看得清人，所以只能站在路边。”司机往外面一瞟，“除了年轻的，还有一些年老的也在附近做，不过你要是真的想做那档子事儿，还是找正规点的地方，这地方挺乱的，要是出了问题还得花钱去治。”
从表情上来看，他很看不起这些人，而且聊起来颇有心得。
“你对这些很了解嘛。”正好提到这件事，白余也直接顺势把蜘蛛给他的那张名片拿了出来，“你看看这是哪个场子的？”
“花楼的？”司机只是一瞅就认了出来，“诶呦，小伙子不错嘛。”
“我一个朋友送我的。”
白余收好名片，同时深呼吸，继续透过窗子往外面看。
在这些人中最显眼的一个，就是一位穿着一身紧身红裙，脸上煞白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因为周围的人都穿得那么暴露，还是同一个角色有相似性，白余总觉得，似乎四处都是这个人的影子。
“这个人，我是不是在酒店里看到过？”白余一边思考，一边紧盯着那个人，小丽身上传来的的寒意如潮水一般涌来。
突然，车子猛地停在原地，白余因为刹车视线移动。
看向前方，那里正着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年轻女孩，白余立刻往后面一靠，如果这个家伙是诡异的话，那她过来搭话，已经能证明，她盯上他们了。
“你们好。”女孩摆了摆手，带着自己的包裹敲了敲窗户。
司机放下窗户，他连眼睛都是直的：“你好，你是谁？”
“我是来这里穷游的学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能带我一程吗？”
“行行行！当然没问题，快上车！”
绷带没有示警，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正常人类。白余继续坐在后座，同时寻找那个女人的身影。
“小姑娘要去哪里啊。”
“不是说附近有个桃园吗？我打算去那里逛逛。”
“她到底去哪里了？”
什么都没看到，白余越发觉得他们得赶紧走出这里，那种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
他很想催促车子赶紧走，但可惜车子不是他的。
“诶呦，那真不巧，我们是回程的车。”
“是不是你们要钱啊！”女孩撩起了自己的衣服，“我也没什么钱，要不这样吧，你就把车子随便停个地方，咱们两个来一次，不过我只让一个人来，不能接受两个一起。”
“是吗？小妹妹....”
司机一只手开车，另外一只手就要往女孩的身上放，丝毫没有避讳。女孩身体有点僵硬，但还是笑眯眯地往他的手上放。
白余眼睛一瞟，突然开口了：“别这么干，小姑娘，我告诉你，车里面可是有录像的，我们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司机把手收了回来，小姑娘也沉默半晌。兴致被打断，两个人都不怎么想继续了。
女孩拿起手机开始玩，突然问了一句：
“你们怎么不按路线走？”
“我刚刚不都和你说了，这是回去的路啊。”
“不行，放我下车！放我下车！”
女孩在副驾驶上一下子把窗户打开的，整个人探出一半身体，似乎想要往外面跳。
“等走完这里的，现在不能停。”司机死死拽着女孩的衣服，车也开得歪歪扭扭，显得很慌乱。
白余坐在后座看戏，女孩一过来他就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劲，反正他只是一个乘客，和他没关系，就算出了人命案子，也找不到他头上。
两个人对抗了一会儿，前方驶来一辆汽车，看上去还挺破旧，对着他们的车直直冲了过来。司机再次一脚刹车，总算稳稳停在路中央。
对面一个女生打开车门，对着司机就是一连串的拍照，同时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就是你们欺负我朋友？”那个女生怒气冲冲，脖子上吊着一个付款码，“这事儿没完，不给我们个五六百，我们就告状去！我看把这件事发到网上，人家是信我还是信你！”
她身上穿着厚厚一层衣服，一看就是怕晚上出来冷着。这副装扮，肯定是有备而来。
打开门，刚刚那个在他们身边的女孩下了车，趴在另一个女孩身上就呜呜哭泣。
“不是，我们还什么都没干啊！”
“给不给钱？刚才你的手碰了我朋友，我可是都看到了。”
她举起自己脖子上的付款码和手机，神气十足的模样。
就在这时，白余突然发现，在那两人的身后，似乎站着什么人。因为光线问题，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但只是揉了揉眼睛，那个人又消失了。
“诡异难不成跟在她们俩身后了？”
白余不知道她动手是怎么一个机制，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擅自行动。
虽然看不见，但他就是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如影随形。
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一千块钱给你们转过去了，一人五百。”
白余摸了摸还在颤抖的绷带，很痛快地把钱转了过去，然后拍了拍她们的肩膀，
“好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