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已取出龙族精血给混沌,“这个怎么样,新鲜的,用青龙龙珠滋养过。”
混沌强装很勉强的接过精血,好像自己真的吃亏了一样。
多少人用它的宝贝它不在乎,但龙族精血,特别是用神兽之首的青龙龙珠滋养过的精血,对它来说大有裨益。
“那本座便同意让这凡人小子留在昆仑山。”
它将精血收至虚空,又暗搓搓的问道:“还有什么宝贝,本座与你做交易,以后打九重天本座给你出手。”
慕辰已起身,“你还是守着你的昆仑山吧,撤了。”
叶枫还在为云裳疗伤,陆吾尾巴有剧毒,想要逼出来不太容易。
“你认识混沌?”慕辰已问道。
“见过几面。”
妖族隐退后四大妖神都去过纤尘山几次,它们只是在外面看了看便走了。那些凶兽也偶尔去九重天闹闹,秦肆搞不定的时候,便会让他们出面。
陆吾化为人形跳了下来,它助叶枫将云裳体内的毒气逼了出来。
叶枫喘着粗气,云裳也不好受,陆吾之毒太过霸道,一直冲击着她的经脉。
调息之后叶枫便闭气进入不死水中,不死水表面平静和它的名字一样没有任何流动,宛如一潭死水。
水面淹没了叶枫的头顶,水下暗流涌动,像长了牙齿一般要撕裂他的身体。
云裳在岸上看着,她也很想进入不死水中,她确实是前凤主在凡间的私生女,只有一半七彩神凰血脉,想要成为真正的七彩神凰她必须将她体内的一半人血炼化。
凤凰一族历任凤主皆是女子,是最为纯粹的凤凰血脉。
“不知他能坚持几日,能不能受得了。”
“这关过不了,难成仙基。”
没有凡间成仙者大能庇护,人族只会越来越弱,灵根不生难以修身,运用妖骨修炼几乎不可能成仙,净仙池驱浊也只是给了他们一丝渺茫的希望,几乎算是精神支柱的存在。
只有昆仑山才有修成仙身的机会,但昆仑山是混沌的底盘,就算它不在乎有多少人成仙,但它也不会轻易让他人用它占据的三宝。
况且,用三宝也只是多了一丝希望,并不是一定能成仙。
陆吾看到云裳眼中的羡慕之情,眼珠一转,“你也想入不死水?”
云裳一惊,它这是要做交易么?
“望圣者给予!”
“只要赌赢了吾,吾便给你一次机会。”
云裳大喜 却又有些迟疑,赌?赌什么?性命?
陆吾拽下天上的云雾混合在一起,云雾纠缠变化映出一幅场景。
凡间!
一所破烂的茅屋,桌椅器具都已破败不堪,有着许多缺口。
面黄肌瘦的老者躺在土榻上,编织的草席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一半只能铺半个土榻。
老者身上盖着草被,气息时强时弱,随时会坍塌陨落。
为他诊治的大夫背上药箱摇了摇头,一青年急切的问道:“大夫,我爹怎么样了?”
大夫告诉青年,病入膏肓,就算医治也不过是拿银子吊着命,就算如此,多则半年,少则一两个月,所需药材名贵 ,五十两银子也不过能吊半月的命。
陆吾将云雾遮住,问云裳:“吾给他吊那老头命的钱,你觉得,他救是不救?”
它要赌的就是人心,权利,地位,金钱是人最大的欲望,也是人族最向往的东西,有时候亲情在欲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陆吾窥探人间,探究人心,它见过有人为了十两银子去杀害七条人命,有人为了一两银子争得头破血流,有人为了二十两银子将妻儿卖给别人,也有人为了活命将父母亲人活埋,有人为了权利之争将对手弄的满门抄斩,也有人为了上位出手便是上千万两。
民者为蝇头小利争得你死我活;官者为一己之私贪污王法,腐朽不堪;权者视黎民苍生性命为蝼蚁。
云裳犹豫了,她正在凡间怎会不懂。
陆吾看向慕辰已与战辞君,“二位觉得呢?”
慕辰已懒散道:“他救是不救,与本尊何干。”
就算青年拿钱救了老者,老者再忍痛苟活世间半年,也不过是多受半年苦难。
陆吾给他钱,他不救老者,那他便可以拿这些钱过更好的生活,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选择前者,他在贪恋父亲半年;选择后者会留下遗憾,甚至终身愧疚。
救还是不救,是责任,亦是选择。
下凡历劫,他们将凡间当做炼狱,认为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下凡便是对他们最大的惩处。
对于人族而言,人间是炼狱,亦是天堂。
是百姓的炼狱,权位者的天堂;是贫穷者的炼狱,富贵者的天堂;不幸者的炼狱,幸者的天堂。
慕辰已觉得,是炼狱还是天堂取决于个人,有的人追寻情,就算是炼狱,只要有情他们也会很满足,可有些人追寻欲望,就算生活在天堂也不会满足。
陆吾也不着急,它就静静的等着云裳的答案。
只是脸上的表情太过轻松,一点也不关心云裳的答案,好像,不管怎样,她都会错。
战辞君显然也发现了,在陆吾询问他的时候他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只是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慕辰已轻笑,确实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富贵还真是天上掉下来的。
云裳纠结挣扎,最后给出她的赌注,“救。”
陆吾听罢大笑,它打开云雾注入法术直接与他们对话。
它将一箱银子传送到他们面前,青年大惊连忙护在老者身前。
云裳暗暗握紧了双拳,这下意识的举动极有可能会用这些银子救老者。
“蝼蚁不必担心,吾乃护世之明,云游此处见尔之悲,特意送上这些银块。”
青年很是警惕,许久后才慢慢靠近那个箱子,打开便看见满满的一箱银子,他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些银子刚刚好可以吊半年的性命,他抱去一堆银子跪到土榻前,“爹,儿子这就去给您抓药,儿子一定会救您的。”
老者挣扎了想要起身,青年看着也缓缓起身,就在他要站起来的时候老者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拽住青年的手。
老者的呼吸变得急促,几次想要开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听见深重的喘息声。
最终老者也没有说出半句话,临死前还紧紧的握着青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