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丫鬟婆子心里忐忑,好似白羽岚能看穿自己那龌龊的心思一般。
玲玲更是心中忐忑,她有种预感,就是白羽岚今日绝对能将她的事情抖落出来!尤其是一旁的侍卫还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
“封老先生,你将那日我中毒的原因说出来,麻烦了。”白羽岚温和道。
她随手拿出叶铭庭前些时日搜集出来的动向记录册,两本册子,尤其是她亲手用朱笔圈上的那几处,正是她的中毒来源。
封太医没想到,这侯爷的夫人,果然如他的同僚传闻一样,竟懂医理!
那果子蜜,的确是和当日饭菜中含有的旒韶恰好相冲,两者一旦在时间间隔不到一日时服下,就会恶心呕吐,昏迷两日,毒发身亡,只不过,因为白羽岚食用不多,加上后面他赶来的时辰比较早,催吐过后,这才安全度过。
封太医将这药理讲出来之后,引得府上众人哗然。
白羽岚走下高堂,冷笑道:“这分明是有人歹毒至极,竟想将本夫人与少爷纷纷置之于死地!”
她扫视一圈,看向玲玲的眼中寒意乍现,道:“这饭食之中,怎会出现这等中原少见的旒韶,这旒韶,本是用来医治病人痨疾之物,用在饭菜里,根本就是有意为之!”
白羽岚知晓这玲玲估计当时也不会说,转向那侍卫,道:“听说你在北疆行军以来,一直很喜爱玲玲?”
“奴才不敢!”那侍卫低头。
“是不敢?还是不愿啊?”白羽岚轻笑,眼里是满满的恶趣味:“如果,侯爷现在要将玲玲赐婚与你,或者门外的马夫,你是愿娶她?还是,将她让与马夫呢?”
白羽岚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玲玲,以及一声不吭的侍卫,笑道:“侯爷让我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果决一点,我下命令如他军令!既如此,你也不愿娶她,我便做主,将她赐予那马夫了!”
谁人不知,府上现在还没进来的马夫,是因为侯爷嫉妒马夫长得太好看,容易把夫人的魂儿给勾没了,这才特意招来一个老实,且相貌丑陋之人,但凡不是入宫,那都是让他来驾车。
“来人,传我的意思,择日便让玲玲与马夫......”
白羽岚一番话还未说完,那侍卫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夫人,玲玲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如此待她!”
他眼中一阵怒气,像是想要将白羽岚给杀了一般。
不过,她丝毫不在意,她看了眼玲玲,更是一脸柔弱不堪,备受打击,双目盈盈的样子。
呵!这女人,还真是够做作!
“那你为何又要阻止?你可知,违抗军令的后果?”白羽岚淡淡道。
“来人,将这以下犯上的侍卫拖出去,斩首示众!”白羽岚冷笑。
玲玲则痛哭流涕地跑到白羽岚身边,跪下,忏悔道:“夫人,还请饶恕魏大哥,是玲玲的错,魏大哥是为了玲玲才顶撞......”
“不,夫人,是我自己犯下的,不关她的事。”那侍卫先前一脸桀骜,此番竟然还向她下跪,忏悔。
白羽岚一脸冷笑,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么?她今日倒是要好好让人看清楚这白莲花的面目,既然她要装,那就让她装个够!
“既然如此,玲玲你就代他下去受罚吧!”白羽岚下令:“去将这个以下犯上的女人,拖出去斩了!”
吴言立刻上前,将玲玲拉下去,玲玲一脸惨白,料定是也没想到白羽岚竟然说做就做!一点不讲任何情面。
拖出去一直到庭院中,吴言吩咐人早已拿出来一杯鸩酒,道:“玲玲姑娘,用了吧,夫人也不想你死的不体面。”
玲玲根本没想到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若是那查清真相,她自有多种办法辩解,可这白羽岚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她端着那杯鸩酒,颤颤巍巍得迟迟不肯饮下,她不甘心!千里来此,就如此死去。
门口一阵哗然,叶铭庭下朝回来了。
玲玲眼中抱了期望,正要上前示弱求情,然叶铭庭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并向众人宣布,冷冷道:“今日这些事,全权由夫人处理。”
他知道白羽岚指不定有自己的计划,他不想去坏了她的兴致。
白羽岚满意地朝他看了一眼,静安侯表示夫人现在的眼神好有爱!他好幸福!好想抱抱!
叶铭庭压着心中情绪,站在白羽岚身侧,青年俊秀,如花美眷,倒像是天仙配。
玲玲眼神瞬间灰暗,但仍旧心有不甘,这时候,白羽岚终于开口了,道:“若是你真不想用,那你可否告知我,魏庭是怎样将那旒韶带进来的?那他就可以代替你去死了。”
玲玲双眼泛光,若是所有责任皆不在她,又有叶铭庭的一点怜悯,她说不定还不会死在这里,活着总比死了好!她还可以再翻身!
看着玲玲松动的脸色,魏庭心中一片死灰。
“夫,夫人,玲玲真的所有事情都不知情。”
“若要说错半个字,吴言,你便将鸩酒强行灌进这位美人口中吧!”白羽岚对着吴言轻笑。
吴言一愣,随即精神满满道:“是!”
玲玲像是下定了决心,冲着白羽岚和叶明体能一跪,泫然欲泣道:“玲玲,玲玲真的不知道,那日魏庭来找玲玲,说是早已看不惯夫人,夫人乃一介草民出身,配不上侯爷,阻碍了侯爷前途,在玲玲无意提到那夫人用过的果子蜜的时候,他便让玲玲将旒韶放在饭菜中......”
人群哗然,显然是被这件事给惊到了,然而只有白羽岚心中清楚不过。
叶铭庭越听越气,面色铁青道:“真是好大的胆子,这是在京城待惯了!忘了军令不成!竟敢将主意打到夫人身上来了!魏庭,你有何话可说?”
魏庭面色灰白,跪倒在地,颓然笑道:“奴才无话可说!一切皆是奴才所为!”
玲玲面上一喜,泪眼婆娑朝着叶铭庭一望,道:“玲玲是冤枉的。”
白羽岚抚过叶铭庭,轻笑:“夫君,你且听我说来,让我来告诉大家真正的真相该是什么。”
叶铭庭微微惊讶,但转念便点了点头,随后一脸笑意道:“夫人且说。”
白羽岚朝他颔首,随后便朝着大众方向看去。
“魏庭从前跟随侯爷行军作战,侯爷救下玲玲后,他便一直倾慕她,无奈落花无情,玲玲一直倾心侯爷,但侯爷告捷归来之时,却并没带走玲玲,反而是回到京城后,却找回了我这个原配夫人,我这个原配,在侯爷行军途中,并没陪着他。”
说到这里,白羽岚转向魏庭道:“之后你愈发觉得我一个山野村妇,配不上你们侯爷,玲玲却可以,玲玲发现那日我在铺子吃过果子蜜,让你从城外采购旒韶,放进那日的饭菜里,可能,她还给你许诺过什么情真意切的话吧?”
众人面色哗变,而白羽岚却是轻笑道:“这个女人倒是看起来手脚干净得很,因为这一切都是她支使你去做的,旒韶从城外而来,她没有作案时间,当日叶铭庭来铺子,随身的侍卫自然也有你,下毒等等都是你做的,不过,她却忽略了一点,当日果子蜜摆放在里面,是我后来才吃的,放在铺子里面,只有她见过,另外。”
白羽岚拍手,吴言带上一个人前来,是个老头子。
那老头子一出现,魏庭的面色煞白,老头粗布麻衣,不卑不吭的稽首道:“是这位公子那日来才买的旒韶,因为这东西很少有中原人买,所以我认得,那日他还顺便买了一盒北疆的芜香。”
绿意上前道:“奴婢和玲玲姑娘房里的丫头,都发现了这种特殊的香味,是姑娘用来熏房间的,在燃烧到一半的芜香的灰烬中,封太医检测出很细小的旒韶痕迹。”
白羽岚冷笑:“这不就是铁证么?玲玲,你的算盘可真是打得好!”
叶铭庭皱眉,面色冰冷,朝着魏庭和玲玲两人看过去,只觉心中十分厌恶。
玲玲面色苍白,随后猛地跪下,爬到叶铭庭跟前,哭得一阵梨花带雨,一副娇颜,倒是个可怜人儿的样子。
“侯爷,侯爷,玲玲知错了,玲玲也不是有意的,玲玲就是太嫉妒了,玲玲不知道旒韶和果蜜子相冲,只是想用这味难吃的物,去整下夫人......”
纵然玲玲现在的样子,的确是普通男人看一眼,都是得同情万分,也不忍责罚的,只是叶铭庭哪里会是个一般男人,他在战场时,各方势力送来讨巧的美女算是见了个遍,照样也是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叶铭庭一脚便将玲玲给踢开了,一脸厌恶道:“本侯这件事可管不了,全由夫人处置。”
说罢,也不理会她,自个儿回了主位坐着。
白羽岚好笑地看着这男人,还真是喜怒不明、恩怨分明,不过,她就喜欢这样的性子。
“夫人,夫人求您,不要赶玲玲走。”玲玲虽然被那一脚给踢伤了,趴在地上,但仍不免告饶。
可周围人却并没有丝毫同情,先前这玲玲说将魏庭卖了,就直接推掉了自己所有的责任,府中老一辈跟魏庭有过交集的人呢,都为他不值。
白羽岚心中明白,若真是赐死玲玲,那也不像她会做出的事,但若是将玲玲以现在这样子赶走,反倒让她更加不好把握,转念一想,朝着魏庭道:“你希望我怎么处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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