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府上,白羽岚便让安婆婆去将两个孩子离开的事情,安排一下,这安婆婆,也是跟着他们的铺子,工作几年了,又没有子女傍老,独身一人,囡囡和多多小的时候,她还带过两个孩子许久时间呢!
孩子自然不会陌生。
绿意看了看白羽岚的安排,一边走在白羽岚身旁,一边亢奋道:“夫人,奴,奴婢要跟着夫人走!”
“可是你的卖身契,却不在我这处。”
“不碍事,侯爷不会因为这样就治罪于我的!”绿意信誓旦旦道。
若真是夫人跑了,侯爷定然会去追的。
“夫人。”吴言突然出现,手上捧着一个盒子,道:“有人说是要送与夫人一个物什,助夫人早日破案。”
白羽岚接过那盒子,上面有淡淡的香味,很熟悉。
她皱了下眉头,道:“这盒子是谁送来的?”
“一位,白衣公子,长得眉清目秀,穿着打扮,倒像是个富家公子。”吴言细细思索,如实回答道。
“那人,现在在哪里?”白羽岚叹气,先前李永昌就是因为她的事情,才没办法,去了外地的,然而京城可是他的家啊!每次提起这件事,她就觉得无比内疚。
“已经走了,将这东西拿给我们后,就离开了,我检查了这盒子,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嗯,我知道了,你先走吧!”白羽岚摆摆手,想要自己清醒一下。
她将要走到那玲玲的院子前,打开了那盒子,里面竟然是荣华与玲玲的通信!这东西,早该被那两人毁尸灭迹了!他又是怎么得到的!
不过,她细细辨认了一下这个字迹,果然的确就是荣华与玲玲的。
“我知道这毒是谁下的了!先前虽然猜中,但却没有个证据,如今,倒是人赃并获!”白羽岚恨声道。
这两人还真不知是何时就凑到一堆去的!狼狈为奸!
白羽岚大步跨入了玲玲的房间,瞧见正将那碗药汤喝完的玲玲,冷笑道:“怎么?我辛辛苦苦给你求来的药汤,好喝吗?”
玲玲的脸色瞬间煞白,但还是没打算说实话,她垂眸道:“玲玲晓得,夫人要找这些珍贵的药材,定然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玲玲实在是麻烦夫人了!玲玲自知有罪!”
白羽岚不是男人,自然对玲玲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无动于衷。
“跟我装作不知情?呵!既然你晓得自己这毒几乎是要救无可救?还敢用?”白羽岚将她的那碗药猛地抢过手来,汤水直接烫到了玲玲身上。
而玲玲,便直接顺势从那床上摔倒在了地上。
叶铭庭,也是在这时候进来了。
见到如此一番场景,不由皱眉,压着心底的那股子怨气,道:“左右是你与我在冷战,就不要将这怒火牵连到别人身上了。”
牵连?白羽岚气极,但那厮却还是无视她现在身上压着的怒火,竟然还去扶玲玲起来。
“你没事吧?”叶铭庭询问。
玲玲抿唇,眼中滑过一抹狡黠,将身体更加靠近叶铭庭胸膛,软了生气道:“玲玲没事,只是劳烦侯爷还在这政事之余,操心着玲玲的病情,夫人先前推玲玲下床,也不是有心的,只是玲玲自己没有拿好药碗。”
叶铭庭不着痕迹地将身体远离一点玲玲,若非今日白羽岚与他置气一整日,他也不会用靠近玲玲,毕竟,除了白羽岚,与其他女人又肢体接触,本来就令他十分不舒服。
“既然如此,那便是我有意推的好了。”白羽岚无所谓道:“不就是想要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善良美丽柔弱的女人嘛?成全你。”
玲玲正要再开口,然而白羽岚再一次打断她,道:“不过,你装你的柔弱,但我现在,要揭开你这被下毒的原因,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玲玲脸色煞白,而叶铭庭也是一脸疑惑,似乎,他又做出了什么令无可挽回的事了!
白羽岚整理了自己脑中那一团乱麻般的线索,加上今日收到的李永昌给她拿过来的那封信,心中早就下定了一个结论。
她从怀中拿出一份信纸,打开,在几人面前晃了一晃,玲玲立刻便萎靡了下去,先前那股还想使坏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样?现在看到这信纸,莫非你还想要抵赖不成?”白羽岚一声冷笑,眼见叶铭庭还一脸懵,便再次不由得冷嘲热讽:“这就是在你们大家眼中扮演的善良女人!”
说完,便将那信纸递给了叶铭庭,道:“好好看看,她这次又在背地里做了些什么,我竟是不知,她竟然还有这能力,能够将手都伸到了皇宫里去了。”
叶铭庭将那信纸上简单的内容看了一遍之后,眉头蹙起,他晓得玲玲是个颇有心机的人,只是未曾想过,她竟然会做到如斯地步。
玲玲自知不可狡辩,但还是抱有一丝脱罪的心思,毕竟,若是因此被发现了,侯爷定然是不会让她继续留在府上了。
她抬眼瞧了眼白羽岚,有些不自然道:“夫人怎的觉着那定是玲玲的东西,许是别人冒充玲玲的字迹呢?玲玲并不识这信纸。”
她秀眉微蹙,加上现在这番转变出来的委屈态度,倒像是的确冤枉她了。
“呵,早就知道你肯定死不认账,所以,就连你与荣华之间传递的那鸽子,都已经被保存下来了,这种玲珑鸽,在普通公府上,根本就豢养不起,相反,我倒是晓得,不久前,皇帝还赐给了荣华公主几只,虽说这信纸倒是的确常见,不过,你这书信之时,每一划之下,都会习惯性点墨,我说的可有错?”
玲玲这下安静下来,而叶铭庭的表情,却是越来越阴沉,他低喝道:“玲玲,我本是觉得亏欠了你的父母,这才在战场上收留了你,可我也早就告知了你,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现在看来,你倒是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叶铭庭在这副冷淡的态度,显然就是已然迁怒到她身上了。
玲玲在叶铭庭身边待过数年,自然便晓得的。
“三番四次的警告过你,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不听,看来,侯府里,也容不下你。”叶铭庭头疼道。
玲玲垂下的头终于抬起来,但双眸含泪,将将看着叶铭庭的时候,尽是楚楚可怜之意,她去抓叶铭庭的袖子,又轻轻扯了两下,凄声道:“玲玲,早年便父母双亡,若是出了侯府,该往何处去?早些年父母去的时候,便让玲玲要知恩图报......”
白羽岚冷笑:“这知恩,还真是知道的清楚,竟然想要谋害恩人的家室。”
她拂袖,坐于一边,将月牙白的袍子轻轻一拂,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
“怎么?还想要为自己辩白么?今日,你就自哪儿来,回哪去!”
玲玲一副受惊的样子,跟在叶铭庭旁边,颤颤巍巍的,然后一脸伤感道:“侯爷,当真要赶玲玲出府吗?侯爷能够念下旧情,好歹,玲玲曾经在北疆陪伴过侯爷那么久,玲玲一介弱女子,若是离了侯府,又该往何处去呢。”
她拼命地在那处恳求,殷殷切切。
白羽岚就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幕,果然,叶铭庭虽然先前冷声冷气的,现在因为玲玲的恳求,竟然也变得犹豫了起来,其实不是因为他有多怜悯玲玲,而是因为玲玲那父母二人,的确是有些......
他也晓得白羽岚定然会因为这件事生气,不过,他却没办法依着她的意思来。
“最后一次,若有下次,你就永远不必再回京城了。”叶铭庭蹙眉道。
而预料之中,白羽岚只是冷淡地轻笑了一声。
“早就知道,你会这么处理这件事。”她说完,便离开了这现场,实在没意思得紧。
看来,好像是她在中间从中作梗了。
既然玲玲做出这般的事情,他都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等等,夫人。”叶铭庭沉默半晌,看向白羽岚的方向,就要追过去。
而玲玲这时候,竟还拉住他的袖子,又说了一番感激之言。
叶铭庭心中窒闷,半晌之后,他追过去之时,白羽岚已然没了踪影,他去了孩子们的院子,也没见人。
上次的事情,他虽不想认错,可是这次犯下的错误,倒像是给了他一个率先开口的借口一般。
他这次就先去认错好了,毕竟白羽岚肯定要因为今日这事的处理,生他很久的气。
然而,就算是差人去了白羽岚的每个店铺,都没有找到白羽岚的人。
而反观于叶铭庭现在的心急如燎,白羽岚却是十分冷静地坐在一处别院里,正对着一青衣男子,品酒。
“现在,你还打算回去吗?”青衣男子,赫然是李永昌。
“不,我之前就答应过荣华的要求,故而这出一趟京城,算是免不了了。若是哪日叶铭庭来寻我,我也不知会否跟他回去。”白羽岚饮下一口酒竹香韵味悠长,倒有些叶铭庭身上的味道,清冽干净。
若是叶铭庭朕不来寻她,她倒也乐得自在,不会因为那一点怜惜,就跟他回府的!
人这一辈子,总不会踏入同一条河流。
“自由你决定,只是你毕竟是一介女子,若是自此离了侯府,难保不会容易被叶铭庭找到,又无处安身,不如就与我去江南的分铺吧。”李永昌考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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