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而笑,叶铭庭首先拉过白羽岚的手,将人往怀中一带,女人便坐在了他的腿上,白羽岚手脚不知如何自处。
叶铭庭这便拉过她的手,碰到琴弦,瞬间响起叮咛一声,他笑了笑,道:“先前可曾稍懂音律?或是看过琴谱一类么?”
白羽岚想起自己前世也不过是个孤儿命运,哪里有什么机会接触这些高雅艺术,摇摇头,沉声道:“不曾。”
叶铭庭攥着她的手,耳旁是他深沉的呼吸,他开口:“那,我们就从最基础的调子学起好了。”
白羽岚沉默着点点头,应声道:“好。”
叶铭庭抓过白羽岚的手,先是按着宫、商、角、徵、羽的顺序让她记下,又攥着她的手拨了几个音,弹了一小段曲子。
他眉目舒展,神情放松,道:“那些文人雅士讲究个‘心正则琴声正,心远则琴意远’,不过在我这里倒是不讲究那些,只要放松极乐,舒心散心时,弹上一曲,便是最好的。”
“你是将军出身,铮铮傲骨,与一般酸秀儒,又怎能比得?”白羽岚打趣道。
“夫人说的有道理。”叶铭庭眼里含了笑意。
“不过若是与夫人讲,那还是得说说的。”叶铭庭再次道:“坐,不可不端;容,不可不肃;足,不可不齐;耳,不可乱听;目,不可斜视......曲,补课不终。”
他这般正经的模样,倒是少有,白羽岚点头,道:“不过,你们弹个琴要求这么多,弹琴之前还会需要要求沐浴更衣、熏香?怎的好似也没见你做过这些准备。”
叶铭庭抬起右手,一下敲在白羽岚头上,道:“我不是说过吗?那些虚礼,在我这都是不存在的,你好好听着不就行了吗?”
“要照做。”叶铭庭继续吩咐道。
“既然你晓得这么多,先前我来的时候那首曲子就好听的紧,是叫什么?”白羽岚双眼泛光看着他。
谁知叶铭庭一本正经地拒绝回答白羽岚这个问题,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看来你在这音律方面造诣还算不错的,那你现在喜欢什么曲子,我给你弹?”
白羽岚皱了眉,想到自己就听说过那么几首知名的曲子,诸如平沙落雁、阳春白雪、广陵散一类的。
倏然,她灵光一闪,眼睛眯了眯,笑道:“既然你这么厉害,我倒是想听一听千古一曲的广陵散,知道么?这个曲子。”
只见叶铭庭轻快地笑了两声,道:“还以为你要拿出什么要求来为难我,原来是这个。”
白羽岚皱了皱眉,莫非在这个世界,广陵散是个很简单的?
“很简单么?”白羽岚瞧见叶铭庭溢满笑意的脸,有些小小的不满,道。
叶铭庭立马收敛了自己的笑,道:“对于别人来说,也许会很难,只不过,你还不相信自己的夫君吗?”
“从前行军中,一日遇见一人,独坐幽篁中,一曲琴声引去大批士兵,与我要比拼一番《广陵散》一曲,那之后,就有许多人来同我比试,弹得多了,自然不以为意。”叶铭庭毫不在意道。
甚至放开了攥着白羽岚的手,道:“不过你若是想要现在就学这首曲子,却是断断不能的,毕竟,这曲子还是有一定难度。”
话毕,叶铭庭突然拨出了两个音,声音清脆,使人为之一振,其后有力的手指在琴弦上翩跹,根根有力,辞致清辨,声调绝伦,复又峰回路转,忽而高转,慷慨激昂,气势恢弘。
一曲罢,涩然一声,方才结束。
时人坐其间,久久不能回神。
白羽岚心中感叹,沉默半晌,似乎是感受到了身旁人沉默到诡异的气氛,遂道:“这般好的曲子,这般好的古琴,然而我来府上许久,却是很少见你拿出来。”
叶铭庭嘴角一勾,道:“不过是不知与何人弹琴罢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琴下拿出一本初级的指法谱,叹了口气道:“你现在得将这些基础都给学习了。”
说完,又开始向白羽岚讲述些基础性的东西,但大部分时候,都是他攥着白羽岚的手,直接弹琴,断断续续,不断出错的琴音从小亭子这边传到隔院。
凌锦同一边的凌云叹道:“将军真是好久没有动过琴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想到,自己好像也很久没有将侯爷叫成过将军了。
凌云分明也有些感伤,他愣了一下,随后冷冰冰道:“主人还兼具更大的责任。”
说到这里,凌锦给他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这人,总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人方才第一个琴音,从那边飘过来的时候,这人嘴角都给裂开了。
白羽岚在叶铭庭那处认认真真地将琴学完的时候,就感觉腰酸背痛的,尤其是手指啊,感觉都要给磨破了,她好像是懂了为什么大多数学琴的,都是男子了,古代女子那般的芊芊素手,压根儿会破皮的吧!
想到这里,白羽岚皱了皱眉,道:“可真是个技术活儿!”
比她开铺子都累!
荣华解禁后,便得知了母亲的状况,因为母亲出事那几天,得罪过最深的,也就是白羽岚了,而其他嫔妃,平日里就与母亲勾心斗角,然而却偏巧撞在这个时间点上的,恐怕只有白羽岚嫌疑最大。
荣华心中气极,当天就发了个帖子去靖安侯府,指明邀请白羽岚去她的公主府做客,然而这本来是要送到白羽岚手中的,却被叶铭庭截获了。
叶铭庭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觉得这荣华还真是脸面够大的,他靖安侯的夫人,莫非她区区一介荣华公主,就能对夫人召之即来么?
于是,这封还没有到白羽岚手上的信,很快落难,直接被叶铭庭一句‘汝甚狂之’打发了回去,而看见这封信的字迹,荣华心里就清楚是何人所为,以为是白羽岚故意给叶铭庭看的,心中又为白羽岚记上一笔。
“公主,有人求见。”丫鬟突然出现在盛怒的荣华面前,颤声说道。
“不见。”荣华十分不耐烦。
“那人说是有对付白夫人的办法。”丫鬟生怕这个主子一个不顺心,就将自己给卖到花楼,又顶着胆子补充了句。
荣华双眼一亮,道:“让那人进来,若是不行,我定然宰了他。”
白羽岚虽然暂时没被兰妃刁难着催促要簪子,但是另外一个麻烦很快生成,并且闹得她现在很是头大。
本来就不算大的铺面,却有一大批人都站在这里指手画脚,蠢蠢欲动,白羽岚心中不痛快,但碍于自己身份,不能做出那般泼妇之事,便叫了老婆子代吼道:“没有证据证明,就给我滚!”
那群人明显是被惊了一下,但瞬间就又恢复先前状态,道:“你们这店里有人诱拐我王府里大少爷赌博,既然是你们店里的人做的事,就希望夫人不要仗着背景插手了。”
白羽岚这下坐不住了,她虽说不能大吼大叫,但冷笑一声还是可以的。
“那又如何?本夫人就是包庇自己的店员,本夫人就是有背景,本夫人有背景又为何不用,你们还敢和本夫人谈条件?”白羽岚站了出来,一脸不屑道。
外面一群看戏的人心中一片激动,又在心中默念一遍,夫人真是护短的霸气!
那群人一时间哑口无言,等到他们被这句话震惊的想要说回去,演上一番权贵人家欺凌之事的场景时,白羽岚便立马补上了下一句话,道:“不过,你们证据都拿不出来,就不要来找我麻烦了,再者,就算是有人诱拐又如何?那还不是自己管不好自己,家教不严,还敢来这里撒泼。”
这群人本来就是王家用来抹黑琉璃坊的戏子,此番都有些灰头土脸,这京城中传言里的女人,可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完全甩掉了店里的黑锅,甚至都没有去问究竟是否是店员所做。
王夫人看见这一幕心中气极,再看一眼,发现白羽岚出现,将那群雇来的人,说的哑口无言的情况后,终于顾不得先前礼部侍郎的警告,还是在外面抛头露面,公然对抗白羽岚。
她拨开人群,与白羽岚对峙,道:“夫人在府上也是这般霸道的么?置靖安侯颜面于不顾,当众拿权威来给百姓威压?”
白羽岚眼睛微眯,散发出危险的信号,她冷笑两声,道:“当然,怎么?夫人难道没享受过霸道一点的感觉吗?我的夫君,可是连个妾侍都没有呢!至于身份嘛,那也是比某些人高贵得多,不过也难怪,一个生意都做不好的黄脸婆,长期赔钱,谁喜欢呢!”
说起这件事,这两人完全就是连个极端,靖安侯位高权重,却只有一个糟糠之妻,而礼部侍郎,官职不高不低,家里却妻妾成群。
王夫人被这样一激,差点没当场给气晕过去,无力反驳。
不过,白羽岚又来一句:“只有会疼妻子的夫君,才不会时刻在意自己的颜面。”
话毕,王夫人气的面色发白,而众人又莫名吃了一顿狗粮......
“今日闹剧到此为止,心情不佳,今日不开店营业。”说完,白羽岚转身就进了屋,伙计也很快就将那大门一关,人流便关在外面。
白羽岚心中其实大概能猜得出来是谁干的,她方才在府上刚练完琴,就被这等事给扰的立马赶了过来,而那王夫人的儿子,在这场赌博中,甚至快要将礼部侍郎家里的半截财产都给输光了。
所以礼部侍郎并不是很想自己摊这部分钱,因而,他想要从白羽岚这里拿到一点油水。
白羽岚的眼神在这群人中间扫视了一圈,随后掠过掌柜,看向聂怀远,道:“你,跟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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