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了稷下学院的住处,这里专门开辟了一小块地方,特意给来这里进行救助的医师、官员居住,聂青和就在这里熬药,他筛选了一些药材出来,煮了个大锅。
一时之间,药香四溢,带着轻微的苦涩。
白羽岚自发要去大锅前,拿着超大号的勺子,来进行搅拌,直到熬成了深黄色,锅底渐干,聂青和才叫停,道:“盛些出来吧。”
叶铭庭过来给白羽岚擦汗,道:“先前叫你让给我做,你却非要自己做。”
他话语间虽然是斥责,但却完全没有斥责之意,全然是一副心疼姿态。
“没关系,我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白羽岚笑道:“不希望这些人,再受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结果。”
她昨日里也遇见过一户人家,先前来她铺子上买过平价首饰,因为穿着打扮特别寒酸,她本想免了单,结果那人坚持非要给钱,她无法,最终还是收了,但是却记住了这家人,没想到再次见到,竟然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还感染了瘟疫,家里的小女儿,已经去世了。
叶铭庭来盛药,白羽岚就端去给那些人喝,身上穿了自己特制的隔离衣服,又带了手套,倒也不大妨事。
“夫人,您可真是个好人啊。”一个老妪热泪盈眶,道:“我们这些贱命,夫人身份尊贵,竟然还愿意来管我们。”
她这番呜咽着的话,一时让许多人共鸣,他们这批人,都是在当初烧城的灾难下,逃出来的,朝廷当初不医治,他们只能自己忍受着病痛,默默等死。
“大家别担心,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白羽岚宽慰道。
她本就生了一副好面孔,又是柔和而不具有攻击性的面相,一时之间,白羽岚是天降仙女的言论,传的越发广了起来。
直到次日大早上,突然有一个人发出了很大的动静,直把其余人都给吵醒了。
“我脚好了!腿上的淤青消失了!神医!神医啊!”一道极其粗犷的大汉声音叫道。
聂青和闻之,立马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而其他同样患病之人,纷纷察看自己身上的伤痕,大多数人脸上都布满了惊喜,而本来瘟疫症状就较轻的,已经是完全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这一发现,令聂青和大喜。
“昨日里,我多加了些药材,看来,是找到了解决之法了!”聂青和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忽然长啸一声,大笑道:“我找到当年瘟疫的解决之法了。”
他之狂喜,甚至于泪了双目,模糊了双眼。
聂青和在院子里的模样,让白羽岚都有些汗颜。
叶铭庭站在她身边,解释道:“他并非悬壶济世之人,但有此心。”
聂青和幼年之时,因遭遇瘟疫,家破人亡后,一人幸免,遇凌云峰祖师爷行医,才拜入凌云峰,最后成为门主关门弟子,然而当年的瘟疫,便是凌云峰的祖师爷,都没有找到解决办法,最后这些人还是死了。
此一事,给了年幼的聂青和一个强大的震撼。
聂青和在狂喜之后,赶紧将昨日自己所得药材记载了下来,与前日里的对比了一下,查询之中,这才发现了关键,原来是一味叫做水媚娘的药草,那白羽岚的嫩青蒿,或许也占了一定比例。
他通过这个发现,最终合理调了一定比例,准备今日再出去寻找药草。
聂青和突然直直朝着白羽岚走过去,道:“夫人,这水媚娘,应当是夫人昨天采摘的,因为这味药草,在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我根本没想过这几样药材加在一起,竟然能发挥出如此功效。”
他感叹一声,询问了白羽岚昨日里采摘药材的地方。
“水媚娘,根茎红色,初春发芽,有粉色花冠,你仔细想想?”
“哦,那个。”白羽岚恍然,道:“就在山坡,接近山涧那处摘的,有许多,我瞧着好看,就摘了些进来......”
真是误打误撞......
不过聂青和显然不在意这些细节,他还在狂喜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兴冲冲地便要带着侍卫去找药草。
这一场瘟疫,总共持续了半个月的样子,终于得到了有效治理,而靖安侯府的名声,日渐增长,连民间的说书人,都能将当时场景神话,美化白羽岚和叶铭庭形象。
“声名渐盛,祸福参半啊。”叶铭庭叹了口气,道:“现在美化我的贤臣名声,若是一朝反了,不得背上千古骂名?”
白羽岚睨他一眼,道:“这可不成,你本就是顺理成章,前太子的子嗣,当初,就应该比皇帝有资格。”
不过,一直想不通的是,叶铭庭迄今为止,即便是得到了几乎摄政的实力,仍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想过要谋反。
叶铭庭一眼就能看穿她心中所想,道:“内外兼忧,不是好时机。”
“央国,最近动作频繁,边疆不稳,但现在,他们却想着要和亲,在三月末,最迟四月份,央国公主,将会来朝。”叶铭庭沉思,揉了揉眉心。
“央国公主?央国是大国,突然想与我国交好。”
这可不像是个好征兆,若非央国出手,便是其他周边不稳。
“你在央国还有内应么?怎么他们三四月要做的事,你现在就知道?”白羽岚支着下巴,直愣愣的瞧着叶铭庭。
男人失笑,将女人往自己怀中一揽,低头,隔着中间的这个桌案,便直直地吻了上去,道:“你以为你男人就这点本事么?”
不光是央国,他的暗线,可是遍布大陆。
“夫人,徐姑娘说要拜见,前来送贴。”门口的侍卫进来通报。
白羽岚皱了皱眉,道:“送个拜帖,还得用她一个千金小姐,亲自来么?”
说完,她将叶铭庭往前面推去,恨恨道:“谁不晓得,分明是别有所指、心猿意马。”
“那么漂亮的一个神仙妹妹,京城中可有好多人喜欢呢,又有才华又有美貌,还温柔小意,善解人心,真是个可人儿。”白羽岚一字一句道。
然而从她的语气中,却是半点听不出来夸耀之词,反倒是聚满了怨气。
叶铭庭表示,真是躺着也中枪了。
守门侍卫忍不住心中默泪,插话道:“那个,夫,夫人,侯爷,究竟要不要放人进来。”
白羽岚冷哼一声,道:“问你们侯爷去,人家又不是来找我的。”
“放人进来吧。”叶铭庭淡淡道。
白羽岚这下可算是炸毛了,气的拍桌而起,道:“叶,铭,庭!你什么意思!”
谁料男人竟然笑了出来,停笔,道:“为夫可不可以理解为,夫人你吃醋了呢。”
“没,没有。”女人吞吞吐吐道。
“先前在治疗瘟疫的时候,夫人整天围着聂青和转,都没有理过为夫,为夫真是伤了心。”
说完,他还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心痛道。
“那种救人的场面,你还要计较这些。”白羽岚一阵气急败坏道:“那是公事,公事,你这是什么!全京城的人,心里揣着个明镜儿似的,都晓得那徐青灵对你,有,有那意思。”
徐青灵甫一进府,在大厅等了些时候,却并没有看见靖安侯,心里惴惴不安,但又碍于规矩,不方便在他人府上乱跑。
按理说,这送个请帖什么的,应当是要喝一盏茶的。
可是好半天,也没见人影,徐青灵心里有些不舒服,几乎没有哪个男子敢这般怠慢她。
她又等了些时候,叶铭庭终于现身了。
而白羽岚却迟来许多。
白羽岚先前凶狠的目光,瞬间就变得平和了许多,甚至,还有些羞愤。
白羽岚坐在另一侧,默默回想起方才在书桌上被压一事,一桌子书籍,笔墨纸砚,纷纷给叶铭庭扫了下去,他还真是说做就做,地方也不讲究了。
现在的书桌,估计都是乱糟糟的。
徐青灵看见白羽岚全散了的头发,只用一根丝带束起,虽格外整齐的衣服,颈上却有一个明显的红印子,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在府中,虽未嫁,却从那些姨娘那里,也晓得些人事。
一时之间,竟然脸色微微难看。
“侯爷。”徐青灵匆忙而又慌乱地将目光转向叶铭庭,道:“我是来送请帖的,父亲今年五十大寿,特意给靖安侯府送来帖子,我来这以表诚心。”
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叶铭庭权势之大,办个事,比皇帝都管用,一个个的,恨不得巴结上。
虽然这话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众人心里也是明白的。
礼部尚书,自然也不例外。
叶铭庭颔首,道:“尚书之喜,本侯自然是要去的。”
“那,我听闻侯爷府中珍藏琴谱有许多,不知可否让我借上一本。”徐青灵硬着头皮,还是开了口。
这已经超越了她平常的高傲的界限,还是忍不住想要再试一试,纵然,白夫人脖颈上的红痕还是崭新。
叶铭庭冷峻的面孔,微微透露出一点不悦。
“近来,我琴艺难以提升,就想着多阅读一些书籍。”徐青灵再次开口,斟酌着。
“侯府藏书并不多。”叶铭庭食指微微敲击着椅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停在徐青灵耳里,却是心跳如擂鼓。
“徐姑娘还是去别家吧,太子藏书倒是不少。”他中肯道:“他喜欢做那文雅之事。”
言下之意,他才不是那如她一般热爱文雅之事的,不想有何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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